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大门之时,我终于还是忍不住掀起车帘回首后望。此趟一别之后,这京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有了元昌帝这老混蛋的口谕限制,除非他归天或者主动撤销,不然我想再进京是千难万难了。
渐行渐远,整个京城的轮廓也渐渐模糊,在午后阴沉下,就如一头蛰伏的巨兽。
回忆这些日子来在京城的点点滴滴,禁不住让我有种人生如梦的感觉,再回忆从陈家村苏醒开始后的一切,更是让我有种做梦般的不真实感。深深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下,隐隐的痛觉告诉我,自己这几个月来所经历过的一切不是梦,我谢怀乐已经不是二十一世纪那个靠摆摊混个一日三餐的农民工了,而是现在大楚国皇帝新近册封的十里候、神厕使,有了自己的老婆陈秀儿,还有一个地下情人秦三娘,有产有房,有钱有势。
重新放下车帘,我不由长长的透出了一口气。心中暗想即使这真是个梦,我也永远不愿醒来。
本来还在兴高采烈与刘婉儿谈论回家过年的阿秀,见我有些落寞的样子,不禁关心的问道:“夫君还在舍不得离开京城吗?”
我微微一笑,故作沮丧道:“是呀!在京城看惯了繁华,过惯了锦衣玉食生活,再回去十里集这个穷乡僻壤,怎能不让人心生烦厌呢?”
阿秀微微皱了皱眉,带点不悦的语气说道:“京城再好那也是是非之地,这么多的王孙贵族和朝廷显要,一不小心得罪了人,就可能招来弥天大祸。妾身这些天在五王府虽说吃住无忧,但总不免为夫君你提心吊胆的。还是我们十里集好,周围都是我们自家的人,让人住的安心,再说皇上现今已把整个十里集赏赐给夫君为封地,夫君只要治理好它,我们一家子以后就可以舒舒服服、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了。”
好久没看见阿秀生气的样子了,现在一见,不免有些让我赏心悦目。
“呵呵,娘子说得对。京城虽好,但毕竟不是我们自家的领地,等个三五十年的你夫君说不准就能把我们十里集建设得不比京城差。”我玩笑的说着时,心中却难免对未来的十里集有点憧憬起来。要说想把十里集建设成京城这么大的规模肯定是有些难度的,不过想要把他建设成类似的一个繁华所在却也不是太难,只要有钱有人有创意,十里集未来的发展前景是未可限量的。
阿秀痴痴的看了我一眼,也笑道:“若到时夫君真能把我们十里集治理成京城的规模,那妾身可要夫君你造一所象五王府那样精致的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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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听不由哈哈大笑起来,豪气冲天道:“到时别说夫人你这小小的要求,就是夫人你要为夫给你造一所皇宫出来,那也不是什么难事。”
两女一时都被我这话给震住了。我看着她俩目瞪口呆的表情,仔细一品位自己刚才所言,才明白如此说实在是大逆不道之至,你想造皇宫住不是明白的告诉别人自个儿想当皇帝吗?若这句话传到有心之人耳中,足以定我个阴谋造反之罪了。
我不无担心的瞧向刘婉儿,却见她冲我甜甜一笑,说不出是讥诮还是赞赏的说道:“候爷你的志向当真不小!”
阿秀脸色一慌,赶忙替我补救道:“妹妹,我夫君刚才只是信口之言,你可千万别当真才是,更不要外传。”
刘婉儿点了点头,淡笑道:“姐姐放心,妹妹已经忘了刚才候爷所言了。”
一听她这话,我和阿秀的脸色同时一松。
经过了这个“口误”我也不再随意妄言,便自顾自的坐靠着车厢壁,闭目养神去了。两女也知趣的没再打扰我,叽叽喳喳的低声聊起女人的话题来。
扪心自问,对刚才的冲动之言我事先便无太多想法,但现在静下心来一回味,心脏竟有点控制不住似的砰砰乱跳起来。记得一位相当有名的古人曾说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而一位更加有名的伟人也说过“革命无罪,造反有理”凭什么他们项家当皇帝一当就是几百年,按照“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五百年一兴衰”的历史规律,他们项家也应该是时候挪挪位置了。而现在的天下形势照估计正是大乱的前兆,我这个十里候能不能在这即将到来的乱世中把握住历史的脉搏,乘势而起呢?这一切都是很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