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点嘲讽,一丝不屑,以及一点点我听不出来的东西。
我愣住,转头看他。
他却面对着那扇古老的门,看也不看我。
我咬了咬嘴唇,莫名其妙地停了口。
而门在他一阵摸索之后,也发出古老的“吱呀”一声,开了。
我偷眼看过去,感觉这张开的门口好像野兽地大口。我若是进去,肯定就会粉身碎骨尸骨无存,因此极力抗拒,站在原地试图抵赖,曹操却哼一声:“给我进来。
”在我肩头一拉,我顿时身不由己,风筝般跟着飞了进去。
该死的暴力。
门在身后关上。
发出沉重地声响。
我顾不上欣赏面前地房子景象,惊恐地回头去看。
“你干吗关门?”我问。
“你这不是多余吗?”他笑笑。
将门关好,自己向前走了两步,我这才随着他地走动转头看过去。
忽然之间愣住。
显然。这是一座很久没有人居住过地房子。
只不过,四壁上居然挂了巨大的画幅。
这些画上,都是同一个女子的样子。
形形色色的。有对着镜子的,有温婉坐着的,有站在窗口的,还有捧着花朵的。
不得不承认,这女子很美。
可是,这么美的美人,却被画成画像。挂在这没有人住地宅子里,再美,也多一点灵异。
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不敢再去看。
房间内没有过多的布置,只有一个闲置了的壁炉,另外就是一张巨大地长长的桌子,桌子不远处,有一套沙发躺在那里,上面蒙着巨大的白色布。
曹操迈步走到沙发边上。伸手扯住白布,努力一拉。
顿时之间灰尘四散。
我扭过头咳嗽起来。
他回头看了看我。走到我的身边。拉着我的手臂。
“干吗?”我警惕地问。
“你想一直被绑着吗?”他似笑非笑看着我。
我顿时不语。
他拉着我到了沙发边上,我以为他要给我解开。不料他却忽然一笑,将我向着沙发上一推,整个人也跟着坐在了旁边。
我愣了愣,好不容易从沙发上爬起来,沙发太软,而我动作很有难度,滚来滚去,感觉自己像是个熊猫,而旁边的他却发出了低低的笑容。
好不容易我爬起来,感觉汗又涌出来了,只好咬咬牙,转过身:“给我解开!”
“这是请求地口吻吗?”他微笑着说。
我咽了一口唾沫,忍住要骂人的冲动,放低了声音说:“拜托你,请给我解开好吗?”
曹大少爷这才伸手,慢慢地替我将手腕上的绳子解开。
我获得了自由,顿时活动了一下肩膀。
刚才被绑住的时候不觉得,现在松开了才感觉两只胳膊疼得要命,肩胛骨处简直好像刚接上的一样,非常的不舒服,我举起手腕看了看,倒吸一口冷气,妈的,我都没有发现,手腕上的皮都被蹭破了。
虽然说我从小不是那么太娇生惯养,但是这种苦楚也不是常常吃啊,更何况大家都对我很好向来没吃什么亏,一看这种惨状,顿时疼得眼泪都流出来。
“呜呜,呜呜”
不看的时候还好,越看越心疼。
曹操在旁边说:“很疼吗?哭成这样?”
“你自己绑自己试试看。太坏了,怎么这样。”我痛苦地说。
“哦?”他冷笑“我不用绑,我受得伤比你重多了,都没跟你似地。”
“谁跟你一样,你是野蛮人!”我立刻跳起来,指着他鼻子说。
他的眼神一变,好像又要发作,我立刻后退,一直退到桌子边上:“别乱来啊,我警告你。”
“你拿什么警告我。”他却不起身,好整以暇地坐在那里,还翘起二郎腿,吸了一口烟,又慢悠悠吐出来,双眼眯起来看着我。
我想了想,好像真地没什么能威胁到他。
只好哼了一声,开始环顾四周地布置,看一看从哪里逃跑最好呢
“你为什么带我到这里来?”我问。
“你猜猜看。”他说。
“我怎么能猜得到变”一声变态没有说完。我将那个词咽下去。
然而曹操已经听到了,很显然,因为他哼了一声,将手中地烟卷向着地下一扔,脚在上面狠狠地踩了踩,整个人也站了起来。
我吓了一跳,立刻跑到桌子后面去,跟他面对面:“你想干什么?”
“你说呢。”他不怀好意地。
“我我你别乱来,杀人是要偿命地。”我紧张地抓着桌子上的白布。
“是吗?”他丝毫都不害怕,脚步都没有停。
我浑身颤抖。手在桌子上一抓,白布向着我这边一抖,我灵机一动,努力地将桌面的白布使劲扯起来一抖,顿时灰尘扑啦啦从天而降。
耳边传来他喃喃的骂声,成功了,我趁机向着门口跑过去。
———
该死的门,怎么总不开!
我伸手抖着门把手,不会是坏掉了吧。
身后的躁动逐渐消失,我察觉到什么。眉毛一阵抽搐。
片刻我回过身,望着近在咫尺的曹操,讪笑着说:“这个门很不错。我是来试试看他怎么样的,看样子比较坚固,不用害怕有狼来了。”
他哼了一声:“是啊,你放心,这扇门的确很坚固,钥匙在我这里,没有钥匙地话。狮子来也不用怕。”
说完之后,一把搭在我的肩头,将我拉着向沙发的方向走过去。
“有话好好说哦。”我说。
“我一直都有好好说,是你一直都在想方设法跑吧。”他回答。
咦,对于我刚才的粉尘攻击,他好像不是那么生气。
我心头一宽:“阿蛮,你干吗拉我来这里啊,这里这么远这么荒凉,你不会真的想对我”
我觉得这个话题不好。别真的惹动他的杀性。
于是哈哈笑,转移
“对你怎么样。我刚刚已经说了。你自己猜。”他瞅了我一眼,又说。“另外,别试图再跑了,你不会开车是吧,这周围可真是有虎狼的,你若乱跑,小心被吃了,我连个尸骨都找不到。”
我被他这么一吓,顿时愣住,心有余悸问:“你说的是真的?”
“骗你做什么,不然这里也不用被弃置了。”他地声音有一丝丝的惆怅。
“是因为位置太偏僻然后有野兽出没才被弃置?”我问。
这么大的房子,地确是可惜了。
方才太害怕没有认真的看,瞅了一眼大概有三层楼高的样子,而且很宽大,从内里看,的确也很有气派,家具什么的虽然简朴,却不失雅致,而且这些画
曹操说:“差不多吧”
我愣了愣,然后问:“这画中的女子是谁啊?”
曹操随着我的眼神看过去:“你想知道?”
他地脸色忽然变得古怪。
我直觉觉得这个话题也不大妥当。
为什么他的脸色忽然变了,而且,这画中的女子,看起来明明是画成了好长一段时间了,所以不可能是他的恋人那么,难道是他的女性亲属之类?不过我没听说过西城老大有什么夫人之类啊。
总之很可疑。
但是却更有可能是雷区。
所以不能碰。
我当机立断决定转换话题。
“你不会对我怎么样吧?嗯?”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纯良地问。
“你老老实实的,差不多吧。”他含糊其辞的。
这是什么回答,也就是说一半一半?
我提心吊胆的:“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呃,我可以问吗?”
他看了我一眼:“你想什么时候回去?”
这是在问猎物愿意什么时候离开牢笼吗?当然是越快越好。
我想了想,说:“我明天有运动会,会参加项目的,所以在今天天黑之前回去好吗?”
曹操笑了笑,说:“好。”
我很高兴。
然后又很吃惊。
他竟然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可疑啊。
以这个人匪夷所思地暴戾脾气。我可不能指望。
果然我的担忧实现了。
在他带我参观了二楼之后,又命令我将整个房子打扫了一遍之后,这个人仍旧没有离去地意思,而随着天边地最后一丝夕阳落下,他还站在窗边上眺望风景,装模作样的,谁不知道他不学无术,现在却来扮演风雅,看地我牙痒痒的。
可惜刚才被他逼迫着,楼上楼下的一顿乱跑。累的我浑身散架,而一身雪白的校服也变成了灰色,因为这房子常年没有人住,这灰尘简直可以去种一亩地了,我扫完了客厅又扫二楼,整个人脏地跟泥地里滚过的泥猪一样,自己都觉得可恶。
本来是不想干的,从小到大也没做过几次家务,今天却跟个超级管家外加超级玛丽一样,被这个人驱使着。一刻不停地运作,偏偏我不能反抗,因为很怕他发作起来。
最后我瘫倒在沙发上。感觉胳膊跟腿都不是我自己的,只有一颗脑袋还保持着最初的清醒。
我感觉自己快要睡着了,睡意滚滚而来,因为过度的劳作,瞌睡虫们极其兴奋。
我强逼着自己保持最后一丝清醒,对着窗户边站着的那个忧郁青年男子叫:“我说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啊。”
他不回答。我很生气。
忧郁的青年男子是会随时转变成青春期的暴戾少年的,于是我放柔和了声音:“这里都打扫干净了。阿蛮,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啊?”
心在哭泣,我就这么把自己地尊严像打扫灰尘一样的给打扫干净了。
他终于聆听到了我纯洁少女的心声,这才回过身来,很赏光地说:“辛苦了。”
我热泪盈眶,只差一句:为人民服务。
曹操看着我,微微一笑,又说:“看你好像也累了,不如就休息一会吧。”
不。我不累,我绝对不累!
我想大叫。想跳起来给他看我有多么的精神抖擞。
不过。从在学校喝醉了酒,到被他绑架来到这里。在不停的抗争不停的挣扎之中,我已经消耗了过度的体力跟脑力,自从进了这房子内,神经便时时刻刻都绷紧着,又被他逼迫着客串了一会儿廉价呃,是免费女佣,现在整个人处于体力跟脑力双双透支状态。
刚从沙发上支撑着跳起来,摇摇晃晃转了两个***之后,整个人就身不由己地倒了下去。
而那边,那个本来木头一样站在窗户边的人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就在我觉得我可能要拿我新擦的很干净地地板当床的时候,他伸出双臂,恰如其分地接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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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
我感觉很冷。
从黑暗中爬起来,一瞬间意识清醒的时候,恐惧也跟着清醒了。
这是哪里?为什么都没有亮光的?周围好像也没有声音。只有我一个人的呼吸声。
我咬了咬牙齿,试着向旁边摸索过去。
触手好像很柔软的样子,我的心稍微安稳了一下,继续向外摸索,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体一晃,忽然跌落下去。
“啊!”忍不住惨叫一声,从未知的地方跌落到未知地地方,一瞬间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停止。
然后很快地有了着落。
我没有跌落深渊,而是跌在了地上。
我伸手按在心脏处,听到自己地心跳地更剧烈。
这是哪里?有没有人?
对了,曹操曹操他不会是把我扔到了森林里吧。
好像会有野兽的
我害怕起来,慢慢地把自己缩成了一团。
黑暗中好像真地传来了一声遥远的狼嚎。
我受惊大叫:“啊!”真的要有野兽来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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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灯光一闪。
有一丝微弱的火光亮起。
我兀自抱着头不敢抬头看。
却听到轻轻地脚步声走到我的跟前。
有一只手伸出来,摸在我的头顶,宽大的,有点温暖的手。
我慢慢地抬头去看,温暖的烛光里,那个人的脸,一瞬间像恶魔,一瞬间又像是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