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刘幕僚徐徐地分析完眼下的形势后,一时间,东暖片沉重的呼吸声,以及各人心中急转的思绪,包括虽还有不服但已显然已无理可依的钟幕僚。
“那依刘先生之高见呢?”喘了半天粗气,荀县令终于发现此间唯一始终心平气和、看起来早已成竹在凶的人正是适才侃侃而谈的刘幕僚,目中顿时升起希望之色。
其他两人一听,如梦初醒,也忙望向刘幕僚,对呀,他既然这么说,总应该有个万全的法子吧!虽说心里难免会有所嫉妒,但如今四人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祸火一烧起来,谁也逃不了。
“唯一的办法就是”刘幕僚不慌不忙地举起一旁已冷的茶,淡淡地呡了一口,然后用翻起茶盖指向后院的方向“拖他们下水,并且利用他们。”
“怎么个利用法?难道要把一切都告诉他们?”荀县令忙问道“可他们不正是蓝王府的人么?要是蓝王爷得知,岂不是对孟相十分不利,到时候孟相怪罪下来,我等不仍难逃一劫?”
“嗤我道是什么好上策呢!还不是自找死路?”钟幕僚哼道。
“事到如今,我们总要选择一条生路更大的路走下去。”刘幕僚放下了茶杯,小眼睛里闪着智慧的光芒“一个大秘密,倘若知道的人多了,危险反而会减少。我们接了梁恒一这个烫手大山芋,虽然没法抛给别人,却也能让别人烫烫手,获得个喘息的机会。”
“刘兄,你就不要卖关子,快说说你有什么好法子吧?”费幕僚苦着脸道,他是焦柳县本地人,一家几十口都在县城里,若真要出了事,难免会连累家人。
“首先再审梁恒一。并以其后就接审客栈命案为由。请那几位暂且在屏风之后等候,让梁恒一当众再说一遍详情,如实记录在册。接着便审客栈一案。那苏小姐等人必定否认逞凶杀人,死不认罪。大人便以证据不足、没有动机为由宣布苏小姐等人无罪,然后私下再一次郑重地赔礼道歉。这样一来,苏小姐自然就不会再计较此事。若是那四人真是他们所杀,大人此举更是送了他们一个大大的人情。”刘幕僚又喝了口茶,接道“最后,大人就借事情过于重大为由,假意恳请苏小姐帮忙指点。那苏小姐虽是郡主义姐,本身却无官职。她肯定会推托不敢干涉政事,但暗地里一定会传讯到蓝府,告诉蓝王爷有如此一个对付孟相的好时机。”
钟幕僚怒道:“你想让大人背叛孟相?”
刘幕僚冷笑道:“钟兄这话好笑,大人几时成了孟相的人了?这又算是哪门子的背叛?这只不过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也!何况事情既然压不下来,我们只要上书。文书必定会截留在孟相手中,如果蓄谋谋反的人就是他。到时候你认为他会留着知道秘密的我们在么?相反,由于大人在文书中,顺便提到由于客栈命案的误会。身在县衙的鸾阳郡主地义姐,无意中也知道了梁恒一地案子。那么就算上头要杀我们灭口,内仍有众官员衙役知道此事,外则有苏小姐晓知详情,我们反而会暂且安全。而蓝王爷见我们送了这么大一个人情给他,从此以后必然会视我们为自己人。”
钟幕僚驳道:“那军队虽在岳大人的辖区内,但是谁暗中蓄养的还不知道呢?你又如何断定就一定是孟相意图不轨地?”
“小弟又何尝希望是孟相?如果不是孟相,那我们所做的一切又对孟相有何伤害?相反,孟相只会褒奖我们及时禀报,大人也可立上一大功。至于事情不小心让官场外的苏小姐知道了,那只是个小小地错误而已。”刘幕僚冷冷地道“钟兄莫非忘了,现如今,我们三人和大人的命都是悬在一起的,难道小弟吃饱了撑着,想自寻死路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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