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简短说出三个字。
“垃圾桶?”他怀疑,这样一个大个子,能让人整个塞到垃圾桶里,除非是被肢解了。
“更正确的说法,是他摔在垃圾桶上。”
“所以你就把人给捡回家。”卫仲绍睨了甜甜一眼,真担心她的善良,哪日会为自己招来麻烦。
旋开门,两人合力将人给搀进门。
“情势所逼,我不得不将他给扛走。”想起那群人说话的口气,不用见到,也能断定是凶神恶煞,难道要她见死不救?
不过,说真的,这个人真不是普通的重耶!要不是情况紧急,她真怀疑自己可以拖背得动他。
“怎么?有人追杀?”将人给放到诊疗床上,卫仲绍转身打开灯,绕到一旁的医疗专用柜中,取出清理伤口的器具。
随着灯光被打亮,光源落在韩?的身上,邬甜甜终于可以将他给看清楚。
天啊!她差点尖叫出声。
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他的脸满是血,耳后、脖子、肩膀、胸口全都让黏稠的血液染成一片,不过,检查之后发现,除了后脑的伤口之外,他身上和四肢仅是一些轻微的皮外伤。
“卫大哥,他后脑的这个伤口好大。”拨开头发,当甜甜瞧见那渗着血的伤口时,不禁打起一阵寒颤。
“我来吧,你到后面的浴室去端盆温水来,帮他擦掉身上的血。”卫仲绍备齐了所有用具,回到诊疗床边。
“他还在流血。”甜甜的脚底发冷,很不放心。
“是,放心吧,我会处理。”看她的脸色已渐发白,卫仲绍干脆拉起她,将人给推到门后。“快去端盆温水来,你也不希望他真因失血过多而死吧?”
甜甜拧着眉,又往门里望了数眼后,才转身去取温水。
* * * * * * * *
当甜甜端着温水回到诊疗室时,卫仲绍已处理好韩?的伤口。
“卫大哥,好了吗?”谁说他不是外科的料?简直可以说是天才了。
“其实没什么,就后脑有个伤口,血流得太多,因为失血才昏倒。”说着,卫仲绍拉出诊疗床边的一把椅子,坐下后,抓起了韩?的手,为他把脉。
“还好,没什么大碍,就因为失血,身体虚弱了些。”
甜甜端着水盆在床边蹲了下来。“卫大哥,他后脑的伤口那么大,会是被什么东西打伤的?”
拧干了毛巾,甜甜开始小心翼翼地擦拭起韩?染着血渍的脸庞。
“可能是酒瓶之类的东西吧!”卫仲绍又换了一手把脉。
在清理伤口时,他由他的短发中挑出了些许玻璃碎片。
“会是让人由后方偷袭的吗?”甜甜握在手中的毛巾很快地染满了血。
“从伤口的位置判断,是有可能。”放下对方的手,卫仲绍拿起诊脉用的枕垫,站起身来。
甜甜看了他一眼,将毛巾放回水盆里,用力搓揉几下,拧干后,继续擦拭血渍的动作。
“卫大哥,你觉得他看起来像黑社会的人吗?”她又抹掉了部分的血渍。
嗯,他有一双好看的剑眉,不过,因为穿着黑衬衫、黑西裤,很难不让人联想到黑社会。
“什么都有可能。”卫仲绍看着韩?的脸庞。
那是一张极为有型的脸庞,浓眉、挺鼻,和略薄的唇,虽然双眼因昏迷而闭着,但他相信那肯定是一双足以撼人的锐眸。
像这样的一个男子,先不论好、坏,肯定不简单,也不单纯。
甜甜捡到这样的一个人,不晓得会不会为她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
“甜甜,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你是不是该回家了?”看了眼墙上的钟,卫仲绍以此为借口。
于公于私,他都该保护邬家的姊妹。
何况,甜甜还是他最钟爱的女人的亲妹妹,是他从小当妹妹般看大的邻家女孩。
“他还没醒呢!”不明白为什么,她就是想留下。
当她拭去了他脸上的血渍时,她竟挪不开双眼,深深为这个被自己所救的人所吸引。
“你不回去,家里的人会担心。”卫仲绍搬出了她的家人,这招对甜甜一向最有效。
谁知这次甜甜不上当。
“那,你的电话借我。”
“你敢告诉菟丝,说你在我家?”他敢保证,她会马上冲过来抓人。
“有什么关系?”甜甜不信邪,转身就去打电话——
果然,电话挂断都还没三分钟,邬菟丝已冲到了卫家。
“说!现在都已经几点了,你还把小妹留在你这里,有何居心?”
邬菟丝的态度相当不友善,只差没指着鼻子骂人,与那瘦瘦弱弱病西施的模样,简直是天差地别。
“二姊,没有啦,卫大哥只是在帮我的忙。”甜甜赶紧挤到卫仲绍的身旁,将人给拉开了些。
不知从何时开始,二姊和卫大哥的关系就变得非常糟糕,时常一见面就是剑拔弩张的气氛。
“帮忙?”菟丝哼了声,睥睨的眼神中充斥着怀疑。
望着她的表情,与她对视了会儿,卫仲绍摊摊双手,无奈地叹了口气。
“看来,我是完全的不被信任。”
“你知道就好。”菟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跨步上前,推了他一把,顺道将甜甜给拉回身边。“你的信用是被你自己搞坏的。”言下之意,就是他咎由自取。
耸耸肩,卫仲绍笑笑。“看来你对我的成见还真是深。”
看着他的笑脸,菟丝实在很想冲上前,狠狠地撕毁他脸上的笑。
“走吧,跟这个无赖同在一个屋檐下,我一刻都无法忍受。”抓起甜甜的手,菟丝转身就要朝外走。
邬甜甜不动。“不行啦,二姊。”她甚至甩开了菟丝的手。
菟丝错愕地转回身来,瞪着她。
甜甜首度有头皮发麻的感觉,二姊的眼神好凶喔!
“呃”她结结巴巴地指向身后的诊疗床。“那个人还没醒,所以我不能跟你回去。”
循着甜甜手指指着的方向,菟丝终于注意到诊疗床上的男子。
“你这次又捡了什么了?”三两步,她来到床边,上上下下将躺在床上的男子,非常彻底的打量了遍。
“天!邬甜甜,你要我告诉你几遍,别乱捡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回来,什么猫呀、狗的就算了,这次你竟然还捡个人回来?”
看着男子头上包着层层纱布,菟丝的一对细眉拢得死紧。
“我”甜甜心怯,一时不知该如何应话。
“她也是出于好心罢了。”站在一旁的卫仲绍见甜甜委屈地将脸越垂越低,于是开口帮她说话。
“什么好心?”菟丝将矛头指向他。“都是有你这样的邻居,她才会不断地犯下相同的错误。”
看着她盛怒的脸,卫仲绍耸耸肩,摊手笑笑。
他走到她的身旁,俯在她的耳边“我知道你还在为那件事生气,已经三、四年了吧?你的气何时才会消?”
菟丝浑身窜过一阵电流,正因他温热的气息轻轻抚过她的耳际。
她抬头恶狠狠地瞪着他。“你要是敢将那件事说出来,我明天就放火烧掉你的诊所!”
闻言,甜甜紧张地凑上前。“二姊,你误会卫大哥了啦!其实每次都是我来拜托他,而且一直缠着他,他才会帮我医治那些动物的。”
看着甜甜善良的模样,再看看菟丝瞪得黑白分明的大眼,卫仲绍一时隐忍不住,朗笑出声。
如果有天使和恶魔,他相信眼前这对姊妹花就是了。
虽然由外貌看来恶魔非恶魔,但她的骨子里确实是。而,谁叫他要喜欢上一个恶魔呢?是他自己找罪受。
“你住嘴!”将妹妹拉退了一步,菟丝以一记大白眼警告卫仲绍。
笑声霎止,他只手撑颚的看着她。
“以后不准你再帮甜甜医治她带回来的猫狗呃,还有人。”她的表情非常严肃。
卫仲绍看着她的眼,笑着点点头。
“二姊,你怎么可以这样!”甜甜抗议,诧异于卫大哥居然屈服在姊姊的淫威之下。
“你还敢说!”菟丝转向她,一手?k腰,一手指着她的鼻子道:“一会儿回家,你要怎么跟老爸说?”
捡回猫、狗还可以在家中放个几天,等伤好了再放你亲摺?br />
但这次是个人耶,还是个活生生、货真价实的大男人,能带回家去养伤吗?
“这我”甜甜一时语塞。
“这是哪里?我”
突来的声音拉回了三个人的注意力,那个被谈论着的人物,不知何时已醒了过来。
甜甜第一个反应过来,咚咚咚地跑到诊疗床边。
“你醒啦?你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家里有什么人?要不要我帮忙找他们过来?”甜甜脸上绽着甜美的笑,一开口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既然人醒了,事情就好办了。
“我”韩?的头很痛,脑中一片空白。
他隐约记得眼前这张在他昏倒前曾见过的脸,其余的全都不记得了。
“你”甜甜看着他,张着嘴,眨眨眼。
“我不记得了。”
真是晴天霹雳的一句话,当场劈傻了在场的另外两女一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