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西方殖民者认为不可思意的所谓“华人区共和国”正是这种公司制度使婆罗洲金矿业得到前所未有的发展,使这片原本贫瘠的土地为人类增添了数以百万计的财富,使这海岛变成令人向往的圣地。而当荷兰人用剑与火终结了这些历史悠久的华人共和国之后,却造成成千上万的居民的动荡的混乱,使得这个面积四倍于荷兰的地区至今一直是政府的负担。
易经所谓:“同心之言,其嗅如兰”这句一直被中国人奉为真理的名言,也正是昔日罗芳伯和今天林光昭成立的共和国名为“兰芳”的根源所在。此刻站在船头,面对着船老大善意的劝戒此刻已经无官一身轻的杨全淡然一笑,心中不禁又想起了昔日中华人杰—罗芳伯那豪气万千的诗句—“英雄落魄海天来,笑煞庸奴亦壮哉。燕雀安知鸿鹄志,蒲樗怎比栋梁材。平蛮荡寇经三载,辟土开疆已两回。莫道老夫无好处,唇枪舌剑鼻如雷。”
不过与罗芳伯和林光昭不同的是,他是一个军人他所要作的不是开创一个属于自己的王国,而是恢复那个纷乱岛屿的次序。自从印尼东部军总司令普拉塔里中将死在美国人制造的火海之后,那里便成为了混乱的战场,无数的部落武装正陶醉着无休止的仇杀之中。战争是杨全的领域,但是他所作的所有努力却都是为了终止战争,因为止戈唯武。
万里波涛之外的爪哇海上,一位英雄正在穿越着比起他的胸怀狭窄太多的海峡奔向下一个战场,而在蔚蓝的安达曼海之上千万的英雄却正在浴血奋战着。中国海军对地支援舰队的旗舰—“旅大”级改进型驱逐舰“开封”号在落日的黄昏中剧烈的抖动了一下,两道桔红色的火焰便奔腾远去,象是将连日来恶战的积怨恨一同发射出去一样。
130毫米/58倍口径主炮的炮火在布满血色红霞的天空之中划开一道道深红色的弹道,准确的落在南安达曼岛的仍在印度陆军控制之下的阵地上。此刻“开封”号的舰身横侧,前后两座炮塔交替射击。炮弹出膛时的咆哮在海面上隆隆震荡。每一轮炮击结束之后,岸上的陆军前沿观测组都会迅速给出正确的修正值,帮助海面上的舰艇进行更为精确的齐射,而“开封”号的身后八门203毫米的重炮更是喷烟吐火。那是中国海军临时改装的火力支援舰艇也加入了合唱。无数燃烧着钢铁如快速飞翔的海鸥一样划过海面,以几乎低平的弹道准确的落到南安达曼岛上最后的要塞—布莱尔港的外围阵地上,不时腾起的猩红色的火光和烟团。没有多久,便把印度陆军的阵地厚厚包裹了起来。
“开封”号,因此实际成为051型驱逐舰中战力最强的一艘。
此刻站在“开封”号驱逐舰的舰桥之上,负责指挥对地火力支援的中国海军孙力军上校已经度过了4个不眠之夜,满是血丝的双眼跟随着己方炮火的弹道牢牢的锁定着一片烟雾之中的布莱尔港,此刻距离中国军队全面展开对安达曼群岛的登陆作战已经过去了整整100个小时了,虽然中国陆军和海军陆战队凭借自身高超的战术素养和无限的战斗热情,控制了这片群岛中绝大多数小岛和珊瑚礁盘,但是随着战斗的深入,他们所面对的将是印度陆军依托山地修建的坑道工事,战斗正日趋艰难。在这些糟糕的地形之下,中国军队往往需要数个小时的苦战才能前进数十米,部队更从登陆开始之时的狂热气氛之中逐渐显出了疲态,不得不大量的采用技术装备,尽量保持逐点肃清的战术,缓慢的继续着协同攻坚。
越来越密集的舰炮火力开始延展开来,落在布莱尔港的港区和城市带。巨大烟云越升越高,即便是从望远镜里也只是偶尔从烟团的缝隙中看到炮弹爆炸的点点闪光。这景象蔚为壮观。突然,在港区的一侧亮起了一个巨大的强烈闪光。“是打中了印度军队的弹药库了吗?”孙力军有些兴奋的向身边的同僚问道。“陆军说是打中了生产火柴梗的木材加工厂。”刚刚收到陆军前言观测站的弹着报告的大副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道。“是吗?该死的!守在岛上的印度人还在等什么!这样打下去,只有更多的流血和毁灭而已。难道他们看不出败局已定了吗?命令全舰队继续抵近炮击。”
中国海军对地支援舰队中的“旅大”级改进型驱逐舰和“江湖”级改进型护卫舰缓慢的向海岸线推进着。而众多东盟海军的小型舰艇则利用航速的优势开始突入港区周围,用小口径火炮打击一个个印度军队岸防火力,并为大型舰艇的前进扫荡可能出现的任何障碍物。
而此刻一度沉寂的印度陆军岸防炮群再度活跃起来。数门被隐蔽布置码头的废墟堆中的俄制bs-3型100毫米牵引式加农炮突然投入了炮战。在中国和东盟海军舰艇的前后不断升起水柱。为了提高杀伤命中率印度陆军采用部分空爆弹头令炮弹在空中爆炸,纷飞的弹片打在舰体和上层建筑的钢板之上,不时发出刺耳的哨音。
仗都打到这个份上了,印度人竟然还在抵抗。这令孙力军多少有些意外。“摧毁他们,快摧毁他们!”孙力军大声的咆哮着,他亢奋的声线与舰首上汹涌的炮火合二为一,化作了无坚不摧的毁灭火雨准确的落在那一堆堆藏匿着印度陆军最后顽抗的废墟堆上。
布莱尔港的地下坑道之中,疲惫的印度空军少校阿德瓦尼正艰难的穿越过一段躺满了伤兵的临时野战医院的床位,越来越多的伤兵正从战场的各个角落源源不断的送来,在两天前位于地下指挥中心附近的基地医院的通风口被炸毁之后,医生们只能将更多的伤兵暂时安置在空气还不不那么浑浊的过道上,以免恶化这些伤者本已无药可治的伤口。
“少校,能给点吃的吗?”一个蓬头垢面的护士突然在一个拐角处向他招了招手。虽然战争已经抹杀了她原先的美丽,但是异性那本能的吸引,还是让阿德瓦尼停住了脚步。该死的!他看了看头顶因为炮击而左右摇晃的灰暗灯光,在近在咫尺的死亡面前,自己原始的冲动竟异常的强烈。“没问题,我的美人。”阿德瓦尼警惕的向四周看了,快步走向了那栖身在昏暗之中的军中流莺。
走过漫长的坑道,阿德瓦尼的脑海里竟还萦绕着方才那满含着食物的双唇所发出的若有似无的浅吟低唱。直到他在一个临港的观察口见到了仍站立在炮火之中俯视全港的安达曼—尼科巴群岛战略防御司令部最高指挥官海军准将拉维。萨蒂亚。
“中国人的舰队开始逼近布莱尔港了,就如我所预料的那样!他们来了!”很难想象身穿着这一身肮脏而破旧的白色印度海军准将军服的人就是昔日盛气凌人、不可一世的印度海军少壮派代表—拉维。萨蒂亚,而更难以想象的是,在如此的逆境之下,他还保持着亢奋的战斗意志。
“是的,一切如您所料,他们已经兵临城下了。”面对着依旧执着于战斗的长官,阿德瓦尼多少有些倦怠的答道。“没有问题,我们还能坚持下去,直到哦!对了,从北方的战线回来,一定很辛苦了吧!情况如何?今天夜晚我需要北方坑道内的部队展开夜袭,这样我们才能支撑机场方向的防御体系。”拉维。萨蒂亚放下了手中望远镜,转过身来对着阿德瓦尼关切的询问道。
“北方的坑道工事里已经只剩下1000多人了,重型武器不是被中国人摧毁,就是已经无法使用了。他们说今天晚上的反击只能是一场盲目的集体自杀而已。”
阿德瓦尼并不想告诉自己的长官自己一路上的艰辛,但是他必须指出拉维。萨蒂亚寄予厚望的反击不过是延长战争、徒增伤亡而已。他去过北方那些已经被孤立在中国军队控制区的坑道,里面的情况远比他想象的要糟糕的多,士兵们已经完全失去了斗志。失去了多数通风口的坑道里弥漫着死亡的气息,所有人所在等待着投降或者战死的解脱。
“告诉他们坚持下去,援军很快就会抵达的。我们重新集结的舰队将会彻底摧毁中国人的攻势。只要再坚持一周,不、三天的时间,援军就会抵达。一定会抵达的。炮击、炮击!”拉维。萨蒂亚有些歇斯底里的回到了自己的观察窗口继续注视着港口的码头一个个临时构筑的火力点上喷射出无谓的炮火。
“援军?!新德里应该已经放弃了我们吧!”阿德瓦尼靠在不断承受着炮击而摇晃的坑道墙壁,一路的奔破和刚才在那个黑暗的角落里的冲刺已经消耗了他太多的体力,此刻他疲惫的身体开始慢慢的向下滑去。“你说什么!再说一遍!”突然一只有力的大手紧紧的抓住他的衣领,将他重重的拉了起来抵在坑道的墙壁之上。
“新德里不会放弃这里,安达曼群岛是印度的领土。我们不能向中国屈服!这里距离加尔各答只有1255公里,距离马德拉斯只有1190公里。海军的舰队正在和中国的航母编队血战,他们最终会击败中国人的!知道吗?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如果再发出这样怯懦的声音的话,我立刻杀了你!”一双血红色的双眼充满了杀意,拉维。萨蒂亚甚至从自己腰间掏出了他的配枪顶住了阿德瓦尼的下巴。或许他是印度军队中唯一一个还相信会有援军的人。
“我知道了!我们不会失败,援军就快要抵达了!”面对着死神的威胁,阿德瓦尼惟有选择唯唯诺诺。“好了,你下去休息吧!上啊!‘德里’号让中国人知道你的力量。”一艘新加坡海军的炮艇一边射击着,一边进入了搁浅在岸边的“德里”号驱逐舰的主炮射程。
此刻早已在空袭中严重受损的“德里”号早已失去了海上机动的能力,只能在港区内抢滩搁浅,失去了现代化指挥系统的这艘曾经印度海军最为先进的导弹驱逐舰此刻只能依靠目测距离,手动瞄准,用舰首的ak-100型100毫米舰炮攻击近距离的目标。
“德里”号最后的炮声在即将陷落的港区里回响着。战斗仍在这片血色的夕阳继续着。阿德瓦尼无力的看着狭窄的观察窗口挺立着的拉维。萨蒂亚,前所未有的绝望让他预感到自己的结局。“阿德瓦尼,我要你赶去布莱尔中心医院,通知那里的远程反舰导弹部队,马上对港区进行火力覆盖。”拉维。萨蒂亚突然大声的叫道。
阿德瓦尼知道在布莱尔中心医院部署着印度陆军岸防的最后一支机动力量——俄制“舞会-e”机动式岸防反舰导弹系统。岸舰导弹是从海岸发射用以攻击敌方舰艇的防御性武器。与岸防炮相比,它具有射程远、命中精度高和威力大等特点。岸舰导弹的出现是海军岸防火力的革命。它把岸防部队带入一个全新的时代即制导武器时代。岸舰导弹已发展有固定式和机动式两种。它在海岸和岛屿设防,用以保卫海岸城市、海港,封锁海峡、港湾及易受攻击的薄弱区域。
由于德制“泰帆”无人机的雷霆一击,拉维。萨蒂亚一度选择了将这唯一的一组俄制“舞会-e”机动式岸防反舰导弹系统雪藏到最后。现在该是它出手的时候了。阿德瓦尼疲惫的站起身来,向着无尽的坑道再度跑去。无知道为什么,听到医院,阿德瓦尼总会联想起刚才带给自己无限温暖的那一抹属于护士的洁白。
珊瑚虫是低等的腔肠动物,体形象只口袋。边上有许多花瓣状的触手。每逢涨潮或夜间,它能变幻出鲜艳的色彩,用触手猎杀浮游生物。人对珊瑚有错觉,以为它们总是树枝状的鹿角珊瑚、美丽的玫瑰珊瑚或莲花珊朗。其实,最多的却是毫不起眼的灰色造礁珊瑚。它们在温暖的浅海里娇生惯养,生长繁殖迅速,分泌出石灰质,构成自己的铠甲。一代代珊瑚的骨骼叠成了巨大的金字塔。日积月累,历经千万年,它们几乎布满了热带海洋。如果它们不那么严格地挑剔环境,这群不到一厘米长的小家伏也许会填平沧海。
此刻站在北安达曼群岛附近一片为鲜血所浸湿的珊瑚岛礁之上,中国人民国防军印度洋战区参谋—林太平少将正踌躇满志的等待着一位从远方赶来的故友,他的出现将最终改变整个中印之间的战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