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地界,奔赴朐县的官道上,徐州最近名声迭起,被誉为吕布帐下第一贪官的督邮吴遂的车驾正缓缓的驶往朐县。
这些日吴遂可谓是春风得意,每到一处,都有大批官员相迎,只要稍微透露一下自己府上少粮缺银,现在吕布徐州牧的位置已经颇为稳固,虽然吴遂名声不显,人也年少异常,但能坐上督邮这个位置,就证明他在吕布心里的位置,为了让这位吴督邮能在吕布面前美言几句,当地的官员、大族纷纷慷慨解囊。
这不,没几日,车队就从原来的一辆马车,五十名士卒,到现在的上百俩大车,上千奴客,其中粮食就有数万石,金银古玩无数。
徐州第一贪官,好啊。吴遂对自己的名声早以耳闻,但他一点也不在乎,只要吕布记得他的好处就行,摸了摸手中刻录着密密麻麻名字的竹简,吴遂低声冷笑道:“我吴遂虽负恶名,但却是为主公分忧,命还长着呢,不过汝等,呵呵。”
“大人,城门前正有一批人在那候着。”都伯策马到车驾前,低声恭敬道。
“吹号,士卒列阵而前,摆出本官的威风来。”高傲、肤浅、不可一世,乃是吴遂此行着力表现的,只有这样那些人才会安心的送钱送粮。
“诺。”都伯木然的应道,这名都伯都已经麻木了,吴遂一路上的态度让他充满了不屑,但他作为下手,也不好说什么。
对于这位都伯的态度,吴遂颇有种放声大笑的冲动,要是连你这个小小的都伯都骗不了,吴遂怎么能蒙骗过那些官场上摸滚打爬或是老奸巨猾的大族家主。
理了理为他量身定做的官服,头微微上翘二十度,尽量用鼻孔对着所有人。嘴角露出一丝轻浮的笑容,娇贵的踏在一名马夫的背上,缓步而下。
“咦。”城门口那批人中,并无一人是身穿官服的人,虽然不是第一次,但也绝对是少数。吴遂暗自点了点头。
“哼,汝乃何人,这朐县各级官员为何不来迎接本官?”用鼻音发出一声冷哼,高傲的对一位身穿华贵锦服的为首之人道。
那人眼中不屑一闪而逝,脸上却恭敬道:“县令大人身娇体贵,自然是不愿迎接大人,在下乃是糜芳。”
“来了,东海乃至徐州第一的商贾世家,家主糜竺乃是刘备的死忠分子,主公特意交代要敲上一笔的肥羊。”心下一肃,面上却冷然道:“此人既然娇贵,本官自上禀主公,罢其官,使其再家养身。”
哼,不仅为人不堪,而且毫无城府。还是大哥有眼光,吕布坐领徐州,却遂刘备而去,吕布用此人焉有不亡之理。不过,能罢了那个不听话的县令也算是大有收获。眼中不屑之色更浓道:“那是,吴大人为督邮,县令却不出来相迎,实乃瞧不起大人,更瞧不起左将军,当罢,当罢也。”
“呵呵,这人也倒是有趣,脸上的神情明明是对我不屑一顾,嘴上说的确是恭维拍马之话。”心中对糜芳的演技是吹之以鼻“汝倒是明理,本官听闻东海糜家颇有好客之名,本官欲到府上歇息一夜,不知如何?”眼中射出明显的别有用意的光芒,为了主公,今天就是厚着脸皮也要上门索贿。
这,这人怎么这么无耻啊,吴遂的目光糜芳在一些官员的中见的多了,不过大哥临行前死死的交代过,对于吕布是绝对不能得罪的,尽管心中对此人不屑到厌恶的程度“大人愿意屈居于寒舍,自然是在下的荣幸。”单手虚引,以略表恭敬。
“糜家惨了,糜竺投靠刘备,使得其地位在东海大不如前,现在又被这只吸血虫给盯上,呵呵。”在相迎众人幸灾乐祸的眼光中,吴遂大摇大摆的跟着这位心中千万个不愿的糜芳进了县城,直奔糜家宅邸。当然,身后那批重要的东西,吴遂自然不会忘记,放在城外他可不放心。
糜家乃徐州大族,虽然出身商贾,难免被那些正统的士族看不起,但当世的家主糜竺更是以善经营而闻名徐州,硬是把祖上传下来的家业番上了几番。
这府邸当然不能失了气派,这大门就高达一丈,宽半丈,占地多少也不知道,以吴遂的眼光来看,比下坯程家大了不止一点,这财富就可想而知了。
“大人请。”见吴遂盯着门口看了这么久,在他心里的评价中又加了一句,没见过世面。面上也就更加的不客气。
“哦,麻烦汝把本官的那些随从安排一下。”说完,就忘记了谁是主人,带着那个有些尴尬的都伯率先走进糜府。
无耻,傲慢,外加乡下匹夫。暗骂了一声“把这些人安排一下。”交代了管家一声,就急急忙忙的赶上去,他怕吴遂这个家伙走错路,进了后院吓到女眷。当然,更多的是怕他看上,贪财的人往往也贪色。
“您说的倒是轻松,这可是上千人啊。”那管家看着眼前大批的车队,欲哭无泪。
“嗯,府上比主公的左将军府还大,糜家果然是名不虚传啊。”吴遂边走边点头,看似无意间,狠狠的下了跟刺。
“大人说笑了,左将军尊贵,岂是小小的糜家可以比肩的,我糜家愿意捐黄金五百斤为左将军修缮府邸。”糜芳边走边擦汗道,这家伙索贿居然冠冕堂皇,区区五百斤黄金倒是小事,这话可是太狠了,以吕布那性子知道他堂堂的左将军府居然比不上一个商贾,就不是些许黄金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