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开始转了,那就代表墓里不安全,能不下就别下。”
“怪不得你个鸟人盗了这么多墓还能活到现在,警惕性挺高啊,以前你赚了不少吧?”我笑道。
罗盘对于阴阳二气的流动极其敏感,在一些冤孽出没的地界,或者是有阵法的地方,罗盘指针多会做出一些特殊的反应,旋转,猛颤,倾斜卡死,皆是反应不一。
这些反应之中,最让人心惊胆战的莫过于此时胖叔罗盘的反应了,指针飞速旋转,甚至还发出了嗡嗡声。
遇见这种情况大多术士都会掉头走人。
因为只要是罗盘有了这种反应,一般而言,在罗盘的附近就有要命的危险在潜藏着,恐怕一不小心自己就得跟祖师爷团聚去了。
海东青侧着眼看了看我,很平静的回答道:“这些年来我找到的墓一共有十一个,下的墓不多,才七个,剩余的四个没敢下,我下的七个墓里面都没什么油水,个个都被前人给盗了,而且现在没被官家发掘的墓没你想象的那么多,有时候盗墓还不如上班,起码安全工资还稳定。”
一听这话我立马就信了,心里一直藏着的疑惑也稍稍解了些许。
怪不得这孙子不是土豪......搞半天现实盗墓的跟小说里的不一样啊......
仔细一想海东青的话也有几分道理,现在最大的挖墓机构就是国家,想在国家的眼皮子底下抢食发财,那难度可大了去了。
而且现在有油水的墓也没那么多,从古至今盗墓发家的人可不少,现在人大多挖的墓都是古人挖光的残羹剩饭,想在“残羹剩饭的墓里”找到一些值钱的物件还是挺有难度的。
更何况有油水的墓大多不干净,哪怕你盗墓的技术再精湛,不懂一些阴阳术数进去了就是找死,到时候别说发家了,估计连命都得搭在墓里。
国家的考古队里有没有这些能人,我说不清,但从他们能安全发掘无数古迹其实就能猜出来一二。
“你爷爷也是只捞没油水的墓?”我伸手把口袋里的一叠黄纸拿了出来,从这叠纸中抽出了两张放在手里,其他的则塞回了口袋里。
“我爷爷下的墓很多,大多是达官权贵的墓。”海东青说完就顿了顿,语气里隐隐约约有了点沉重:“我二爷爷死了之后,我爷爷就再也没下过墓,以前盗墓得来的钱都捐了,说是给自己积阴德。”
“你有几个爷爷?”我脑子有点打结。
“两个,我大爷爷是盗墓的,二爷爷是术士。”海东青下意识的回答道,忽然话音一顿,皱紧了眉头看了看我,转过身没再搭理我,只听他细细的嘀咕着:我跟他说那么多干嘛?
我干笑着也没好意思说话。
说真的,我真不知道海东青的二爷爷死了,如果知道这事,那么我肯定不会问这么多,毕竟揭人伤疤不是我爱干的事儿。
“细伢子,饿们好像四(是)忘了一件事。”胖叔冷不丁的说道:“那姑娘只四(是)被殂慧冲身子,并抹油(没有)被戾孽冲啊,难道那不四(是)岐歾阵?”
“对啊......”我恍然大悟的点点头,随即就是一个劲的不爽。
先前我们还真是着急了,没仔细琢磨就出了门,这他妈也怪海东青这鸟人一直在催,你是催命啊?!急着进墓里喂尸首?!
胖叔唉声叹气的抽着烟,示意让我们别急着往前走,先看看情况。
“这阵摸不清咧,到底四撒(是啥)阵啊....”胖叔抽着烟念叨着:“艮沙阵盖地,殂慧冲身,怎么琢磨也四(是)岐歾阵啊......”
“胖叔,咱们在这儿蹲着也不是个事,我带头往前走,反正过了前面那山头就到了。”我把烟头吐到了一旁的地上,深深的吸了口气,缓缓吐出:“我有喜神降魔图罩着,没事。”
“你身手太差,跟在后面就好。”海东青说道。
我无奈的看着他:“你身手好是没错,但你要是被冤孽冲身了咋办?我有喜神降魔图保护着,一般的冤孽冲不了我身子。”
“你们不是说殂慧跟戾孽道术对付不了吗?”海东青皱着眉头反问道。
“不好意思,我们易家的东西不属于道术。”我嘿嘿笑着,指了指身后说道:“小鸟乖,让哥哥罩着你,后面呆着去。”
海东青对于我的嘲讽没表态,只是很平静的拍了拍胖叔问道:“胖叔,记清楚他说的话没?”
胖叔楞了一下,没多想就点了点头。
“那就好,要是他一会死了,现在他说的话就是遗言。”海东青点点头沉默了下去,顿时我脏话就翻了天。
一路上就只有我的骂街声跟罗盘的嗡嗡声,周围都异常的安静。
盘旋在我们身边的蚊子也渐渐没了踪影,仿佛都陆陆续续的凭空消失了一般,不知不觉中,我们四周的气氛就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死寂。
沿着山路又走了十来分钟的样子,我们终于过了第二个矮山头,走出树林的第一眼,我们就看见了一片极其醒目的白沙地。
“嗡嗡....”胖叔手里的罗盘指针旋转速度猛的就加快了,嗡嗡声再度大了几分,而我们的脸上也逐渐浮现出了凝重的表情。
“尸体的味道。”海东青皱了皱鼻子:“在地下,我能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