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秋燕于黄昏时节抵达丰镇。夕阳西下,斜阳抚照原野,远山青黛,暮色中秋风吹拂,入体微凉。刘通到城外迎接,也不知走了几程,一别十年,人生有几个十年?
遥见前方旌旗飘摇,正是耶律秋燕来了!刘通纵马驰骋,迎向前去,耶律秋燕扬鞭策马而来,二骑相近时,彼此凝视良久。
郡主:“那是咱们的孩子。”二人走过去,郡主牵了刘鹰的手,来见父亲。孩子审视刘通,问道:“你是我爹?”刘通点头。孩子今年十一岁,虽然满脸风尘之色,却很健壮。刘通将他抱起,一同坐上了马。三人二骑缓缓而行,心中虽有千言万语,却不是从何说起。
刘通:“我常梦见你回来,现在你们真的来了,不知有多高兴。”
“骗人。”
刘通:“不会。”
“就信了你吧。”
刘通:“怎么一直找你不到呢?”
“你没诚心吧。”
刘通:“哪能呢。前些时候听人说,辽北有个女子,打得金军落花流水,那人是不是你?”
“你说是,就是。”
刘通:“一晃十一年了,好漫长呀。”
“要不是鹰儿闹着要来,我还不想见你。”
刘通:“为什么?”
“装傻。”
郡主生在辽国长在辽国,刘通率兵攻辽,她在夹缝之中左右为难。为免辽人仇视,免遭辽皇逼陷之祸,养育孩子成人,唯有隐秘行踪。刘通攻其族人,夺回辽西之地,若是投奔而去,岂不与背叛故国没什么两样?在公与私之间,亲情与国情之间,有时难以选择。
辽国最终灭于金国之手,郡主的心气也慢慢地平复了。孩子不能没有双亲,刘鹰一天天长大,越来越想见到父亲,母爱的宽怀最终超越了怨怼之情。
刘通:“这些年真是难为你们了。”
“还算有点良心。”
当年二人分手的时候,郡主已有身孕,不过那时还不明显,连她自己也是过了一段时间才知道。不久,外间传言,宋国要联金攻辽,契丹族人开始对她另眼相看。郡主的一举一动都在延禧皇帝的监视之下,美其名曰关心照顾,实际上是限制她的行动。如果郡主此时南下,则有通敌的嫌疑,辽皇未必会同意。为了离开中京这个是非之地,耶律秋燕提出回上京老宅静养,对她的这个请求,辽皇倒是格外开恩。中京是辽国的中枢,让她远离京城、远离南方最好,路程增多了,就算她想走也没那么容易。辽皇是这么想的。人一旦昏聩起来,神智就会迷糊,逻辑也会混乱,天祚末期的糊涂事反正没少干。
宋金结盟既成事实,郡主与契丹族人的关系产生了微妙的变化。为了避开辽人怪异的目光,耶律秋燕避居乡下,隐姓埋名,低调过日。起先是舍不得走,后来是赌气不走。辽国局势窘迫,刘郎非但不来帮忙,反而火上添油,可气不可气?辽国覆亡之后,耶律秋燕大为伤感,调整心绪后,拉起了一支人马,从几十人,到几百人,再到几千人。这支特殊的契丹游击军,在辽北大地上以天为帐,以地为席,四方袭扰,影响越来越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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