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资格。”
陈所闻闻言就觉得不好,刚要呵斥,陈奇瑜摆手道:“莫要计较这些,身在江湖能优庙堂,难能可贵,你说说今天所为何来?”
“学生为大人解忧而来。”陈子龙手里拿着折扇,轻轻拍在手掌,从容自若的笑着道。
陈所闻心里越发不安,直接呵斥道:“放肆!军国大事,岂容你一黄口小儿插嘴,立刻回去,闭门思过!”
陈子龙不为所动,含笑的看着陈奇瑜。
陈奇瑜不急不缓,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笑着道:“你且说说看,本官愁的是什么?”
陈子龙右手猛的一握扇子,断然道“新政,税改,粮税,‘士绅纳粮’!”
陈所闻沉着脸,不断的给陈子龙示意。
陈子龙却一直看着陈奇瑜,视若无睹。
陈奇瑜神色不变,道:“你说说看。”
陈子龙神色出现一抹难掩的激动,想要踱步又硬生生忍住,心潮澎湃的道:“大人,朝廷之所以要求‘士绅纳粮’,无非是国库空虚,灾情遍地。学生有六策,第一,‘士绅纳税’当为短时间内应急之法,不当为长或者永久之法。第二,乡绅为朝廷贡献粮食,朝廷也当有重赏,以表率天下。第三,亩收一斗税务过重,学生认为当减一半,足以帮助朝廷应付灾情。第四,‘乡绅纳税’当自愿,不可强迫,还可用其他办法替代,比如替朝廷将粮食运送到边关等,不一而足,第五……”
“放肆!”
陈所闻脸色大变,猛的站起来,沉声喝道:“胡言乱语,胡说八道!谁教给你这些的?谁准许你在府尹面前放肆,给我闭嘴!”
陈子龙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有些不满的看了眼陈所闻,没有继续说,目光炯炯的转向陈奇瑜。
陈奇瑜神色也沉了下来,陈子龙的话并不是来给他解忧的,而是来给他施加压力的!
陈奇瑜已经想明白,朝廷要对士绅征税,除了国库空虚,应对灾情,还有就是要整肃‘田亩制度’,从根子上治理大明,岂是单单应付灾情这么简单!
这种事情,是做得说不得的!哪怕朝臣们看透了,也只能彼此心知肚明,不能拿到台面上讲的!
陈奇瑜本来对陈子龙还颇为期待,现在看来不过是一些人的说客,暗自摇头,面上平淡道:“嗯,本官记下了,你去吧。”
陈子龙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陈奇瑜的冷淡态度,神色着急道:“大人,这些都是学生苦思出来的对策,对朝廷,对乡绅,对天下百姓都有益,还请大人三思!”
陈奇瑜微微点头,已经不想与陈子龙多说了。
陈所闻冷哼一声,直接站起来,扯着陈子龙的袖子,将他硬拖了出去。
楚宗先从侧门走进来,看着陈子龙在屋外还与陈所闻‘理论’,不由得说道:“大人,其实陈公子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只是……不合时宜。”
陈奇瑜点头,叹道:“我大明早就千疮百孔,需要重振。以往东林人都想要‘慨天下为己任’、‘中兴大明’,却甚少提到我大明面临的困处。一些想法,手段看似很好,可都不是好办法,甚至促使朝政越发糜烂,这怕也是引起皇上痛恨的缘由之一。”
楚宗先是顺天府主薄,之前在户部任职,听着陈奇瑜的话,有感触的道“傅尚书曾经与一些侍郎,郎中大人议事,我在旁听了几句,其中一句话下官觉得很有道理,说的是‘合情合理不合实际’,东林诸公都是清贵之人,不从农事,不知民情,看似高瞻远瞩,实则镜花水月,空中楼阁……”
陈奇瑜刚要开口,一个差役急匆匆跑进来,道:“禀报大人,东厂派人来了。”
陈奇瑜与楚宗先都是脸色微变,对视一眼,都沉着脸没有说话。
皇帝已经离京,手握大权的魏忠贤在京城几乎没有掣肘,是一个非常非常危险的人物,在这个关口,派人来顺天府做什么?有什么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