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鱼逸事

成的时候，庄稼收完，降雨也少了，水田和小溪里的水都已不像春季那样淹没人的小腿了。但梯田里的脚印里、缺口下，小溪里的一些深洼里水还是不浅的。而且这时在里面的鱼想走走不了。这就让我们这些成天贪玩的顽童有得忙的了。

    在我们南方，秋收之时也正是闷热的时候。那时，男孩们都只穿着小裤衩，腰上别个笆篓，或是叫上妹妹提着水桶加水盆就去那些我们已经踩好点的水田或是小溪的一段。此时在水田抓鱼，其实是很简单的活儿，就是佝着腰，一个一个脚印挨着找。在里面猫着的大多是一寸到三寸不等的鲫鱼。有时候还能顺便掏些泥鳅或是黄鳝什么的。不过在缺口下的水洼里抓鱼就得用上水盆这些工具了。通常水洼里的水有齐腰深，我们得在水洼外围用手挖一条沟筑一圈围堰。用水盆把里面的水往外舀。因为水里有时候有蚂蟥、水蛭、水蜂子，所以下去舀水的又是大一点的有胆量的男孩。如果遇到水洼够大，水有大半个人深的话。我们就会背着大人先在里面洗澡，扑腾着打水仗。当所有的人差不多都成了泥人，都玩够了，才开始舀水抓鱼。我小时候有一次也是跟着我哥哥们去抓鱼，看着他们在水里闹着好玩，我也吵着要下去。哪知下去后水到我下巴了，半个小时后觉得肚子痒痒的，出水后一看。“哇”我就哭出来了。原来是一条蚂蟥已经有一半进入我的身体了。后来还是惊动了附近干活的大人，才想法把它给弄出来了。当水洼里的水舀得差不多了，就可以看到惊慌的鱼儿乱蹦着，你小腿上也痒痒的，因为鱼儿们在大混乱中撞着你的腿。这时，可以用笆篓随便抓鱼了。“趁浑水摸鱼”这才叫有趣，男孩子们每捞一笆篓鱼递给岸上的小姑娘，小姑娘们总会伴随一声尖叫。再一拥而上接过笆篓把鱼倒进水桶。男孩水里摸鱼的同时，她们总是瞪着明亮的眼睛看着桶里，用稻草挑逗着鱼。嘻哈的笑着，笑声传得老远老远。这样抓鱼，一伙人能抓到四五斤就差不多了。因为大多时间玩去了。而把这些鱼抓回去后，分的话每个人就少了。这时，大人一般都这样处理：哪家这几天活儿少就把所有的鱼拿他家做，所有的小孩子就在一起吃，大人是从不参与的。只帮我们做，让我们自己一边闹，一边争，一边吃。有为鱼打架的，但第二天又在一起抓鱼了。

    抓鱼还有个笨办法，就是在池塘边，用木棒或是铁锹打鱼。这种方法往往在夏天或是秋天天闷热，鱼儿们缺氧“浮头”的时候才有用。因为鱼缺氧就会浮出水面。见到人靠近也不太惊动。还仍然大口大口的吸氧。这样我们就趁它麻痹的时候，靠近它，在看准了就“啪”地打下去。这样鱼被打晕了，躺在水面任你去抓。

    还有种最有效率的抓鱼办法，那就是在一年的末尾，池塘放水打鱼后。剩下很多鲫鱼、小鲤鱼什么的，那池塘的老板也懒得去打理了。就让附近的我们这些早就对蹦跳的小鱼垂涎的孩子们自己拿着簸箕、虾耙等东西跳进池塘，向着鱼儿蹦的地方冲锋。

    只是，鱼儿还没有抓够我也漂到这儿来了。再也不能和老爸顶着雨出去抓鱼了；再也不能和儿时的伙伴们在水洼里打滚洗澡抓鱼了。很多事，都再也不能了。

    如今每每辗转反侧的回味，每次对月思乡的哀唱。不都是这些以前难忘的内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