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聊聊你这坏性格好了,为什么总是要逞强,你就不能学着依赖别人吗?偶尔示弱没关系,况且有我在你身边,我肩膀很厚,可以给你靠。”
“胡说,我没有逞强”越说,她的声音越小,但心里却有暖暖的感觉。
她们家很多人疼她,几乎对她有求必应,但当警察的,早出晚归、时常不见人影是很正常的事,所以尽管大伙都宠她,却很少人可以陪她玩、听她说心事。
好友总说她的个性很不可爱,偏偏她就是习惯这样的自己,凡事自己来,学着坚强一点,没想到,现在会有人想成为她的依靠。
这,怎能不叫人动容?
“好好好,你没有,是我逞强,明明胆子很小却很爱当英雄,记得了,以后有麻烦就来找我,给我一点机会表现。”不戳破她的谎,他顺着她说。
“表现?像你这种小混混,最后的下场通常在牢里,你怎么让我依靠?我看还是”突然发现话题好像不适合继续下去,于浓情闭了嘴。
摸摸她的发,他倒是不以为意“没关系,我找我的兄弟照顾你,我们帮里最讲义气。”
一听,她有些生气“胡说八道,你你如果敢去坐牢,我就不用你照顾了,哼,我找别人照顾我。”
“好好好,我不坐牢。”怕她往坏处想,他拉开话题“你看是不是不怕了。”
“呃,对”跟他说说话,她好像真的不怕了,就算现在往下看,因为有他抱着,刚刚的距离感好像不见了,甚至不觉得树高了。
“小情。”突地,他扳正她的脸,直勾勾盯着她。
心加速跳了好几下,她力持镇定“干、干么?”
“我”
在于浓情以为会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下文时,一颗刚摘下的莲雾递到她眼前。
他笑开,让她看见牙齿很白“没什么,我想请你吃莲雾。”
一愣,她接过莲雾,狠狠的咬下一口,当作是鹰子扬的肉。没事搞什么暧昧,吓死她了。
只是当她想着怎么反击时,树下传来粗鄙的声音—
“啧!深渊高中的制服哟,小两口逃课出来谈恋爱,好羡慕哦。”
说话的人一口槟榔汁往地上一吐,身上传来刺鼻的廉价香烟味,便宜的蓝白拖鞋露着脏污的脚趾,三七步的站姿一看就知道是什么德行。
除了带头的,大约还有十来个小混混,而且个个来势汹汹,手持木棒跟长棍。
鹰子扬冷着脸,目光一厉,对树下喝斥“滚开。”
“妈的,你敢叫老子滚,嫌命太长,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带头的人朝地上吐了一口痰,抖着脚摆出老大气焰。
他声冷如利刃。“你知道我是谁吗?”顾及她在身边,如果可以,受点气就算了,他想用最快的方法解决眼下的事。
“怎么,想跟我比名号啊,那你小子又晓得我是什么人吗?我强哥在这地头上可没人敢招惹。”刘强心想着,一个毛头小子,他一拳就打趴了。
这地盘自称强哥?眸心一敛,鹰子扬看着存心闹事的一伙人,突地了然“你们是虎头的人?”
虎头只是一个小帮派的大哥,最近却动作频频,大概是乱猜测他转学到他们地盘的用意,但反正是小帮派,他也懒得理他们,没想到这次敢直接找上他,那不用多说了,他们就是知道他是谁才来找麻烦的。
鹰子扬知道没有商量的余地,纵身一跳,人已经在树下。
“什么头?”刘强装傻,手中的棒子却忽地握紧。
一看大哥神色变了,原本一旁看着戏的小喽啰也收起嘲弄神情,面露欲置人于死地的肃杀之气,边甩着棍棒朝他走去。
莲雾树下两方对峙,相当悬殊的比例,看来十分惊险,一旦开打,难免有皮肉伤。
本来很怕摔下去的于浓情更怕鹰子扬受伤,速度很快的跟着爬下树,连忙吓阻“住手,不许你们在这里打架闹事。”
身为警察世家的一员,她最见不得暴力冲突,连忙推开身前的男孩,正气凛然的指着一群比她高大的男人,不畏惧的直视。
“嘿,我倒忘了还有一个水嫩嫩的小妹妹要照顾,瞧她的脸蛋多标致,真想咬一口。”刘强仗着自己人多,话越说越下流。
“别想碰她。”鹰子扬迅速的将强出头的女孩护在怀里,不想让她受到丝毫伤害。
“小子,如果拿不出钱让咱们兄弟快活快活,就拿她来抵吧,让哥哥教她怎么当大人。”吸了吸口水,他婬秽的目光盯着合身制服下的玲珑曲线。
“你找死。”听他提到喜欢的女孩,鹰子扬情绪失控的想冲过去挥拳。
“子扬,不可以,这是法治的社会,不能用拳头解决事情。”于浓情拉住他的手臂,摇着头制止他的冲动。
从小的教育不许她以暴制暴,她希望他也能冷静思考有没有别的解决问题的方法。
“他们想把主意打到你头上,我绝不容许。”他情意外露,对她的保护欲胜过自己。
杏眸一弯,她笑了“我有自保能力,他们伤不了我。”
“我是男人,保护你是我的责任,我刚说过要当你的依靠。”就算知道她有能力自保,他还是想挡在她前面。
“子扬”她动容的望着他,缕缕情丝缠绕在她的胸口。
看着于浓情,刘强婬笑着打断他们的话“你们小两口说完情话了没,看要乖乖的把钱送到老子手上,还是妹妹要脱光衣服,让哥哥们痛快痛快。”
“你”鹰子扬脸色冷得像十二月寒霜,所幸一只白皙小手按住他,才没有当场发飙。
“你们真的目无法纪吗?公然勒索是犯罪的行为,当警察找上门,你们一个都逃不掉,我会记住你们的长相,一个不漏。”她暗叹一口气,虽然不太可能,但她希望能讲理到最后一刻。
老爸总说,他们跟流氓不一样的地方就是,非到关键时刻不使用暴力,不然就沦为流氓口中的“有牌流氓”了。
“哈!别拿条子来吓我们,老子不是被吓大的,等兄弟们把你玩烂了、玩残了,你还有一口气再去告发我们吧。”
“这么无耻的话你也说得出口,你们简直是无葯可救的坏。”于浓情横瞪他们一眼。
差不多是最后一刻了吧!可恶!
一看她生气,刘强奸笑得更开心,更肆无忌惮的打量她“别急别气,妹妹呀,哥哥会好好爱护你的。”
他一使眼神,一干手下就像被放出栅栏的野兽,抄起棍棒便朝势单力薄的小情侣狠捶猛打,丝毫不见留情,下手之狠存心置人于死地。
不过他们并没有讨到什么好处,身手利落的鹰子扬抢过其中一人的棍子展开反击,行云流水的招式使来流畅,以一挡十不是难事。
不过棍棒无眼,多多少少难免有些闪失,虽然对方被他打得很惨,几乎是溃不成军,可他身上也挂了彩,红红的肿块令人触目惊心。
人多势众却打不过一个学生,说出去也丢脸,脸上挨了一记的刘强发了狠,抽出暗藏的杀鱼刀,假意跌了一跤倒向一旁,却趁其不备的挥刀。
“小情,小心—”
刘强的目标不是鹰子扬,而是他以为娇弱的于浓情,他想至少要伤一个才好交差,警告这小子别想和虎头老大过不去。
他想捡软柿子吃,没想到死得更惨,鹰子扬的惊呼刚落下,横扫而至的雪白大腿便一晃而过,他牙床一阵松动,三颗牙顺着喷出的血飞向草丛。
“子扬,别再打了,再打下去会出事的。”送了刘强一记扫堂腿,于浓情连忙制止鹰子扬。
“出事就出事,我要让他们一个个再也不敢靠近你半步。”他狠戾的一脚踹向刘强的下腹,仍不罢手的抓着另一个混混的头去撞树。
“子扬—”于浓情生气的捉住他的手,拉着他往回走。
爬不起来的一票混混抱着身体,看着逐渐走远的身影松了口气。
另一边,看着被死命拉着的手,加上女朋友生气的脸,鹰子扬怒气散了,连忙安抚“不要紧,一点小伤。”
“小伤也是伤,不能放着不处理。”
于浓情没放手,拉着他沿着田间小路,走向一幢古色古香的三合院老宅院,平屋外头原是菜圃,如今改建成中国式的楼房,占地约两百多坪。
对小镇而言,其实这样的坪数不算大,扣掉老式的晒谷场,能住的空间不大,所以才有新建的房舍,容纳彼此亲近的一家人。
“这里是?”走过客厅的鹰子扬,刚开始以为是一座祠堂,因为神桌上摆放不少牌位,比一般家庭多。
“我家。”
“什么,你家”他一听差点夺门而出,毕竟哪有混混去警察家自投罗网的
“别担心,上班时间家里通常不会有人在,你想碰到一个警察应该很难。”她出言解释。
出了十几名警察的警察世家,在家却看不到一名警察,说来也挺可笑的,难怪人家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自嘲的想。
鹰子扬面上一讪,跟着她走近一间像是女孩子的卧室“你家的警察没告诫过,叫你不可以随便带男人到房间吗?”
“啰唆,坐下。”她将他按坐在床上,自个儿拉过房里唯一的椅子坐着,替他上葯。“他们没告诫我,但如果有进过我房间、又不姓于的男人呃,应该会在棺材躺很久吧!”
“所以你想谋杀亲夫嘶”他深刻感觉到说错话了,她专挑他最痛的地方按。
“打架不是好事,鼻青脸肿想让谁伤心?皮肉伤伤久了也会伤筋骨,不要仗着年轻就什么都不在意,等你老了就知道了。”
“你说话的口气真像我妈。”他笑道,但是小手一拍,又痛得抽气。
“我不是你妈。”她闷声瞪了他一眼,这人怎么老爱耍嘴皮子。
“是是是,因为你是我老婆。”鹰子扬脸泛柔光的覆住她嘴唇,趁机偷了个香。
“子扬,你”于浓情有些讶异,他们还很年轻,他却说的很认真。
但这吻太深太长,让她的想法混沌、模糊了,渐渐只记得他传给她的热度,任由他双手一提一抱,将她按向床铺。
只是吻而已,他并没有想多进一步,只是她的味道太甜美,体香太诱人,让人忍不住想要得多一点,想再吻深一点而已。
“咳!咳!侵犯未成年少女是重罪喔,请三思而后行,就算是未遂也是犯罪行为,所以,我以现行犯逮捕你。现在有一把枪指着你的后脑,你慢慢的起身,千万不要试图激怒我,子弹可不长眼”
“于守风,你在干什么?快把枪放下。”一看清来人,于浓情怒骂这个不长眼的大笨蛋。
“没礼貌,叫堂哥。”吾家是有女初长成,可也不能长得太快吧,他不想太早升格当堂舅。
“叫你把枪放下听不懂啊,别把它指着我朋友。”气呼呼的于浓情怕他误伤人,连忙上前要夺枪。
“哎呀,别担心、别担心,小心走火”
砰!结果,枪枝真的走火。
望着天花板上多出的破洞,三人的表情各异,暗想着这个意外可真惊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