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lawrence慢慢恢复神智时,只得暂且做了罢。加之小惠又在一旁不断劝说她,她也就只管先看看再做打算。
采澌立在一旁,始终不敢走近来。
就这样,在倪家一家人的恳求下,我只好暂留在了倪家,可我并不打算待太久,中国人有一个说法,人死的第七天叫做“头七”传说死去的人会在“头七”的晚上回来看望活着的亲人。我打算在那天晚上,跟我的light一起离去。
接下来的两天,采采带着她的老公和儿子也回到娘家,加入了劝慰lawrence的一族。
lawrence的精神好了些,不再整天想念light。他极尽所能地呵护我,把所有无法给light的关心,全部投注在我身上。
因为我肚里的孩子已经五个多月,连模样都看得见了,lawrence说什么也不肯带我去做流产手术,坚持要把孩子生下来,倪家的人拗不过他,只能依了他。
到了“头七”的那天,我满怀盼望地等着。而这一天,lawrence显得异常难过,但他不愿意惹我伤心,一整天都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出来。
我心想,这样也好,不然我要怎么走呢?
晚上八点,用过晚饭,我对大家说我有点累,要先回房去。
所有人都没有怀疑,因为是light的头七,他们都知道我和lawrence难过,lawrence更是连晚饭都没有下来吃。
回到房间,我换上一件light最喜欢看的小碎花洋装,化了一个简单的淡妆,然后搬了一个大衣柜挡在门后面───我可不想事情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有人来破坏我的好事。
我到浴室,放了半缸温热的水,跟着脱掉鞋子,躺进去。
我用事先准备好的刀片,在我的左、右两只手腕的动脉处各划一刀───尽量用力地划下去,以图一刀把血管划断而不只是划破。
血涌了出来,像迫不及待的小朋友终于等到学校放课一样。
我把淋浴头的热水开着,那些热水能令我的身体保持温暖,血液才会流得顺畅。
浴室里热气蒸腾,我渐渐感到有些困乏。
我仿佛看见light在那蒸气中向我伸出双手,他微笑着叫:“妈妈,妈妈”
我带着喜悦的笑容缓缓沉入梦乡。
突然一阵摇晃让我清醒过来,我疲倦地睁开眼,看见lawrence恐慌的脸。
有些眩晕。
我感觉自己在移动,再睁开眼一看,lawrence抱着我正往楼下跑。
我的脸胋在他胸口,听得到他心脏激烈的跳动声。“呯呯,呯呯”以前做ài的时候,他的心跳也是这么强而有力。
那是爱我的声音。
我笑了。
很多人吵吵嚷嚷,lawrence在吼些什么,我听不清楚。我很累,想睡一会儿。
四周安静了下来,我的耳边有人在说话,是lawrence。
他说:“siren,醒过来,求你醒过来,别睡!求求你,睁开眼看我!求你看看我”有东西滴落在我脸上,流到我的嘴角。我尝到咸咸的味道,那是lawrence的眼泪。
我怎么忍心啊!我最心爱的男人正抱着我哭呢!
我努力撑开两片厚重的眼帘,对他微笑。
“lawrence,别哭好吗?”我想伸手去抚平他脸上的哀伤,却心余力绌───我连举手的力气都没有。
lawrence抓着我的手放到他唇边,亲吻着我,让我抚摸他。
“我要走了,跟light到那个世界去那是我们约好了的!”我尽量令自己呼吸平稳,好把我要说的话全部说完。
“不,不要”lawrence哀哀地哭求。
“听我说,lawrence!我并非不爱你我也不忍心把你独个儿抛在迷雾中,可是light才只有八岁,他不能自己一个人在那个世界里生存我要去陪他我们在那边等你,好吗下辈子塞浦路斯等你”我渐渐远去的灵魂仍听得见lawrence的哭喊,他是那么锥心刻骨地叫着我的名字,但我已不能再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