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微笑的表情,一直保持快乐的心情,她的笑容像阳光一般灿烂,毫无预警地洒入他冰冷的心房,他的心瞬间酥融,暖洋洋了起来。
察觉到这样细微的心境变化,齐墨宇一时间不知道该回她什么话?
或者说,不管他说了什么冷漠的话,她总是有办法在短时间里以温暖热情的笑语让僵凝的气氛瞬间活络起来。
最后,他还是必须选择认输
在他沉思的时候,她起身加入其他员工的欢乐行列,突然,他很羡慕她可以那么无忧无虑
他摊开掌心,端视她送给他的小水晶球,多面棱角中的绚丽色彩射入了他孤冷的内心,为他带来一丝明亮。
她又占上风了,他却无力抗拒,反而被她明朗阳光的笑容所感染,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悄悄地,他将小水晶球收进口袋里,她说的话真的可以应验吗?他的春天真的即将来临了吗?
连续两天假日,餐厅涌入大量的客人,生意好到苏黎曼忙翻天了,连想偷闲和老板接触的机会都没有。
礼拜一凌晨两点半,刚下班的苏黎曼回到家,慵懒地坐在沙发上边看着电视,边吃着卤味,一边还喝着珍珠奶茶
她困乏的眼睛看着无趣的电视节目,脑海中却浮起大块头的面孔
上回他们在餐厅吧台聊天后,她发现那种和谐的感觉真好,只可惜他内心仍筑起一道自我保护的城墙,不容许别人进入,让她想接近他却一再碰壁。
他外表冷漠,但心中却隐藏了失恋的痛楚,越是清楚他的压抑,她就越想关心他,越想多了解他一点。
他脾气不好,老是板着一张扑克脸,但面对被烤面包机烫伤的她以及忙碌的员工,他总会不经意地流露出关心,那真诚的眼神骗不了人他外表冰冷,一旦流露出温柔或热情,就会特别令人感到稀有可贵,她多期待可以再见到他恢复亲切的一面。
她打了一个呵欠,闭起眼睛回忆着他在餐厅对员工说话的样子,酷脸出现了难得一见的迷人笑容,她好希望可以再看到他的笑脸
二十分钟后,门外的齐墨宇刚从餐厅回到家门口,隐约听见从屋里传来的电视声响,他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准备开门,却发现大门微启
他猜想她现在一定跟前两天一样,下班后还睡不着,正逍遥地边看电视边吃宵夜。
他开门进屋,一看到屋里的情景,心底突然一悚她居然大剌剌地躺在沙发上睡觉!
“这迷糊的女人,半夜睡觉居然没锁门!”他来到她身边下意识地骂着,目光充满难以解释的怒意。
看看她睡得多惬意,柔软的发丝随意地垂落在沙发下,灯光在她姣好的脸蛋映照出纯洁净白的光晕,她微启的唇柔软而丰润,似在邀人品尝她的甜美,顺着纯棉的连身居家服而下,掩不住她玲珑的曲线,露出短裤外的大腿嫩白光滑,更惹得他胸口一热,血液奔窜。
迷人春光尽在眼前,任何正常的男人看了都会忍不住血脉沸腾,万一有人闯空门看见她这副撩人的睡姿,不把她生吞活剥才怪,而她居然一点防卫心都没有!
一想到这里,担虑和愤怒在他胸口快速膨胀,齐墨宇忍不住低吼:“苏黎曼”
她轻咛一声,翻身,浑圆的丰胸散发出沐浴后的幽香,漫进了他的鼻腔,他不禁感到心猿意马,目光里的怒意转为某种侵略的渴望
“快起床,不准在这里睡觉。”他用力摇她,并喝阻自己情欲奔腾的想像。
一定是刚才和祝蔚铭聊天,酒喝太多了,才会一见她媚人的体态就出现心跳狂奔的反应,血脉像浪一样狂涌贲张。
“让我睡”她咕哝一声。
“你给我起来,这不是你睡觉的地方。”
夜很静,她的味道很香,有某种渴望也在他心底慢慢扩大
她再不起来,他可不敢保证自己可以很君子地让她安然度过今晚。
苏黎曼不堪其扰,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慢条斯理地起身。“你很小气欸你不在家,连客厅也不能借睡一下吗?”
“你知道一个女孩子单独睡在小木屋里多危险吗?尤其现在三更半夜,门还没锁,你是在邀请别人进来吗?”
听他这样激动大吼,苏黎曼的瞌睡虫都被吓跑了。“对不起,我忘了”再偷觑他生气的模样,眼底还冒着熊熊怒火,一股温暖的甜蜜突然漫进她的心底。“你在为我担心吗?”
齐默宇微微一愣,担心?!他是在担心她吗?
“难道难道你乐观到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吗?”他的目光往下,盯住她微敞的领口,想像着大手覆在她浑圆饱满的丰腴上,柔软富弹性的感觉
shit!他应该生气的,气她占了他的空间,但是现在他却是气她完全不懂防备,气她把他当作不具危险性的好人,更气自己对她产生了饥渴的反应
他一定是寂寞太久了,要不就是酒喝太多了,齐墨宇试图以此解释自己莫名的情绪。
然而,更难解释的是,他除了克制不住男人本能的反应,对她也产生了莫名的保护欲,担心她受到伤害,也怕自己伤了她
某种异样的情愫翻涌,撞击着他冻结已久的心,这感觉是爱情降临吗?他心慌,胸口好像被搅得天翻地覆,难以理出一个头绪。
“我只是太累了,才会忘了锁门。”在他灼热的注视下,苏黎曼怯怯地承认是自己疏忽了,原本她是想看一下电视就回房睡觉,没想到累到睡着了。
苏黎曼为自己的疏忽大意感到愧疚,然而一看到他眸底的关心,责骂的语气其实包含了体贴,知道他如此在乎她的安危,她的心里突然扬起一丝愉悦,这再度证明他不是全然冷漠的人,她对他其实有那么一点影响力。
“你实在低估了男人兽性的本能,以后请锁门,也不准在沙发上睡觉。”
“男人兽性的本能?这包括你吗?”她好奇地问着。
她只是疏忽了,绝不是个随便的女孩,但她突然很想知道,他对她是否存有一点渴望。苏黎曼的眼眸很自然地探索着他的脸部表情,想要寻找答案,心跳怦然响着
这是她第一次对男人如此大胆地询问,忘了该有的矜持。可能是他的阳刚气息很好闻,也可能是淡淡的酒香味勾诱了她,让她一步步地深陷爱情之中,逐渐沉沦
“你最好清楚自己的本分,你是房客,我是房东。”齐墨宇别开眼睛,不想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也警惕自己要克制对她的渴望和关心。
“我知道,”苏黎曼点点头。“我不是一直谨守本分的吗?”早餐不是都做给他吃了吗?
他的视线转移到盛着宵夜的盘子、装牛奶的空杯,满桌杯盘狼藉,惹他横眉一竖。“如果你真的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实践你的诺言,把室内环境打扫一下?”
“明天或后天再打扫好吗?你也知道这几天我工作比较晚。”
“你最好快一点,不要拖太久。”齐墨宇目光又不自觉地移到她白皙无瑕的大腿,好不容易回复稳定的血脉再度躁热贲张。
他气自己在她面前老是控制不了情绪,也掌控不了自己的理智,以前面对柔兰他也不曾有过如此频繁的失控。
懊恼、纷乱和不安持续在他的胸口搅弄翻腾,他心中那道筑得厚实的冰墙,好似已经出现裂隙了
不顾她回了什么话,齐墨宇快步离开客厅,直冲浴室,冲冷水澡去!
三天后的早上,苏黎曼开始一周一次的例行打扫。
小木屋面积不大,打扫完客厅、走道、浴室厕所等公共区域后,她盯着一道紧闭的房门,犹豫着该不该进齐墨宇的卧室打扫。
昨晚非假日,她十二点就下班回家睡觉了,可是他的拖鞋还留在客厅,代表他还在餐厅没回家。
三天来,他避不见面,明显地不理她,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
要是没一并打扫他的房间,说不定他会铁着一张脸,说她不尽责,不信守承诺,因此她提着水桶和抹布,扭开门把,进入他的卧房。
主卧房是她房间的两倍大,一张双人床、一个衣柜,桃心木桌上有一台笔电、几本管理书籍,还有一张一男一女的合照。
她拿起照片想擦拭,才发现原来照片上笑得开朗灿烂的男人是齐墨宇,他的笑容柔和了脸上刚俊的线条,他这样多好看,至少有亲和力多了。
而站在他身旁的女孩,有一张鹅蛋脸、凤眼、唇红齿白、肤如凝脂、长发及腰,温润婉约,看起来就是十足的古典美人。
莫非,这个古典美女就是让他意志消沉的原因?
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该是意气风发的,现在的齐墨宇却冷僻又落寞,一想到这里,她的胸口突然渗出难受的苦涩,为他的境况感到心疼。
她并不是同情心氾滥的人,然而也许是前两任男朋友都无法忠于爱情,所以当她看见了他对爱情的深情坚持,她不禁为此深深感动,更忍不住对他产生关心,进而想跨越他心中那道厚实的冰墙
看到他照片上的笑容,她真羡慕站在他身旁的古典美女
是什么样的女人,可以得到他的灵魂?
是什么样的女人,让他如此付出执着?
不知不觉中,他的深情执着触动了她的心弦,某种迷恋在她心底缓缓攀升。如果她可以登陆他的心,那么他的深情执着也会在她身上实现吗?
轻轻地,她拿着抹布拭净照片,再擦拭桌面,混乱的心思渐渐有了一些期待,或许她可以救赎他,或许她可以让他快乐
铿锵一声,在她分心时,不小心挥到角落的一只玻璃杯,杯子落地,变成一堆残破的碎片。
不妙了!她弯下身想拾起碎片,背后却突然劈下一道严厉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
一看到他,她的脸一热,像个做错事的小孩,陪着笑脸道歉。“对不起,我不小心打破你的杯子了。”
“该死”他的冷眸一见到地上的玻璃碎片后,脸色马上笼罩阴沈。
那只紫蓝色的玻璃杯是柔兰亲手烧制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他平常都舍不得用,它的存在宛如她的化身,他旅行时总会随身携带,而她居然把它打破变成一堆碎片。
“对不起我会赔一个新的给你。”他的脸看起来比平常更可怕,让苏黎曼只敢小声地回话。
“你赔不起,”一夜未眠,加上怒火中烧,他的眼神满布蜘蛛网般的红丝。“这只杯子对我来说意义重大。”
他的表情如一只负伤的野兽,她隐约可以揣测他发怒的原因,小心翼翼地问:“这杯子是你心爱的人送的吗?”
“你管太多了!”他低吼,不准别人踩到他的地雷区。
她又把他惹毛了,而且这次看来事态严重。
她不是故意的,苏黎曼想伸手拾起碎片,却不小心让碎片划到手指,殷红的血液从指腹汩汩流下。
虽然手指被划伤,然而见他情绪激动,胸口窒闷的心疼更教她难以承受。“傻瓜,既然对方已经不留恋,你还眷恋什么?”
“你少自作聪明,你什么都不懂。”齐墨宇的怒意持续奔腾。
“我是不懂,你为什么那么死脑筋?杯子那么多,你何必留恋一只不属于你的杯子呢?”他需要清醒,需要一个当头棒喝,她再也不管他听不听得进去,继续意有所指地说着。
“为什么你不看看周围?还有更实用的杯子,或许更适合你。”她知道自己不该打破他最喜欢的玻璃杯,她不该多管闲事,但是看着他受伤的眼神,她就是不忍心看他继续倔强执着下去。
说完,她深深地看着他好一会儿,然后转身离开。
他怒瞪着她离开的背影,她凭什么对他说这些话?
她说出他一直不想面对的事,残忍而直接地踩到他的痛处,碰触到他内心的伤口,着实惹他不悦。
她懂什么?他自己的事,他知道该怎么处理,不用她多管闲事。他解不开心中的情茧已经够闷了,生活被她介入后又乱成一团!
齐墨宇既生气又懊恼,然而目光一触及残破的碎片上面竟残留着血渍时,他不禁微微一怔玻璃碎片上怎么会有血?
会是她的手被割伤了吗?
这个笨女人,到底在做什么?就只会给他找麻烦!
隐约间,胸口焚烧的怒意缓缓地冒出一阵诡异的担忧,这种难以解释的复杂心情,让他的心情更乱了。
他扒了扒头发,扭开门往她的卧房望去,却见她的房门紧闭。
她手被割伤却闷声不吭,这样异常的安静,反而令他的担虑持续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