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伙……就不能换个威胁方式吗?
虽然,这确是最快捷、最行之有效的让人闭嘴的方法。
咳,忘了,还有一种,只能轩辕冽使用的……以吻封笺。
澹台明庭真是要被苏懿给逗乐了。
他这番话说出来,不管是谁,反应不都应该是战战兢兢、七上八下、忐忑惶恐吗?怎么这丫头,不仅没丝毫的害怕,反倒是红了脸?
呵,也是有趣。
苏懿从脑海里那害羞的画面中回过神来,不卑不亢地道:“澹台大人讲,我洗耳恭听。”
端是态度诚恳得让人挑不出刺儿来。
澹台明庭道:“本座呢,做过一小丢丢、比汗毛还少一点的对不起你的事,心中甚是忐忑不安啊。”
这家伙转性了?
那么多人死在他手里,也没见他心有不安过啊?
而且以这丫的人品,绝对不可能只做过一丢丢对不起她的事,看来她得仔细想想,自己又在哪里被他神不知鬼不觉地坑过了。
澹台明庭道:“本座今日来,是想告诉你一个你内幕消息的。”
苏懿斜眼:“又来坑我的?”
“哪有。”澹台明庭道,“本座会是这种人吗?”
“会!”苏懿斩钉截铁地点头,“提条件吧。”
“没条件。”
“没条件的事儿就更不能听了。”苏懿隐隐觉得他要说的不是什么好事,起身道,“掌司大人,我是真的乏了……”
她话音还未落,澹台明庭的声音就已经传了过来:“明日秋猎,煜王有难。”
苏懿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一个晚上的。
那澹台明庭丢下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也不给她解释几句,便潇洒地起身离去,只给她留下一个殷红的背影。
而她一整晚都在揣摩那八个字的意思,想着去找轩辕冽,还没到门口就突然反应过来――这不是旁的地方,这是在宫里,禁夜出去,还不给当成刺客?
天刚刚一亮,她便立马动身,可连福海宫的门都还没到,就见好十几个鱼贯整齐划一的宫娥捧着托盘鱼贯而入,朝她的寝殿走了过去。
而临海长公主站在一旁,脸拉得老长,阴沉沉的。
苏懿斜瞥了一眼那托盘里的东西,心头一个“咯噔”,快步走了过去:“外祖母,这是……什么意思?”
“皇兄另给你的赏赐。”长公主见她过来,便把她拉到一旁,问道,“可学过骑射?”
苏懿一愕,摇了摇头。
“没事,我已经派人去知会冽儿了,有他看着你,想来谨慎一些,也没什么好担心的。”长公主拍了拍苏懿的手,宽慰道。
这话更说得苏懿没底。
她顿了一下,问道:“皇上是想让我也去参加秋猎吗?”
长公主声音更压低了一些:“昨日夜里,那西夏国的娜雅公主松了口,愿嫁给棣儿为侧妃,提出的条件便是让你去参加秋猎。”
苏懿莫名其妙:“为什么呀?”
这事儿是轩辕棣做错在先,说来也是丢大周的脸面,她娜雅完全可以提一个对西夏更好更有利的条件,而不是把大好的机会这么浪费。
长公主道:“昨日那娜雅输给你一头,今日便想从你身上讨回来。皇兄的意思……不能惹娜雅公主不快黄了两国联姻,但也不能坠了大周的脸面。”
苏懿高高挑起了眉梢。
那娜雅公主的脑回路简直让人惊奇――是他们西夏国的民风太彪悍,还是她的见识太浅薄?一个女子失了贞洁,心里念念不忘的却是斗舞输给她的事情?
而老皇帝的话更是刷新她的三观――既要让她讨娜雅公主的欢心、免得她恼了两国闹掰,又要让她把场面赢得漂亮、不要丢了大周大国脸面,那这是要她赢还是要她输?
且说句大实话,今日既然名曰“秋猎”,那比的无非就几种,骑马、射箭、还有骑在马上射箭,真是太好了,她一样都不会。
长公主沉默了一瞬,道:“实在不行,我与你同去。”
苏懿却摇头:“没事儿,您老安心在宫里等我回来就成。您不是说了吗?有煜王殿下在,天塌下来有他顶着呢,出不了事儿。”
长公主自丈夫女儿死后,便持斋茹素多年,见不得杀生血腥,去秋猎,那不是受折磨吗?
“如此,凡事小心。”长公主只能再三嘱咐道。
“嗯。”
苏懿应了,暂且压下了心头忐忑。
既然她和轩辕冽都要去秋猎,那就一会儿再顺道提醒知会他一声。澹台明庭不会无缘无故说那些话,虽然不能完全相信那家伙会这么好心,可多一个心眼总归是没错的。
回寝殿,那些宫娥们已经在那儿整齐地站成两排,等着替她更衣。
托盘里放着一整套的仕女骑装,全是上等布料、一流做工,连一丁点的花纹都一圈印着一圈,不知耗费多少工夫。
月白为底,蓝纹矜贵,窄袖紧腰大长靴,长长墨发挽成简单发髻,端是亭亭玉立,英姿勃发。
苏懿换完整套行头,就一个想法――啧,还真有几分人模狗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