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应麒喜欢钓鱼,折彦冲喜欢打猎。
可惜津门附近已经没有打猎的地方了,所以折彦冲自己发明了一项新的玩意儿:猎鱼。用穿着金丝的弓箭在海上射杀浮近水面的大鱼。这种方法收获不可能很多,但折彦冲要的并不是鱼,而是猎——他只不过是把鱼当成野兽罢了。这天他意外地射杀了一头靠近海边的鲸鱼,这头鲸鱼的块头在鲸类中算不得大,但已足以令麾下兵将惊叹不已,而随从的文人也纷纷献诗庆贺。
为了这条鲸鱼,这一天折彦冲累得够呛,但心头却充满惬意。萧铁奴在旁边道:“大哥,这头鲸鱼只怕比龙还大,你怎么射得死它!”
折彦冲哈哈笑道:“那也是凑巧!”
“不然。”萧铁奴道:“要是换了别人,就是有那样的机会也不见得能得手!”
折彦冲笑道:“六奴儿,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拍马屁了?”
萧铁奴嘻嘻笑道:“我说的是实话,哪里是马屁来着?”
折彦冲笑骂道:“马屁就是马屁!就算是用实话来拍,那也是马屁!”说着挽了萧铁奴的手正要回府,忽然望见前面立着一骑,折彦冲呆了呆,随即大喜道:“二弟!你来了!”
萧铁奴招呼曹广弼道:“二哥!今天大哥猎到了一条比龙还大的鱼!你要不要和我们到海边看看?”
曹广弼咳嗽了一声,说道:“我有点正事,要和大哥谈谈。”
萧铁奴道:“什么正事那么要紧!先看看那鱼再说。我敢说这么大的鱼你也从来没见过!”
折彦冲见曹广弼脸色阴郁,止住萧铁奴道;“老六,猎鱼只是调剂身心,可不能玩物丧志,广弼有正事,你不要捣乱。”
萧铁奴笑了笑,便不再提。折彦冲向曹广弼招了招手道:“走吧。”
三人一齐回府,折彦冲和萧铁奴换下一身满是鱼腥的衣服,再出来时已是黄昏。兄弟三人坐定,曹广弼开门见山道:“大哥,你在信中说女真新主有意要我们作为侵宋的前锋!这事确切么?”
折彦冲也早已猜出他的来意,点头道:“不错。”
曹广弼道:“不知大哥如何打算。”
折彦冲道:“这等大事,我自然要等你回来商议。”
萧铁奴插口道:“二哥,你怎么看呢?”
曹广弼道:“从金侵宋,断不可行!”
萧铁奴道:“为何?”
曹广弼道:“大宋可伐,但战争的主导权不能操控在金人手里。为何?若由我汉部伐宋,则是一个朝廷替代另一个朝廷,对民众的伤害可以尽我辈所能控制到最低。但若女真尾随而来,我们可限制不了他们的作为!届时山河破碎,黎民涂炭,我们兄弟七人都得背上千古骂名。所以从金伐宋,乃是不义之战,断断不可行!此其一!”
折彦冲听得暗暗点头。曹广弼这几句话已点出了两个要点:一是把大宋政权和大宋百姓区别开来,汉部可以不理大宋政权的存灭,却不能完全不顾及中原同胞的生死!二是点明战争主导权的问题——这一点,却是许多急功近利者所未看到的“战略之眼”!
曹广弼又道:“如今宗翰驻在云中,对两河、陕西窥伺已久,宗望天纵英才,随我入中原,则攻坚之战在我,而征服后之好处却未必归我!如此为他人做嫁衣,于我汉部何益?此其二。”
折彦冲叹了一口气,作为金人先锋伐宋,汉部未必能保有战争的成果,这也正是他一直踌躇的原因之一。
萧铁奴见折彦冲被曹广弼说得心动,暗想对策,却听曹广弼继续道:“无故伐宋,已招大宋士民嫉恨,而我部以汉人自居,却去作胡人的先锋引狼入室,则不但招人痛恨,而且招人鄙视!自古以来,叛国内奸最让人看不起!一旦从金侵宋,非但遗千古骂名,还会结宋人之怨!此其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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