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眼看着那么多骑兵滚滚而来,从未见过这么大场面的他早已经有了一丝惧意,左顾右盼了一番,动了动嘴唇,便略有些慌张地道:“主公不是去辽东属国借兵嘛,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来?要是主公没来的话,那我们该怎么办?”
褚燕个头大,胆子却未必见得大,在冀州和汉军在山林里打仗他不怕,可是在这原野上和鲜卑人的骑兵部队较量,他倒是有些底气不足。但是,他却好过于毒,至少没有怕成那个样子,只是被鲜卑人的纯骑兵队伍的阵势给吓到了。他听到于毒的话,伸出长长的手臂,一把将于毒揽在了臂弯里,淡淡地道:“你给我闭嘴!主公说话算话,说今天能到,就今天到。上次在千山主公不是照样来了吗?”
赵云、管亥回头看了一眼褚燕和于毒,两个人相识而笑,扭过头的时候,两个人似乎明白了什么,都隐隐觉得高飞是故意让褚燕和于毒来见见大场面的。
鲜卑人还在继续向前推进,从后面的地平线上浮现出来了越来越多的骑兵,整个望平的土地也都在这些骑兵的奔跑下变得颤巍巍的,像是要地震一样。
“管亥,带领弓箭手准备!褚燕、于毒,下城楼去,各带一千刀盾兵等候在城门口,听到命令行事!”赵云见鲜卑人越来越近,当即吩咐道。
“诺!”
吩咐已毕,褚燕、于毒便下了城楼,各自带着一千刀盾兵堵在了城门口,其余的士兵则分散在道路两边,时刻准备着。
越来越近了,鲜卑人不快不慢的匀速前进,每向前奔驰一段路,就给望平城里的人造成一种无形的压力。
过了一会儿,鲜卑人的前部突然停止了前进,停留在了距离望平城五六百米的地方,而两翼的骑兵则分别从城池的两边迂回了过去。
“糟糕,看来鲜卑人是想将我们全部包围在里面,想在两个门同时攻打。”赵云的眉头突然皱的更紧了,当即转身对管亥道“你快去南门,再带五千人去支援卞喜和裴元绍,南门交给你指挥,只许坚守,不许迎战。”
管亥当即点了点头,快步跑下了城楼,带着五千士兵便朝南门跑了过去。
赵云看着面前的这些鲜卑人,但见所有的骑兵都披着薄薄的皮甲,手中都挽着一张弓,腰中悬着弯刀,每个人的头发都是只有几寸长,更有甚者将头发大半剃光,只留下中间的长长一片。
“这些鲜卑人和羌人大有不同,羌人虽然也会射箭,但是却喜欢抡着马刀向前冲。可这些鲜卑人却人人带着弓箭,以弓箭为主导,看来一会儿定有一番遮天蔽日的箭雨。”赵云打量完了这些鲜卑人之后,心里默默地想道。
“传令下去,让城楼下面的士兵全部退到道路两边的房廊下,尽量不要抛头露面,其余的人堵在门洞里 !”赵云扭转了身子,对身后的一个亲随叫道。
“诺!”
鲜卑人似乎并不急着进攻,两翼的骑兵还在渐渐地向南门驶去,似乎想等南门的部队集结之后于同一时间发动猛攻。
自汉朝以来,在匈奴逐渐淡出大草原之后,居住在今天蒙古大草原上的鲜卑人,在“逐水草而居”的同时,时不时高举狼头大纛,啸聚而来,狂风一般地忽然出现在汉族人的北部边地。他们践踏庄稼,洗劫城市,烧毁房屋,杀戮当地居民。大肆劫掠后,他们往往又掳走成千上万的汉人为奴隶。往往未等汉族大军到来,鲜卑人便又鬼魅一般地消失在无尽的大草原中。吃肉喝酒之余,这些野蛮人在朔朔北风中享受他们掠来的女子玉帛,嗷嗷狂叫以示庆贺。这种情况,不是一天两天,不是一年两年,也不是十年二十年,而是长达数个世纪之久。
看到这些鲜卑人,赵云的心里燃起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战争了,而是民族和民族之间的厮杀,鲜卑人想征服汉人,汉人也想征服鲜卑人,在征服和被征服之间你来我往。
突然,鲜卑人群中,一匹骏马当先驶出,马上的骑士向前奔驰了一段路,朗声喊道:“今我鲜卑大兵压境,你们要是放下手中的武器,出来投降,我们可以饶你们不死。如果执意抵抗,那只有死路一条!”
“呸!谁死还不知道呢?”赵云回答道。
那名前来劝降的鲜卑人当即驰马奔回了人群中,只一小会儿功夫,望平城外,四面八方都传来了呜咽的号角声,成群的鲜卑人策马狂奔而出,将手中的箭矢向外射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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