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到中部就忽然下雨了,还好朱家不难找,一到附近问了人,就顺利找到朱家房子来。
远远的,就看见平房屋顶的红色砖瓦,还有一道砖砌的古红色围墙,围墙外种了一排矮树。
车子开进了大宅院里,宽敞的广场由一块块正四方的红砖铺成,围绕广场而造的房子,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所有的一砖一瓦都累积著长久的岁月,古色古香,庄严而典雅。
这里很大,房子一排排往后叠去,更有一份深幽而令人敬畏的意境。
李昊的车子停在朱家祠堂的前西,他撑起一把伞下车,朱梓桂透过玻璃望着庄严的祠堂,心里有一份莫名的感动和说不出的奇妙感觉她父母的灵位是不是也在这里?
“梓。”李昊打开车门,看见她出神的眼光,微微一笑,伸手给她。
她望着他,把手给他,钻出车外,一起站到伞下。
走出车外,她看得更清楚,发现在雨水不停的冲刷下,所有的砖瓦颜色均似新砖亮丽,这仿佛为他们的到来特意洗涤一番似的
她忽然一笑,心里原有许多不安,她手还紧紧握著他的,在站定这片土地以后,也因为有他的陪伴,缓缓淡化了内心的紧张。
“昊,谢谢你。”都因为有他陪她来。她感激地望着他笑。
他的眼光微眯,她微红的脸儿像透明似的,灿亮的眼神呈现特别光彩,美丽得仿佛幻化,他得紧紧勾揽她的腰,才能确保她的存在。
他撑著伞,两人一同步进廊檐下,他才把伞收起。
屋内有几双眼睛在探望,看儿他们下车进来了,才有人走出来。
“你们找谁?”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问道,身后还有几个年纪在上下的妇人出来。
朱梓桂望着她们,马上微笑,笑容特别亲切只是她一下子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忽然又紧张的望向李昊求救。
与她早心有灵犀,他了解她比了解自己更甚,自然明白她的心情,轻轻握住她的手走上前。
“请问,是不是有一位朱池瑛曾经住饼这里?”是她父亲的名字。李昊开口向那位妇人询问。
只是当他才问完,几个妇人脸色全紧绷,随即几双眼睛全带著质疑和戒慎望着他们俩,仿佛在看他们的年纪,在探测他们的身分,在猜他们出现的原因,而后一双双眼睛全落在朱梓桂身上,更多的戒备和惊喘在一瞬间发生,望着那张透白的微红的脸儿,她们在看的不是她的绝色她的美丽,而是她眼角下那朵若隐若现的小红花!一个个脚步全踉跄地后退,有人因此而跌倒!
“啊呀”那不是跌倒发生的惨叫,而是过于惊骇和恐惧的叫声,不只有一个人,有两、三个胆子较小,缩在后头的妇人一同叫出来。
朱梓桂反而被她们吓了一跳,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她微笑的脸儿转为讶异,看见跌倒的妇人她赶忙上前要去扶起
“不要!别过来”一声惊叫遏住她的动作,也把她吓得不敢动弹,脸上有更多的莫名和无辜怎么回事?她看起来那么可怕?
“天啊!她回来了!她回来了”又是一声惊逃诏地的惊喊,又把她吓了一跳,更是错愕地瞪大眼睛。
随即更多的喊叫带著慌乱和惊恐混在一起,一个个向四方逃窜,有人跑进屋里,有人远远跑到后面房子去拉人,有人瞪著她一步步往后退
“老头!快出来啊”
“快去我五叔公!”
“三叔公呢?”
“天啊!是那个不祥的邪物”
不祥的邪物?朱梓桂猛地内心紧紧一缩,望着那个喊叫的人她在指谁?为什么看着她?
“梓!”李昊感觉整个混乱的气氛诡矣邙又荒唐,他不知道在这些人里面发生什么事,却能够马上看出这些人怀著一股恐惧和敌意全是冲著梓而来。他绝不能让梓受到任何委屈和伤害!
“梓,走吧。”他马上搂抱她,想马上把她带离开。
“怎么是那个不祥的东西!”
“天啊!她怎么会回来!”
“她回来做什么啊!”一声声的惊惧和问号深深而直接的敲击朱梓桂的内心,她无法听到李昊的声音,也无法移开脚步,她像僵硬的死尸站在那儿动也不动
她就是再蠢再迟钝,也该能够察觉让这一群人慌乱恐惧的原因是她自己了!
可是为什么?她都还未开口说话,她也没有做任何事?她哪儿不对吗?她缓缓转向他,带著疑惑询问“昊,我脸上有什么吗?”
为什么让他们一看到她就尖叫?
她微微惨白的脸嵌进他深邃的眼里,他随即用宽大的双臂将她包围,紧紧地把她圈在他安全的怀里,如此做还是让他心疼不已。
“你很好。梓,走吧,我想我们找错了。”他不想去探查这些人惊恐的原因,他只想马上把她带离。
“不我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她语气有一些犹豫,也许她也想跟他马上离开,但是内心却同时想要弄清楚这一切,她也知道她如果就这么走,她将没有勇气再走一趟,而她心里永远会藏著一团无法解的疑惑,所以她必须压下满心的胆怯,她不能走。
“梓”他很想抱起她,强将她带回车上就这样离开,但是他知道这么做并不能完全解决问题,以她的个性,日后她也无法忘怀今日这一幕。他不想她有忧虑,所以选择了陪她面对,他有自信能够保护她,他相信有他在任何人伤害不了她。
然而他如果能够早知道她接下来所要面对、所要承受的,他会马上把她带走,不顾她的意愿不,他甚至根本不会让她走这一趟!
似乎所有朱氏的人全出来了,从站在最前头的几位白发苍苍的长辈,两旁分别站著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大约是她过世父亲那一辈年纪的人,也许就是她父亲的堂兄弟?刚才喊叫的妇人们全缩在后面探头探脑,还有几个小孩才跟著出来,马上被人拉进去,好似怕天真纯洁的小孩冲撞了什么不洁的东西
她一一看在眼里,一颗心竟奇异地反而平静,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被这莫名的一切冲撞过头了,茫然和惊愕之下,反而做不出反应。
带头的老者,有人喊他三叔公,他不高,身子瘦小,皱巴巴的一张脸,下巴刮得乾乾净净,稀疏的头发全白,正用著一双黑漆的探幽的眼神盯著她,无法看出他眼神里有什么打算,只隐约感觉到里头有叹息,有同情,有更深的无奈
他开口“你是池瑛的女儿?”
所有的眼睛全望着她,对她屏息,对她瞪视,只有眼前这一双眼睛还算和善她点点头“我是。”
又是一声声的惊喘,仿佛是确定后的再确定,更肯定她的身分,更叫他们惊惧。
她的身子被人搂得更紧,是昊,他在担心她,在他要为她开口之前,她的手按著他的,轻轻的收紧阻止他。
她感觉得到三叔公无声的深叹,然后听见他沉重的口气说:“你不应该回来。”
“为什么?”她只是直觉的脱口,她只是想回来给祖先上香,只是回来看看她的故乡,看看他们,为什么是不应该?是她很单纯的疑问,她却没有料到她无心的话开启了李传鸿为了保护她紧紧锁上的那道门,她莽莽撞撞,毫无心理准备就跌落无底深渊,一下子摔得粉身碎骨
“你这个祸害!你害死了你父母!害死你奶奶!害得你家倾家荡产!连累整个家族!你还回来做什么?”
“你妈生你难产死去,从你出生整个朱家一败涂地!没一年你父亲上吊自杀,跟著你祖母也死了,全是因为你这个邪物出世!你还有脸问为什么?”
“我们整个家族全因为你而落败,土地赔了,财产没了!就剩下这房子!你别再来害我们!”
“姓李的难道没告诉你你是个不祥的东西?怎么你没害他们家破人亡吗?”一个妇人突然窜出来。
“阿惠!”三叔公马上喝住了,厉眼瞪过去,那名妇人一阵瑟缩,低低垂下头去,仿佛也察觉到自己嘴快了些,说了不留口德的话。
在说什么他们在说什么朱梓桂紧紧抓著李昊的手,瘫软在他的身上娇弱的身子不停颤抖。
她的父母不是意外过世吗?是她的出生害死他们?
所以,伯父一直不肯让她回来,是这个原因?真的是她的出生
“梓!梓,别听这些话,那些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是这些人迷信,别理他们!”他紧紧抱住了她,她的脸色死白,眼神空洞,整个人像傻了!他的心紧紧的缩痛,无法想像这群人居然这么残忍!如此冷酷的伤害一个无辜的女孩这些人甚至是她的亲人!
“年轻人,带她走,永远别再回来。”三叔公冷冷的望着他们。
“快!快走!别再来了!”有人开口赶。
“老天保佑哦,别让她再把灾害带进来了!”有人合著手不停向雨落不停的天空跪拜。
“我说怎么天气好好的就下起雨来的!原来是不祥兆头哦!”“你这个不祥的东西,快走、快走!”
“这里不欢迎你,邪物,还不快滚!”
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是她的亲人,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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