;苏懿呕出一口老血,差点没直接从床上跳起来,却又不得不紧闭着眼睛,打落牙齿和血吞。
美梦终有时,现实最残酷。其实她在骂完轩辕冽之后就醒了,可想着自己那些大逆不道的话,她闭着眼睛,觉得自己还是装睡来得比较好。想着等醒了,就来个死不承认,就不信他轩辕冽还真能因为一句梦话就拿她怎样!
可她万万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啊!
她还奇怪老爷子和老祖宗一向坚决的态度怎么突然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试想一下,若是你家闺女怀了人的孩子,那能不同意嫁人吗?
这家伙,也真是有够无耻、有够无赖、有够无语的!
轩辕冽只当没瞧见苏懿那额上隐隐凸起的青筋,慢慢悠悠地接着道:“谎话终究是谎话,总有被戳破的一天……”
装睡的苏懿心中啐道:你他丫倒清楚,老娘回去就揭穿你的真面目!
“所以……”轩辕冽扯了扯衣襟领口,“爷觉得,不如趁此机会,假戏真做……”
假、戏、真、做!
四个字,从耳边传入脑海,如凭空一声惊雷,震得苏懿恍恍惚惚慢慢悠悠迷迷糊糊!
她强镇定心神,还没来得及做好心理建设,一股淡淡的如秋霜露白一般的冷幽香气便萦绕在了她的鼻间。
轩辕冽身上的味道!
感觉那压迫感越来越逼近,她终于没忍住,骤然睁眼,伸手去挡,顺带着大喊道:“趁人之危,非君子所为!”
伸出的手触碰到虚无的空气,入目的也只是空空如也的场景。
“唉?”
苏懿愣了一下,目光转了一圈,才扫到轩辕冽的身影。
他施施然坐在梨花木的太师椅上,身如劲松,姿容英威,端着青花瓷盏慢条斯理品茶之间,唇畔隐约含笑:“舍得醒了?”
“咳――”苏懿尴尬地收回手,轻声哼哼,“你诈我?”
“怎么?”轩辕冽挑了下眉,如陈年美酒的声音磁性低哑,“听这话的意思,爷没继续下去,懿丫头很失望?”
失望你个大头鬼啊!
苏懿嗤之以鼻,鼻间却一直萦绕着一股子独属于面前男人的幽冷淡香,如无骨小手一般撩拨着她的心脏。
她目光望着轩辕冽,半眯着的眼睛有些微微地闪神儿,却又很好地克制住了。
“煜王殿下,”她眨着一双无辜又水润的大眼,试图让自己显得真诚一些,“您说天大地大茫茫人海,咱们能够遇见,那得多大的缘分?俗话说得好啊,百年修得同船渡,俗话又说啊,前世五百次回眸扭得都快得颈椎了才换来今生一次重逢,俗话还说了……”
“咔擦――”
轩辕冽活动了一下双手,发出的声音不大不小。
“你继续。”
他淡淡地道,如清风冷月,高华无双,那言语举止中的威胁之意却是不言而喻。
苏懿赶紧地跳过废话,直奔主题:“所以煜王殿下,看在咱们这么有缘的份上,您能不能跟我说句实话,您刚才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那句话?”轩辕冽好整以暇地看她。
苏懿活动了一下嘴皮子,却到底没开口。
哪句话?
当然是他告诉老爷子和老祖宗,说怀他孩儿的那句话啊!
可这家伙一脸看好戏地望着她,分明是想看她自己把那句话说出来。再者,以这家伙的德行,自己就算说了,他就会跟她说实话?
眼珠子溜溜一转,她伸手摸了摸肚子,面色柔和,如带母性光辉:“煜王殿下,虽然你对我不咋样,但总得说来,您也算是个好人。您又位高权重,一表人才,完全值得更好的女人,真的!而我,不过是个声名狼藉的残花败柳,也没打算着再嫁人了,只想找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和我的孩子,安安静静平平凡凡地生活。”
说着,她挺了挺腰,让自己的小腹有点圆弧的隆起。
哼,听到她怀了别人的孩子,就不信他轩辕冽还能无动于衷地要娶她过门!
轩辕冽抿了口茶,神色悠然浅淡,姿态风华万千,一身锦织墨袍,精细纹路更显华贵。
眼瞧着苏懿眼巴巴等他回应,他终于舍得开了下尊口:“很好。”
嗯?
很好?!
苏懿眨着眼睛,没懂:“你不生气?你不愤怒?你不想掐死我?”
虽说圣上还没下赐婚圣旨,可选妃大会过后,谁不知道她要嫁给他轩辕冽?
任由着自家女人给自己戴绿帽子甚至还怀了孩子,他就这么一副仿若只是掉了根头发丝儿似的无动于衷的表情?
轩辕冽也是奇怪地看她:“爷为何要生气、为何要愤怒、为何要掐死你?你怀了爷的孩儿,爷欢喜还来不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