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铭祺站在院子里仰望着满天星斗,长长地舒了一口酒气,回家的感觉真好,心里不但踏实而且畅快,塞外的初夏之夜,丝毫没有一丝燥热的感觉,反倒是凉风习习,吹得让人神清气爽起来。刘铭祺抖了抖精神,一时来了兴致,解开官袍上的布扣,顺手脱扔到一旁,简单地舒展舒展筋骨后,拉开架势,将他好久都没有习练的跆拳道功夫,趁着大好的夜色踢打了一番。
秀娘在一旁躬身捡起刘铭祺的官袍,蹲坐在门槛前,笑盈盈地看着这位秀才出身的老爷,一招一式、踢打的有模有样,高兴得喜上了眉梢,看得眼睛都花了!
欣赏了好长一阵子,秀娘转身回到房内,端来一盆清水放在院中的石台上,麻利地捞出侵在盆里的毛巾攥在手里拧了拧,低声唤道:“老爷,歇一歇吧!别累着了身子。”
闻听秀娘出言劝阻,刘铭祺收住拳脚,转身来到秀娘的面前,伸手接过湿毛巾,蒙在脸上擦了几下,扭头自我解嘲道:“不累,不累,武艺连不精,不是合格兵,老爷若是没这番身手,早就成了无名碑下的无名英雄了!”刘铭祺看似在勤练腿脚,其实满脑子堆积着朝廷机构臃肿,人浮于事的烂尾局面,剪不断理还乱,正好借习练拳脚之机,出出胸中这口怨气罢了。人说,他都混到巡抚的位置上了还有什么好郁闷的呀!说的不假,可是,葛尔泰他娘的那真叫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愣是给自己扣了三顶大帽子,重的很呐,摸摸那顶都是好混不好干的角色。在其位谋其政,在朝廷里做官可不是在台上唱戏那么简单。不为别的,只为康襄城内外数以百万计的大清黎民百姓,如今他们被贫困、灾荒,残酷的税赋,以及官府恶吏的搜刮,洪水猛兽般地侵袭着,让他们过着生不如死的悲苦日子。身为新上任的巡抚大人,若是不能励精图治,勤政爱民,而和其他官员一样只拿俸禄,不管百姓的疾苦死活,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做对不起百姓的事。做人可以混,做事绝不可以。
“老爷还是早点歇息去吧!”秀娘可不知晓刘铭祺心中的苦恼,跟在他的身后催促道。
见她仍站在身边不肯回屋,那张映射着忐忑之念的眼神里,深深地隐藏着秀娘内心难于启齿的真实想法,刘铭祺转过身来笑道:“夜里天凉,难道还想陪老爷过几招不成?走,老爷不练了,回屋去。”
“嗯!”秀娘乖巧地点头答应。俩人一同进到房内,插好门窗,掌上灯火,秀娘不改往日的殷勤贤惠,又像个个小丫鬟似的端茶送水,真不知道若是以后秀娘做了巡抚夫人,难道那些请来的丫环,仆人,是不是都要下岗待业不成!刘铭祺无奈,端过茶杯呷了一口,随后整张脸霎时变成了苦不可耐的模样。原来是秀娘给自己端来的是解酒的苦茶,其涩苦之味,迅速刺激着舌尖内的味觉神经,而且比以往的苦菜要浓上很多,差点没当场吐出去。
刘铭祺心中不喜,也只好硬着头皮喝下去,别看他在外威风凛凛,说一不二的,在秀娘面前却从来不敢耍老爷脾气。别说是苦茶,就是毒药,只要是秀娘端给自己喝的,自己也照喝不误。
秀娘娇俏的身形在屋里一刻不得闲。把炕上的两床被褥铺合成一床,伸手在褥下一摸,炕上多了些潮湿气。平日她一个人在家,将就将就也就算了,今晚要与老爷同寝,万万将就不得,要是睡坏了老爷的身体,那不如同天塌下来一般。秀娘转身又去了外屋,在灶膛里添了两把火,点着,炕上的温度总算上来了,潮气也随即退了下去。即使康襄城的时令已然入夏,但是时常也要烧烧火炕,去去潮气,方能睡的舒服,而且不会生病。
刘铭祺一边喝着难以下咽的苦茶一边在官袍的口袋里掏出一本厚厚的书来,名字叫康襄史志,是他特意拿回来参阅翻读的。这里详细记录着康襄城近五十年的发展里程,对康襄城的农业、经济、军事、习俗、资源、朝政等方方面面能有个基本地了解和掌握,上边都记载的清清楚楚。
只见心事重重的刘铭祺倚坐在桌旁,时而侧着头详读,时而心不在焉地暗自思量:“康乾盛世时期,康襄城是久负盛名的塞外名城,经济发达,商通海外,地产富饶,百姓安居乐业,生活富足。当时,连好多关里的生意人也会拖家带口地搬到康襄城居住。历史终究是历史,繁荣的鼎盛时期早已随着历史的车轮成为过去,而今的康襄城连年灾害,连年战乱,百姓度日如年!要想恢复到康乾盛世时的繁荣鼎盛,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葛尔泰啊葛尔泰!你硬是把治理康襄城这个烂摊子交给我,说什么重用之类的话,摆明是累死人不偿命嘛。”好在刘铭祺在后世的时候,也曾经在英国知名的剑桥大学主攻过一些关于城市建设的学科,对恢复康襄城的经济还是有些把握和信心的。
见刘铭祺在桌边暗暗发呆,秀娘怎敢随意打扰。便一个人从炕角的柜子里寻出她一直舍不得穿的单薄透体的纱料睡袍,悄悄地换穿在身上,女为锐己者容,当然要好好把自己打扮的更加漂亮迷人些喽。本来就长得娇俏、身段诱人的秀娘,穿上那身贴身柔软曼妙撩人的纱料睡袍,更衬出她跌宕起伏的腰臀轮廓,要多迷人有多迷人,要多性感有多性感!只可惜此时的刘铭祺只顾着在那暗骂葛尔泰了,错失了一睹良辰美景绝代佳人的欣赏。
秀娘不再是当初那个不懂男女之欢的懵懂女孩,自从与刘铭祺有过肌肤之亲的那一夜后,该懂得都懂了,该会的也都会了。眼下正是新婚燕尔的佳期,一年半载没与相公再此有过,不觉春心烘动,华池荡漾
秀娘温柔地看着刘铭祺的背影,心知老爷官身不由己,公务繁忙,有心唤老爷早点上炕休息,却又腼腆地羞于说出口,毕竟自己还是个未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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