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人鬼恋的日子能过得了多久?”一大清早于巽君面向窗外,正提笔描绘旭日下带露的清新莲荷。她对着站在她身后,经过一夜爱情滋润显得神采突变的赵骥闷闷的问。
并非她喜欢泼赵骥冷水,而是她内心愈来愈挣扎。
赵骥脸色一敛,深沉的眸光盯着于巽君直挺挺的后背。
他久居权利斗争暗潮汹涌的皇宫内苑,从未与人交心。第一次遇上真诚且心性投契的于巽君,便不由得将他当成交深言深的知己。对他往往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除了他不宜曝露的身分和秘密着手调查的尹府叛变疑案。就连他和茵茵的一切,他也不对于巽君隐瞒。
他和茵茵人鬼相恋的结果可想而知是一个惨字了得。但他坚决的不愿意去设想结局如何,只想好好把握拥有她的每一分每一秒。
于巽君这个问题毫不留情的触着他心中的隐痛,赵骥自然是满心不悦。
感觉背后跟箭刺入的于巽君转过身来面对赵骥,见识到他的臭脸,知道该适可而止。赶忙机伶的扯开话题以避祸。
“对了,今天怎么都没见到洪钟?”
“他有要事待办,先行回京去了。”赵骥岂会不知他的想法。既然也不想继续这话题,便顺势叉开了来。
“与贡品被劫有关?或是与那四个头陀有关?甚至是与解不群那奸贼有关?”她的语气初时还算平对,一提到解不群时却是满腔忿恨。
“贤弟知道些什么?”赵骥眯细眼讶异的问。自始至终他从未对他提过这事,他怎会知道?
于巽君踱到床沿颓然的倚着床栏避重就轻的回答:“昨夜你与表姐在屋中,我不便打优的四处闲逛,偶然瞥见那四个恶头陀,于是一路跟踪,最后见他们竟落脚在县府大人吴书同的宅底令人好不生疑,而这四个头陀偏偏与解不群那奸贼有所勾结”
于巽君看着赵骥半信半疑的凝重神情,心虚的又踱回窗前继续作画,以掩饰自己不善于说谎的表情。
实情是今早四更赵骥离开她后,她便因为睡不着而换回男装想到外头荷田里散步,没想到愈走愈远因而瞥见那四个醉醺醺的恶头陀刚从妓院里出来,于是她跟踪他们到吴书同宅底也听见他们谈论贡品。
赵骥追查了几天贡品被劫的案子,洪钟也提早几天快马回京,想必和她所臆测的这些事脱不了关系。
“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和解不群有血海深仇似的,而不只是因为尹王?”赵骥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大哥,你别瞎猜,我对解不群充满怨恨确是因为姨父一家被陷害,我与那解不群怎会有瓜葛呢!”于巽君眼眶泛泪不敢转身面对赵骥。
她对解不群的感觉岂止是一个恨字。她想让他接受国法的制裁,希望他下十八层地狱,为他残害几百条无辜的生命赎罪!
赵骥沉思了一会儿缓缓开口道:“如果我推测得没错,这件贡品被劫的案子应该是解不群勾结县官、指使那四个头陀所为。昨天我自县府劫回一些贡品要洪钟速速回京,便是要洪钟找人调查此事。”
“大哥在朝为官吗?否则何以主动调查此事?”于巽君眨掉泪水,好奇的转过身问他。
“今晚我会再探一探吴书同官邸。”
赵骥显然不愿意透露自己身分,于巽君也就不便再继续追问。
“我跟你去!”一听赵骥要夜探县官宅邸,于巽君顾不了许多的奔至他面前,拉着他的手恳求着。
事关解不群那奸贼,她可无法署之不理!
“不行!太危险了。更何况你不会武功。”
“大哥,我们只是去探查又不是找那几个坏蛋拼命,我的轻功还不赖,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不行!攸关性命,说什么我都不能让你去冒险!”尽管于巽君惹人怜惜的眸子充满哀求令人不忍拒绝,然而赵骥还是铁了心的不准他涉险。
“噢!”于巽君扳着嘴重重的蹬步回画前,惩罚他似的不再理他。
赵骥见他无意中流露的任性娇态,竟有了见到茵茵的错觉。若不是他穿了男装。
“贤弟,你应该明白为兄不愿意让你涉险的心意!”
于巽君想想他的用心良苦,心儿一阵不忍。一反刚才的不满,贼笑道:“大哥,你看看你这严肃得吓死人的模样好可怕呢!还好只有我看见,要是让表姐见了非把她吓跑不可。”
于巽君心里暗忖:没关系!所谓上有决策、下有对策,他不让她跟,她长了脚当然也可以自个儿去的!
赵骥闻言缓了缓脸色,露出一抹迷死人的俊笑拍拍他的肩头道:“我这难看的脸色茵茵是看不到的。茵茵温婉柔顺,我可舍不得这么对她。”
在赵骥眼中,于巽君的调皮和茵茵的温柔可人不同,殊不知这两种人格特质同时存在同一人中。
“大哥好偏心喔!你忘了我与表姐是心灵相通吗?就不怕我向表姐告状去。”真是有异性就没人性的家伙,每个细胞都挺向茵茵。
虽然不管是本尊或分身都是她自己,可着了男装的于巽君对尹茵茵真像喝了醋,可酸着呢!
完了!完了!这会儿忽男忽女的结果竟搞得自己有点错乱,还老是吃自己的酸呢!
“告状?算我怕了你了!不过话说回来,要是茵茵真的不肯现身见我,我可唯你是问了!”赵骥威胁着笑得猖狂。
“大哥,你跟表姐约会又关我什么事了,还唯我是问咧!”于巽君不平的说。
“当然有你的事,我们是八拜之交,你不仅得陪大哥还得让茵茵现身。”赵骥见他又要张口反驳,手中的扇抵住他的红唇,眼神示意于巽君上诉无效不得再辩白。
于巽君可没真的心甘情愿闭上嘴,伸手拨开唇上的羽扇皮皮的笑言:“若表姐真的不愿意现身见你,大哥预备怎么处置我?大哥可舍得处罚我吗?”
“这”这处署方法赵骥倒还没想过。不过于巽君真的看穿了他心思,他哪里舍得处罚他,他这贤弟破例的在他心中一角占了个与茵茵等重的位置呢!
“大哥!”见他不知神游到哪里去了,于巽君扯扯他的衣袖唤醒他。
“对了,贤弟,你这莲荷的笔触、画法,怎会与茵茵如出一折?”他看茵茵画的莲荷与此刻于巽君画的莲荷简直出自同一人之手。
“噢!那是因为我们师承同一人之故。”于巽君心虚的背转过身吐吐舌头。
“你在外游荡了一夜也累了,别再作画了,先上床歇息去吧!我还有事要办,不打搅你了。”说完即迈步往门外走去。
幸好赵骥没再追问画风的事,否贝于巽君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自圆其说。
“大哥!”于巽君追他到门口见他英挺的背影渐行渐远,不由叹息一声:“冤家!”
二更时分,于巽君站在县官宅邸外一身夜行黑衣帽、并以黑布蒙面。她轻盈的身子一跃,随即跃过高墙。
她摸黑穿过花园、回廊,心里想的是多多搜罗些解家父子的罪证以利平反她尹家冤情。回廊过后是一座书阁,正当她想登上书阁的木梯时,脚下不知绊到了什么东西,身子一晃就要惊叫出声,却被一双强而有力的大手捣住嘴巴,拦腰往木梯后的阴暗处拖去。
她瞠大眼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真是出师不利,第一次做贼就被逮个正着,可怎么办才好!
“你是谁?”
是赵骥的声音。于巽君只觉得自己被他捂住快不能呼吸吸,细腰也快被他掐断了,偏偏有口不能言。他问她是谁又不松手,问了不等于白问?
她手忙脚乱的一阵比划,他仍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是我!是我呀!
于巽君见他毫不放松力道,灵光乍现的用她细嫩的柔萋在他紧揽任她腰际的手臂上来回摩擎,就像他们相拥的每个夜晚一样。
“茵茵!”他感觉到她的熟悉,倏地放开手。将她的身子转过来扯掉她脸上的黑布。
“我是于巽君!”她贪婪的用力呼吸新鲜的空气。
“不,你是茵茵!”赵骥不相信他和茵茵亲热的暗语于巽君会知道,更何况他抱着她的感觉是这么熟悉。
“大哥,你忘了我和表姐是心灵相通的吗?很多事我实在很难向你解释。”于巽君沉声谨慎的板起脸孔硬是装出一副男儿相。
“你到这儿来做什么?我不是要你乖乖待在客栈别来的吗?”赵骥冷然的放开他低吼。第一次有人敢违背他的命令贸然行事,让他火气骤扬。于骥君?尹茵茵?第一次,他有了怀疑!
于巽君倏地捂住他的嘴急道:“大哥!求求你!等我们出了这里巽君任你打骂全无怨言,可是这会儿我们身在虎穴,请你小声点!否则被发现了可不好。”
赵巽眼中的火苗未灭,拉着他放在他嘴上的手便出了躲藏的隐蔽处。
“走吧。”他的声调仍显得冷酷。
于巽君另只手拍抚胸前吐了吐舌头松了一口气,就见他舍弃叽喳晌的木梯,提起她就要跃往楼上书阁。
“我可以自己来!”她挣脱他,已早他一步跃上书阁。
“啊啊!”她的轻功不弱只运气差了点。才跃上楼阁就因踩着了朽坏的木檐,身子一偏直直往下坠落。
于巽君下意识的捣住嘴巴塞回自己的惊呼,紧闭双眼无法预想将面临的惨况。这下子不重伤恐也将成残,缺胳臂、断腿怕是免不了了。
赵巽双臂一张将失速下坠的于巽君接个正着。”
“我还没死吗?”等了老半天不觉得摔下楼的疼痛,反而觉得温暖安全,于巽君眨巴着灵活的大眼睛望向哑然失笑的赵骥。
“有我在,你想死可没那么容易!”
“对喔!我怎会忘了有英勇神武的大哥在,再摔个一百次也不会有事的!”于巽君惊魂甫定,嘴巴可也甜得腻人。马屁拍得恰当。
忽地,赵骥警戒的神色乍起,还来不及放下他,只在耳边低呼了声:“有人!”便抱起他跃上书阁,隐身在暗处。
不久即见吴书同领着四个恶头陀登楼进入书阁内。
吴书同自墙上的暗格内取出一只木箱放在案头。
“我们劫回来的贡品就只有这些吗?吴老爷,是不是你私吞了?”一个青面撩牙、状极凶忍的头陀打开盛装贡品的箱子,脸色更加难看了。
其余头陀闻言莫不上前围观,在发现贡品中的九龙真剑不在木箱中时,各个脸色大变。
原来他们此次劫贡的目的主要是奉解不群之命,夺取传闻中可以聚龙气、养霸权的九龙真剑和九龙天珠这一对稀世奇宝。
天懿国国主与中土皇朝向来友好、连年纳贡。此次晋献此等珍宝,没想到却在凤凰山上被一心妄想联胡称帝的解家父子唆使这四个恶徒给劫走。
“解爵爷的东西下官可不敢要啊!”吴书同吓得腿软,搞丢了重要东西就不知自己会有何种下场。怪只怪为了将来解单坐上龙位时能拔把自己登上高官之位、尽享荣华富贵,吴书同不惜与虎谋皮,干下这抢劫贡品的勾当。
“姓吴的,快把九龙真剑交出来,否则有你好看!”那爆躁的胖头陀话才说完,没给吴书同辩驳的机会,拿着木箱内一支玉如意往吴书同腿上丢去。玉如意断裂,而吴书同的腿也应声断裂,只怕要瘸了。
“下官真的不知道;”吴书同痛不欲生的哀嚎。
“幸好这九龙天珠没丢!”一个瘦得如骸艘的头陀捧着一颗如鸡蛋大、散发额紫光芒的珠子。
“有啥屁用!九龙天珠和九龙神剑是一对的,少了一样我们如何交差?要是因此妨碍了解相国的登基之路,那我们的高官厚禄、富贵荣华不全都完了!这倒也罢,只怕以解爵爷的性子,我们活不过这个夏天。”另一个咳嗽不止、捞病表似的头陀惨白着脸道。看他这副病恹恹的模样,就算不被解不群杀了,想活过今年夏天恐怕也很难,只是人之将死仍恋钱权禄位。未免可怜、可悲!
书间外的赵骥和于巽君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赵骥证实了自己原先对解家父子挖夺两样镇国之宝、图谋造反的假设,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赵家的山河岂容解家强夺!
书阁内的这几个叛国之徒绝对想不到他们的阴谋俱在他的掌握中,也绝想不到九龙神剑已让洪钟护送回京。
至于这九龙天珠是他刻意留下不取的,将来可做为解家父子谋反的物证之一,和尹府不知历踪的密函同列重要物证,而人证嘛
赵巽又将于巽君提起纵身飞下书阁,没入花园的树丛中。
“贤弟,你先赶回客栈收拾一下行囊,等我回来我们必须连夜进京!”赵骥赋着他冷汗路拷的小脸严肃的说。抬起自己衣袖替他拭去额上的汗珠。
“是!那你呢?”她紧张的问。
解家父子谋反的行动果然迅速,连镇国的贡品都敢强劫。
“我还有事要办!别担心我,快走吧!”
于巽君难掩眸中的担忧,但仍识大体的点头应允,转身离开赵骥奔回客栈。
赵骥见于巽君轻盈的身子消失在黑暗中,脸上黑布一蒙便又跃上书阁,在吴书同被拷问打死之前,将他掳上身奔出这座官邸,再骑上墙外候着的马匹直奔知府衙门。
“大哥!你回来了!”于巽君一见浑身浴血的赵骥闯进门,手里拿着的两个包袱瞬时落地。她惊呼一声泪眼婆婆的匆匆上前扶住伤重的赵骥。“你怎么了?为什么伤得这么重?”
“快走!那四个恶头陀快追来了!”他一手撑着长剑,一手拉他就要走。
“等一等!”于巽君回头拾起掉在地上两人的包袱,扶着赵骥自客栈后门悄然而出。各骑一马往京城方向弃官道走小径狂驰而去。
“茵茵可有跟上?”伤重摇摇欲坠的赵骥见回儿在他们上空盘旋,挂心的问向另一匹马上的于巽君。
“有!”她见他逐渐不支。心疼得珠泪涟涟,哽咽着喃喃:“你就只关心表姐,也不想想自己伤成这样!”
赵骥向来就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现在的他却虚弱得岌岌可危。
于巽君伸手勒住他的马疆停下来。她下了马绕过马头到他的坐骑旁,跃上他身前与他共乖一骑。
“贤弟,你别哭!我不要紧。”赵骥瞠着沉重的眼皮替怀中的于巽君拭泪。
“靠在我身上会舒服些。”她坚强的抑住心中所有懦弱的情绪投给他一抹安心的微笑。
她让赵骥趴在她背后,自己则执起缰绳再牵着另一匹马往前狂奔赶路。
话说赵骥在吴府书阁内与那四个头陀交手,掳得吴书同暗中将他送往刚正不阿的建宁知衙门拘禁疗伤后,就在客栈不远处为救一个差点惨死马蹄下的小孩,遭到那四个心有不甘的头陀暗算成伤。他个性周到谨慎自从来不大意行事,此次遭人暗算得逞还真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皮肉之痛他不在意,只是累及于巽君为他伤心,让他万般舍不得。
策马疾行了大半夜来到一处长满密林的深山,于巽君感觉到赵骥靠在她背上的重量愈来愈沉重。
不行!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她暗付。
在确定后头无人追来时就将马儿转向有潺潺流水声传出的溪谷,并沿途理灭踪迹。最后在溪谷上方的高处找到一个可以暂时栖身的山洞。
她将赵骥扶入山洞后,他已呈昏迷状态。她生了火堆拿出随身的葯箱,将云英未嫁少女的衿持暂且抛下,除去他身上的血衣替他诊治伤口。当双目触及他身上的累累伤痕时,只能紧咬住下唇不使自己哭出声音来。
赵骥身上的外伤并不严重,她取出葯箱中的伤葯敷几日便能痊愈。令她担心的是他身中的怯功散剧毒。
怯功散是流传关外的一种奇门怪毒,中毒者功力尽失、昏睡不起。除非服下一种生长在关外的七彩奇花所制成的解葯,否则不出三个月剧毒侵蚀五脏六腑,中毒者终会因心脉逐濒衰竭而死。
赵骥的武功本来就在那四个恶头陀之上,若不是那四人使此剧毒让他功力尽失,他也不致于伤得如此。
“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答应我!”在为他止血上葯、包扎好外伤后,于巽君拿出包袱中的一件外衣替他盖上,深恸无助的偎紧他。直到天蒙蒙亮便迫不急待的到洞外寻找可制止赵骥体内怯功散毒性蔓延的草葯。
接下来几日,她寻遍这山中就是找不到可用的葯材。
直到这天中午,她绝望的坐在突出于瀑布旁的一颗巨石上伤心哭泣。回儿嘴里咬着一只刚捕获的山禽自瀑布底下飞升而上,就在她身边大啖它的猎物。
于骥君偶然转头,不意却瞥见回儿嘴角夹着一种开着黄色小花、叶片椭圆的翠绿色植物。
“回儿,这草葯你在哪里发现的?快带我去!”于巽君扑向前拿下回儿嘴角的草葯问它,心情由谷底上升到高点。
是了!就是这种草葯!一种能暂时止住怯功散毒性蔓延的草葯,也就是说赵骥不会死了!
回儿仿佛能明白她的意思,带着她飞往瀑布下。
于巽君下了巨石,顺着小路跌跌撞撞的来到瀑布下的水潭,见回儿冲进瀑布中,她毫不犹豫的取下帽子跃入潭中,再浮出水面时已在瀑布内。
“真是美不胜收!”她看着眼前的一切,呆了!
原来这瀑布后面别有洞天。放眼四周蔼郁的林木上珍禽鸟兽栖息、地上更是奇花异草遍布,天光自高耸的密林中倾泻而下绽放出七彩金光,仿若人间仙境。
回儿的猎物是在这儿捕食的,而地上更长满了回儿口中衔着的黄花葯草。
她摘了一些黄花葯草带回山洞,熬了葯汁给赵骥服下。如此无怨无悔、不眠不休的照顾赵骥。
服了葯的赵骥忽睡忽醒,可以感觉到每晚紧偎在他怀中的温柔。意识模糊中睁开眼见到细心体贴照顾他的忽而是于巽君、又忽而是美丽动人的尹茵茵。
又过了几日,怯功散的毒性渐缓,赵骥也就逐渐清醒。他才坐起身便见于巽君手里提着草篮刚自外面采葯回来。
“大哥,你醒了!”于巽君丢下草篮激动得冲向前抱往赤身露体的赵骥,哭成了泪人儿。
“贤弟,乖!别哭了。”他轻抚着他的背,保护欲乍起的心中满是不舍。
于巽君推开他,又是哭又是笑的频频拭泪,惹得赵骥既怜又爱。
“你中了怯功散的毒,幸好这附近有暂时可制住毒性的葯草。不过毒性暂时止住了,想彻底解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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