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李默就懒得再和他们纠缠,悄悄退到悬崖边。这地方下去的难度远远大于上的,爬过山的人都很清楚,又是夜里,何况还是现在这么个天气,所以另外两边的人都不担心,任由李默轻轻松松原路回到悬崖下。
走进树林,何少峰迎上“李默,拿到手了?”李默点点头,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兜,还没等开口,就听一声“小心”而后感觉一个人撞在自己身上,跟着就往下倒。
李默本能地旋身,一把将赵锦豪抱住,跟着听到一阵拳打脚踢。抬头一看,见何少峰已经缴下古浩的枪,将其牢牢摁在地上。古浩抵命挣扎着,愤怒地目光如标枪一般扎在赵锦豪身上,大声嘶吼着“为什么?我哥为你们家出生入死,为什么你要这样?”
赵锦豪背心上扎着把小刀,那式样曾经是李默数年的噩梦,一眼就能认出。他心跳骤然加速,胸口闷得发痛,脑子里剧烈翻腾着,原来的一切认知都在这一刻土崩瓦解,只能毫无意识地抱着他,喃喃地问道:“为什么?你这是为什么?”
赵锦豪惨淡的脸上浮起一丝笑容“李默,我不欠你了!嘿!我不欠你了。”
“放你妈的屁!你又欠过我什么?”李默破口大骂“你这辈子从没欠过我什么,你少放屁!你是想让我欠你么?做梦!”说到后面,他的话已经变得哽咽。
“不!我欠你的。”赵锦豪的语调低沉,却有些放下一切心事的味道“你知道吗?祁乐原是爱你的!她曾经是爱你的。她最初和我在一起,不过是为了刺激你,希望你能振作起来。我我只是个趁虚而入的小小人!”
李默见赵锦豪说着有昏昏欲睡的迹象,当即给了他记耳光“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你拿来说些干什么?我靠!你别想让我去拣你的破鞋穿,得你自己来!”
这时何少峰很干脆地扭断了古浩的脖子,翻出自己的急救包,让李默把赵锦豪的衣服解开,打了一针,小心拔出刀子,动作熟练地止血、上药、扎好绷带“外伤没问题,关键是内伤,我们得加快点速度。”
李默二话不说,将赵锦豪背上背,用带子捆好,抬头瞅准方向,大步前进。赵锦豪挣扎着动了动“阿默,你放下我!后面还有好长的路,又有敌人在旁,别把你也陷进去。”李默却一句话不说,只管闷头往前。何少峰抬手朝天放了两枪,通知慕容他们撤退,而后背上刘猛,跟在他的身后。
一路狂飙,虽然肚子里早已经是空空如也,但李默超人的体力此时发挥得淋漓尽致,一个接一个的树林、一个接一个的山丘被飞速甩在身后。感觉赵锦豪头只要垂下,有昏昏欲睡的迹象,赶忙找些话说。
“你小子说在游戏里认出我,老实交代,是什么时候?”李默绞尽脑汁地问道,见对方没回答,使劲拍了下他的屁股。
“一进门!”赵锦豪振作了些“你那股子飞场跋扈的嚣张劲。好认!”
“放屁!我哪里飞扬跋扈了?”李默绕开棵大树,从个岩石上飞过,落下山坡“只有你们这些有钱人才会飞扬跋扈。而我,只不过是有骨气!你们傲,我要比你们更傲。”
“嘿!那是你了不起”
李默一听到尾音已经轻不可闻,轻轻颠了一下赵锦豪的身子“打起精神,说话!不不许打马虎眼,拍我马屁。”
“哦!是!”赵锦豪身上似乎有了点力“阿默,出身富豪家里,表面看着风光,内里的事情有多糟糕,只有自己才知道。”
“呵!”听到对方的声音里有了点活力,李默很高兴“那是!你家一定很乱!你老爸可不是个好东西,情妇那么多,虎哥爱上的那个不过是想离开,却被杀了,实在是该死!”
赵锦豪苦笑两声,似乎喉头发堵,没说什么。李默接着用言语刺激他的注意力“你一个大少爷,因为会两手异术,就被你老爸弄来顶缸,有够无情的!还有” 李默再次做出个漂亮的大拐弯,滑过一条河上的冰面,跃上河岸。“还有上次,虎哥本想和你老爸清算旧账,他却跑了!留下你来面对,有够没种的。”
赵锦豪沉默不语,李默用肩头磕了下他的头,他咕隆了一声:“轻点行吗?”李默放下心“你那堂哥也不是个东西!以前在c市,真正的飞扬跋扈,不可一世,到事情临头,两次他都逃了。你老爸也够没本事的,居然不知道让他来替你。”
“堂兄?”赵锦豪语调异常得怪异“我是有一个伯父、一个叔叔,但都有自己的家庭和孩子。嘿!自己的孩子自己养”
这话李默一听就懂,不由自主地骂出声“真他妈的操蛋!”而后陷入沉默。过了一会,李默再次用肩膀颠了赵锦豪的头,力量放的很轻。但赵锦豪的头已经软得没什么支撑能力,耷拉在李默的肩头。
李默大急,加快速度,冲上一个山包。远方深墨色的夜空下有数点光芒在闪动,与天幕上的星光相互衬托,煞是让人心醉。
“醒醒!锦豪,到了!再坚持”李默喜不自禁,正喊叫着,脑海里那特异的感觉突然发挥作用。几乎是在电光火石之间,他猛地侧过身,跟着感觉左肩受到重击,使身体往后退一小步,仰天就倒。倒了不到一半,枪声入耳,这时疼痛才传到脑子里,似乎猛然提醒了他。他强行翻身,前胸落地,血与雪融合为一。此时突然感觉身后的赵锦豪动了动,听到声低微的声吟,他心里先是一喜,而后一股怒气勃然而发,如同一只红了眼的猛虎,猛地贴地蹿出
雪地里只见一股淡淡地身影飘忽不定,瞬间就到几百米开外。李默避开两枪,冲上山坡,冒着弹雨,一脚飞踹在刚刚爬起想跑的狙击手头部,直接将头踢得折到背后。而后一刻不停地飘出,滑雪棍破空刺出,如标枪一般逐一扎在两名俄国人的身上,当即把两人接连打得口喷鲜血,飞出十几、二十米外。
又追出大概三十米,李默追上最后一人,挥舞着滑雪棍,如同打马球一般,一棍子打在阿历克赛科洛廖夫的脚踝处,清脆的碎裂声数十米内清晰可闻。这不是李默手下留情,也不是想在对方身上施虐,只能说他命好,李默认出了他。根据徐川的吩咐,能不杀他就不杀,避免与其父结仇过深。
阿历克赛惨嚎一声飞到半空,跟着狠狠地摔倒在雪地里,抱着脚四处滚动,破锣一般的嗓子十分刺耳。李默在雪地上迅速绕回,没翻到任何食物,只好抓几把干净的雪塞进赵锦豪和自己的嘴里,跟着从几人身上把枪弄到手,转身就走。枪飞速变为零件,散落了长长的一路。
现在医术再怎么发达,也可以肯定这家伙脚踝骨已经彻底报废。后事还是交给早被他甩得没了影子的何少峰来负责,他不想管,也没能力管。肩膀上的枪伤不算严重,但由于饥肠辘辘,又在剧烈地运动,血止不住地在衣服里奔涌,力量随之流逝。
饥饿已经不再有感觉,嘴唇和嗓子眼因失血而变得异常干燥,时刻在冒着烟。李默此时眼里只有前面闪烁的灯光,机械地运动着肢体,奋力在雪地里前进,直到天边微明,那灯光与天空中残留的星光在眼前混为一体,天地倒错,眼前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