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在黑暗中突然间冒出来的光明,无疑是最好的靶子。
就听到一阵密集的弓弦声响起,紧急的箭矢如同雨点一般朝著那些绿色光点射去。除了箭矢,还有十几颗火球和七八道从天而降的白光,这些白光形如长剑,笔直朝著突然问冒出来的豹形恶魔插去。
在一片沉闷的轰鸣声中,火球全部炸裂开来,爆炸的地方紧接著燃起了熊熊大火。差不多在火球爆炸的同时,那些剑形白光也都命中了,一道白光都没有落空。
被火球卷进去的骑兵立刻就死了,也不知道是被十字弓射死的,还是被火球炸死。
那些恶魔的生命力就顽强多了,白色的光剑虽然是它们的天生克星,却也没有把它们杀死。恶魔身上不停地喷出一股股的红光,那就相当于它们的血,白色的光剑给它们造成了持久性的伤害。
出白色光剑的全都是正牌的光明祭司,他们和黑魔法师绝对是世血
一干多年来,教廷早已经研究出了一整套对付黑魔法师的办法。—
这些教会的祭司的手里都握著一把十字弓,那上面已经拙上了银质的箭矢,箭矢的尖端出了白色的光亮。
这是破魔箭,敦廷用来对付恶魔的制式装备。
破魔箭夹杂在如雨的箭矢之中射了出去。
第一波特里骑兵成片地倒了下去,那些还活著的骑兵也主动从马上滚落下去,他们情愿在地上爬,也比骑在马上当靶子强。
这些骑兵倒也强悍,并不往回逃,只是拼命往前爬,他们只想尽可能地进去一些,想在死前,让同伴多知道一些这片防御工事的情况。
不过很快他们就知道,他们是不可能完成任务了,因为他们立刻感觉到从后面射来了无数的箭矢,还有不少人是被身下穿出来的长矛刺死。
直到临死的那一刻,他们才醒悟过来,这片营地机关重重,除了明处的防御工事,因为暗处还有无数机关陷阱,等待著取他们的性命。
只是片刻工夫,四百多个骑兵就被杀了个乾乾净净,战场上就只剩下那些恶魔了。
不过那些恶魔同样情况不佳,它们同样陷入了包围之中。
这个营地明道和暗道错综复杂,只要知道道路,绝对可以到达任何地方,更厉害的是,到处都是可以隐藏的地方。
被四面八方夹攻,而且围拢过来的魔法师和祭司明显越来越多,这些恶魔再也支撑不住,嚎叫著朝著周边冲去。
如果是往常的话,这些恶魔打不过肯定会逃回魔界去,但是这一次只有少数几个成功的逃跑了,大部分的恶魔全都被一种锁链形的紫色光辉缠绕住,根本就逃不了。
这些紫色的光叫“次元锚”,是空间类的顶级魔法,这个世界上能够施展这种魔法的人并不是很多,但是偏偏卜哥手下的卡拉蒙很擅长这种魔法,而且他还能够制作这种魔法的卷轴。
中了“次元锚”,这些恶魔逃不回去,越疯狂起来,就在这个时候,一团绛紫色的光云飞腾而起,这片光云笼罩的地盘极大,把大部分的恶魔鄂罩了进去。
这些光云就像是活的一般,会自动朝著那些恶魔聚拢过去,绛紫色的光云变成了朦朦胧胧的光雾。
突然,那些恶魔变得狂乱起来,出刺耳难听的吼声,转身朝著特里兵团奔去。
“送回,快把它们送回去。”黑魔法师的队长慌乱了起来,他当然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些绛紫色的光云,肯定是一种加持类的魔法,而且是狂暴、混乱之类的负面加持,这些逃不回去的恶魔原本就狂怒异常,再受到这种负面的加持,全都失去了控制。
黑魔法师同样也会有反噬作用,而且黑魔法的反噬是最可怕的。
看到这些狂怒的恶魔,这位队长已经没有信心了。
研究黑魔法的人,大部分自私阴狠,一看到大势已去,这位队长化作一团黑烟,飞快地朝著远处逃去。
看到队长逃跑,其他的黑魔法师也没兴趣再待下去了。
失去了目标的恶魔们,将冒著火的眼珠转向了那些特里骑兵。
黎明时分的鲁普奈尔雾气蒙蒙。
就在这片朦胧的白雾之中,一辆马车急飞奔著,这辆马车直驶宫廷。
等到马车停在了宫廷门口,密探头目德普里科特侯爵一下子从上面跳了下来。
这位侯爵有著特殊的权利,用不著通报就可以进入宫廷,不过现在时间还早,新王仍旧在睡觉,所以他不得不在二楼的会议厅中等候。
等了大概一刻钟,新王睡眼朦胧的走了出来,身上还穿著睡袍。
和老国王不一样,这位新王并不是一个一本正经的人,穿著睡袍面见臣子,对于他来说,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二刚线刚刚传来消息,特里第三兵团全军覆没,第三兵团团长卡农在混乱之中被射杀。”宁侯爵除了掌管密侦处,还管著各地的联络,他的手底下也有几个赫尔墨斯的祭司,那是卜哥给他的,以便联络。
那边的战斗刚刚结束,这边就已经得到了消息。
听到这样一个奸消息,原本睡眼朦胧的新王,终于有点精神了。
“是谁打赢这场仗的?”新王问道,虽然伊文是他亲自点的名,但是他并没有记住这个人的名字,最近这段时间事情实在太多了,更何况,他原本也不指望这支仓促训练出来的新军能够打赢。
派出这支军队是不得已而做出的决定。
就在不久之前,王国仅有的两支机动兵团中的一支,被特里人捕捉到了踪影,最后在特里人的围攻之中全军覆没,这也让另外一支机动兵团丧失了作战的勇气,一下子退到了紧邻后方的行省,根本就不敢出战了。
没了这两支机动兵团,特里人根本就用不著管沿路的那些城堡,完全可以只拔掉沿路的城堡,一路杀奔鲁普奈尔。
正是因为这个缘故,他不得不再派一支兵团到前线去,没有想到,居然能够得到这样的战果。
一只有五万,可惜只有五万士兵。”新王喃喃自语著,好半天之后他猛地一抬头:“新兵现在练得怎么样了?还能再组建起一支军队来吗?”
老密探头子眼睛眨都不眨地说道::垣件事不归我管。一一对王拍著脑袋:“我真是糊涂了,这件事应该问盖雷迪。”
老密探头子面色不变的看着新王,不管这位做出什么样的举动,他都不会当真,以他的位置,当然能够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
以前他确实没有太在意这位新王陛下,那实在是因为这位陛下太会表演了,瞒过了所有的人,别说他,就算老国王陛下都对这个儿子一无所知,这个世界上难道还有比老子和儿子关系更亲近的吗?
但是这位上台之后,就没有办法再掩饰自己了,陛下所显露的手段全都令人叹为观止,严密得滴水不漏,而且该下手的时候,绝对没有丝毫的迟疑。t德普里科特侯爵完全能够猜到新王刚才那番话的意思,密侦处的探子号称无所不在,军队里面当然应该也有他们的人,所以军队的情况,他不可能一无所知。
侯爵知道自己完全推托乾净,肯定会引起新王的疑心,但是他确实没有办法,因为他没有办法把握其中的分寸,不知道说多少才算合适,说得太多,肯定会引起这位陛下的警惕。
在疑心和警惕之问,侯爵情愿选择前者。
果然他听到新王用不太肯定的语气问道:“你帮我参谋一下,如果再赢得几场胜利,我能不能趁机把新的功勋赏核办法正式推出去。”
侯爵的脸色不变,不过心中却是异常忐忑,他知道这又是一次试探,而且是他绝对逃脱不了的试探。
这个新的功勋赏核办法,其实早在新王登基的时候,就已经透露出来了,其中最重要的一项就是增设新贵族院。
这个新贵族院是针对平民阶层的,那些对国家有贡献的平民将有机会被授予爵士或者勋爵的头街,这些头街足下可世袭的,也没有贵族津贴,对国家财政并没有什么负担。
但是这却为平民打开了一扇门,谁都说不清这扇门的背后通往哪里。
地方上的采邑贵族对此并不在意,因为这件事明显不足针对他们的,激烈反对的是贵族院和长老院的那些人,在他们看来,这个新贵族院是降低了贵族的门槛,拉低了贵族的等级。
德普里科特侯爵无从知晓,这些极力反对者里面有多少是因为私心作祟,又有多少是因为贵族固有的傲慢。
不过他知道一件事,自从这个消息被透露出来之后,法克平民阶层立刻变得踊跃起来,单单自组的民团就有十几支,武器装备,甚至连军粮都有人帮著出。
与此同时,新王在民众之中的声望也达到了空前的高度,老国王努力了一辈子,都没有受到这样的拥戴。
迟疑了好一会儿,德普里科特侯爵知道自己是逃不过去的了,这件需他有关,这位陛下肯定要知道他明确的政治倾向。
“奥内斯特有一句话说得一点没错,法克的各个部委,包括贵族院、长老院在内,早就烂了,而且已经烂到了根子里,我的密侦处只用很少的贵族,这些人大部分都出身于没落家族。”
老密探头子同样老谋深算,他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委言暗示自己是站在新王陛下这边的。
这倒也是事实,密侦处里面确实没有豪门世家的成员。只不过他下用豪门世家的成员,是因为担心有人夺权。
而且豪门出身的人也没有他说的那样不堪,豪门世家的成员里面有很多厉害人物,维郝雷登、奥内靳特、芭瓦德维伯爵甚至包括他本人,全都是出身名门。就算足已经烂到根子的长老院里面也有一大群老狐狸。
如果豪门世家出来的人,全都是无用之辈的话,恐怕早就被法克的历任先王给收拾乾净了。这些部委之所以会烂到根子里面,鲁普奈尔会有这么多毒瘤,反而是因为这些出身于豪门的人各个智谋深远,只是他们没有把聪明的头脑放在该用的地方。
既然表明了自己的立场,这个老密探头子乾脆把赌注全都押在了新王的身上。
“陛下,如果您试图藉由正常的途径,让新的赏核条令通过的话,恐怕您会大失所望。”老密探头子从一些迹象里面早已看出,这位新王原本打算两边卖好,打算走正常途径,让长老院和贵族院通过条令,甚至打算等著两院的人前来找他讨价还价。
这个主意打得不错,可惜不现实。原因就是长老院和贵族院里,聦明人实在太多了。
一听到这话,新王的心沉了一下:“为什么这样认为?”
老密探头子俯下身体,在新王的耳边轻声说道:“从八月开始,密侦处已经现,至少有十七批人暗中接触您的那几位兄弟,从下旬开始,这些人开始互相串联,甚至有一部分人和前统帅部的人取得了联络。”
新王的城府很深,但是听到这些,脸仍旧刷得一下变得煞白了。酆他绝对没有想到,自己还打算和风细雨,用互相妥协的办法,让条列通过,那里却已经在作最坏的准备了。
“你为什么到现在才告诉我这件事?”新王怒道,他再也装不下去了。
“因为没必要,一切都在可以控制的范围之内。”老密探头子并不在意:“那些人还只是在串联,还没有接触到真正掌控实权的人物,最重要的是,这些人里面还没有出现一个真正的核心。”
新王这才稍梢放下了一些心,密侦处做事还是挺可靠的,当然前提是德普里科特侯爵对他忠心。
此刻新王心里最大的一个疑问就是,这位侯爵是否忠心?
从以往的经历看来,德普里科特侯爵只忠于国王,对于谁坐上这个位子,并不是很在乎,所以只要他还在这个位子上,他就可以放心。
不过这位新王一向认为,每一个人只会对自己绝对忠诚,给予别人的忠诚都是有底限的,此刻他想知道德普里科特侯爵的底限在哪里?
“防患于未然,你看看有没有必要在事态恶化之前,把这些人全都抓起来,非常时期要施行非常手段。”新王板著脸做了一个杀的手势。
老密探头子心头一阵狂跳,这和他以前知道的斩王,奸像有点不一样,以前新王虽然决断而且狠辣,不过狠辣决断的这一面很少显露出来,显露得更多的是隐忍。
难道是上台之后心态有所转变?
老密探头子的心情非常糟糕,如果是这样的话,他要么离开法克,远离这片是非圈,要么就只有和那些人同流,乾脆把这位新王赶下台。
虽然心中充满了犹豫和迟疑,不过侯爵嘴里却说道:“如果您坚持要我这么做的话,我会遵从您的命令,但是事后我会辞职。密侦处应该只是耳目,而绝对不能够成为一把杀人的刀,一旦密侦处沾了血,您会现它将变得非常可怕,而且不受控制。”
老密探头子自己最清楚密侦处的底细,密侦处不是没有沾过血,历年来密侦处秘密搜捕然后处死的人,绝对不在少数,只不过他从来不允许密侦处卷入到政治纷争里面去。t之所以这样,完全是因为有前车之鉴。
密侦处可以说是教廷的宗教裁判所翻版,宗教裁判所之所以人憎鬼厌,就是因为它太肆无忌惮了,它是教廷政治迫害的工具,是教廷最锋利的屠刀。
宗教裁判所没有好下场,宗教裁判所的人同样没有好下场。
所以密侦处创建之初就吸取了宗教裁判所的教训,绝对不卷入政治纷争,绝对不成为某一方的屠刀。
听到这些话,新王似乎显得心有不甘,不过心底,他其实挺高兴,他自认为已经知道了这条忠狗的底细。
这条忠狗大部分情况下会忠于他,但是绝对不肯成为他手上的刀,用密侦处的力量暗杀几个重要人物,应该没有关系,但是打算利用密侦处,进行大规模的镇压,恐怕没有可能。
如果这就是底限的话,他倒是能够接受,有限度的忠诚,已经让他感到满意了。
“那么说说看你的布置。”新王找了个台阶,这既是给自己的台阶,也是给老密探头子的台阶。
侯爵并不知道新王到底怎么想,他的应对方案有好几种,所以他挑了一种比较严厉的说了出来。
“我已经让手下的人盯住前统帅部的那些人,他们比较危险,也最有可能造成危害,贵族院和长老院里面的几个活跃人物,也已经在密侦处的密切监视之中,那几位的能量很大,很容易造成混乱,至于其他人,密侦处也有监视。”
侯爵唯独没说新王的那几个兄弟,他对于宫廷中的纷争,一点都没有介入的意思,哪怕这样会引起新王的不满,他也不愿意越雷池一步。
而且他把监视的目标划分得很细,前统帅部的那些人,只要稍微有些异动,他就会下手抓捕,那些人早已经成了边缘人物,没权没势没影响力,最适合用来杀鸡儆猴:贵族院和长老院里面的活跃人物,同样也可以动,活跃人物绝对不会是大人物,偏偏又很显眼,很引人注目,也是杀鸡儆猴的蔚材料。
“我还有一个建议。”老密探头子决定适时地表现一下自己的忠心:“或许您应该搬到新兵训练营去,您的父亲前任国王陛下登基的时候,形势比现在严峻得多,他就是因为掌握了军队,才拥有了最终的言权。”
老密探头子闪烁其词,他表面上好像是说,掌握军队的重要性,实质上还有另一层含意。
宫廷绝对不是一个安全之地,那些宫廷侍从大部分出身名门,女官们更是复杂,盘根错节和许多势力有关。新兵训练营虽然乱,反倒比这里要安全得多,而且在新兵训练营,绝对是新王陛下说了算。
“你的建议很好,我会采纳。”新王完全领受了侯爵的好意:“我还打算把新贵族院设在新兵训练营的旁边,我要让那些受到徵召的士兵们看看,只要他们愿意付出,绝对会得到应有的一切。”
这完全是受了老密探头子的启,把新贵族院设在新兵训练营的旁边,长老院和贵族院的那些人如果敢跳出来反对的话,让他们到新兵训练营外面闹事看看。
突然间,新王反而希望那些不识好歹的家伙闹事了,闹得越凶,平民对他就会越拥护,他的地位就会越稳固。
他并不担心政局动荡,地方上的那些贵族根本不在乎这件事,而此刻地方上的贵族的意见才真正重要。
就在这位新的国王准备把新兵训练营当作足临时行宫的时候,一个宫廷侍从匆匆忙忙跑了过来,他的手里捏著一张纸条。
“陛下,大事不好,在白汀海巡逻的两支舰队同时失去了联系,其中的一支舰队在失去联系之前,曾经回了警报。”
听到这话,无论是新王还是德普里科特侯爵,脸色都变得惨白。
他们都知道这意味著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又是一阵咚咚的脚步声由远而近,进来的宫廷侍从手里同样也有一张纸条:“陛下,德兰岛刚刚来警报,他们遭到了一群怪物的袭击。”
“教会,快去询问教会是什么反应?”新王一下子站了起来。这才是真正的麻烦,一个处置不当,法克可能就会葬送在他的手里。
“陛下,您用不著这样担心,我们为此已经准备了一年多。”侯爵只得在二芳安慰道,他转头问后面跑进来的那个侍从:“德兰岛那边的人有没有提到,有大量的居民变异成怪物?”
“没有,出警报的人只是说,他们伤亡惨重,已经守不住岛了。”那个宫廷侍从连忙答道。
新王和侯爵同时吁了一口气,他们最担心的就是大规模的兽人变异,那绝对是最可怕的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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