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萧、欧阳三人商议许久,敲定了内外呼应的策略,第二日杨应麒便在种去病的护送下上路前往燕京。
中途停驻的时候,杨应麒召种去病来询问路途,说了几句不要紧的话便确定眼前这个种去病确实就是种师道的孙子种彦崇!他凝视着这个小将,好像是充满了感慨,也好像是充满了惊疑。这个年轻人年纪和他相差不远,但现在看来却比他的实际年龄大了十岁不止!被俘虏期间他过的究竟是什么样的生活?杨应麒不由自主地想象着,但他却没有问,而是溜出了一句和心中所想之事完全无关的话来:“六哥对你还不错。”
“嗯,六将军对我很好。”种去病随口应了一句。
杨应麒又道:“六哥说你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有点迂腐。”
“嗯,应该是。”
“为什么会迂腐?”
种去病愣了一下:“这个……”随即摇头道:“我不是很清楚。”
杨应麒道:“你知道我们兄弟七人里面,也有两人常被六哥说迂腐的么?”
种去病顺口问:“不知是哪两位将军?”
“我!还有二哥!”
种去病忍不住全身一震!有些事情,从昨日见到杨应麒的时候开始他就一直在想。如果他还是种彦崇,那此时也许已经毫不犹豫地说出来、问出来。但他已经不是种彦崇了——被俘后那段虽然不长却极为可怕的经历让他学会了谨慎与沉着。
所以,种去病沉默着。
“你第一次进塘沽的时候,彦崧应该还在。”杨应麒问:“你见过他没有?”
听到这句话,种去病便知杨应麒已经窥破了自己的来历!他踌躇了一会,点头道:“见过——我远远望见过他,他没见过我。”
“我反而没见过他。”杨应麒叹道:“从他来塘沽养病一直到忠武军的设立,虽然都与我有关,但恪于禁忌,我都不得不回避他。”
“其中缘由,末将理会得。”
末将……在雄州时,两人便已订交了。此时周围没有其他人,但种去病的言语称谓却依然严谨。
对话因为杨应麒思绪走入岔道而暂时中断,种去病不知杨应麒仅在感慨彼此关系的重大变化,却感到这种沉默的压抑,终于他忍不住问道:“七将军!你为什么要设立忠武军?”问完这句话后的一瞬间,他甚至有些后悔,觉得自己唐突了。
“为什么?”杨应麒的眼神闪了闪:“你觉得我让彦崧执掌忠武军,对他不好么?”
“不,那对他很好。”种去病道:“他现在的情况,无论进退都大有余地。我很欣慰。可是我想问……我想问七将军,忠武军的设立,家祖父知道不?”
杨应麒道:“应该知道。这件事情在大宋军方来说就算不是一件大事,也是一条新闻——以种帅在军中的人脉,不可能没听说过。再说又没人禁止彦崧和种帅通问家书,所以彦崧就算和你祖父有书信往来也在情理之中。”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种去病眼光偏了偏,落在和杨应麒所在相反的方向上。
“你变得谨慎多了。甚至太过谨慎了!”杨应麒道:“是受六哥军中的氛围影响的么?”
种去病没有回答。
杨应麒的眼光落在他的断臂上:“还是说你被俘期间遭受了极大的磨难?”
种去病还是没有回答。
“我知道你一定经历过常人未曾经历的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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