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no。3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你爱我吗
如果你不爱我
我只请求你为我说一个谎话
说一个完美的谎话
我只请求你给我最后的感动
虽然在你眼里看来
我就如同那个谎话般无足轻重
“就是这里了!”永泰终于说了一句,之前他一直牵着我的手沉默不语。
我们已经在这个小巷子里转了很多个弯,最后在眼前这幢看起来很古老的建筑物面前停了下来。暮色已经降临,眼前的一切都蒙上了灰色的色调。在这儿,异国情调里添了不少生活的气息。这里是郊区的小巷,是远离闹市的居民区。大概除了在这里居住的人,很少有路人经过,更不用说像我们这些国外的游客了。偶尔看到几个迎面走来的人,友善地向我们打招呼。高耸的尖顶上立着的十字架告诉我,这里是一座教堂。精致的小铁门里是一个小小的庭院,教堂的窗户敞开了,可以看见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幅“岩间圣母”的油画,暖暖的黄色灯光从窗户里面透出来。
“这里是哪里?”在这个温馨的氛围里,我竟然有些感动。可是,我在任何的旅游手册里都没有看到过关于这个地方的介绍。
“圣光圣母堂。”他脱口而出,好像他对这个名字一直非常熟悉。
“永泰,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我惊讶地问。
“我也是第一次来”他的脸上挂着一丝温柔的笑意,没有更多的解释,拉住我的手带着我继续往前走。
我们绕到了教堂的后面。教堂的后面是一个小型花园,好像是教堂里的神父们栽花种草的地方。花园没有栅栏,小巧却富有生气。沉寂的花园里,我只听见低低的虫叫,还有我们轻轻的脚步声。花儿的芬芳和青草的清香,让人心醉。
永泰刚毅的轮廓在教堂的窗户透出的灯光里变得柔和,眼神变得深邃,和他白天时的嬉皮笑脸判若两人。他的声音浑厚低沉,顺着风缓缓送入我的耳中。
“这里,我爸爸妈妈也来过。”
我的心里不由得微微一颤。
忽然,我的手指尖感受到了金属的冰凉。低头一看,一枚小小的戒指已经戴在我的中指上。
钻石的光辉在夜色中格外刺眼。
“永泰”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一股热流直抵我的头脑,我无法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惊喜。
“准备得太仓促,这个钻石有点小,以后我会换个大的。”他添上一句,算是对他的行动的一点说明。
我们之间是一阵尴尬的沉默。我被永泰突如其来的行动吓坏了,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而永泰在这个紧要关头,忽然一句话也不说。我好想打破这个尴尬的沉默啊!可是,要说什么好呢?这一切简直太突然了!
半晌,他终于缓缓开口:
“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那语调,像是在回忆一个遥远的过去“很多年以前,韩家和权家就是死对头。我的爷爷,也就是韩氏的社长,他一直想把最好的技术用在韩氏集团生产的产品上,想做出世界上最好的东西。但是用户拿到这个产品之后,却不会使用。后来,这个行业的后起之秀宇宙集团,虽然没有这么好的技术含量,却能把产品设计得很容易懂,连初学者都一学就会用。一场商业的战争结束后,韩氏的高科技产品被冷落了,而宇宙却赚了盆满钵满。从那以后,韩家和宇宙势不两立。”
我听得瞪大了眼睛。永泰从没和我说过他们家族的事,没想到宇宙集团和韩氏的争端有这么复杂的背景!
“我爷爷为了这些高技术产品费尽了一生的心血,到头来,大家认可的却是宇宙集团的傻瓜产品!他认为宇宙集团是用一些小恩小惠蒙蔽了消费者,把消费者愚弄了。实际上,他们赚了消费者这么多的钱而这些东西的成本很低。爷爷觉得权家的人都是些品德低下的家伙,于是宣布韩家的人不许和权家的人有任何往来。”
“所以你才说他迂腐?”我想起在木犀山庄的时候,永泰和韩爷爷的对话。那个时候,他把自己的爷爷说成是“一个迂叟顶了一个迂腐的脑袋,拖着迂拙的步伐,走在迂回的道儿上,满口不切实际地大放迂见,真是迂得一塌糊涂”我之所以印象这么深刻,是因为韩爷爷听到之后居然没有生气,反而笑着全盘照收!
“是啊!其实产品就是为了用户服务的,如果用户不会用这些东西,再好的技术也没用。”永泰像是在思考着什么,语调里充满了坚定的力量。
我半懂不懂地点头,看起来,永泰好像很懂这些东西的样子。不管怎么样,他的话一定有道理吧,否则韩爷爷也不会改变他坚持了一辈子的东西。
“我的爸爸在年轻的时候,就已经是一名出色的工程师。他是大学里最优秀的学生,教授们最得意的弟子。他不但在这个领域有非常好的成绩,还常常去听其他专业的课。一次,他在经济学的课上认识了我妈妈。他第一眼就看到了她,因为她是班上最美的女孩子。妈妈虽然很认真地在学,但是成绩总是一般般。于是爸爸经常在下课之后,帮妈妈对着讲义画重点。后来”
“他们相爱了?”我歪着脑袋听得入迷,思绪也情不自禁地跟着永泰走。
“是啊。最后一个暑假,他们没有和班上的同学一起去毕业旅行,而是来到了巴黎。在巴黎逗留的日子里他们非常愉快,后来他们来到了这个圣光圣母堂。很幸运,那天刚好是一对新人的结婚典礼,新娘的花束抛落,正好落到我妈妈的怀里。”
“他们是不是决定要在这里结婚呀?”我的想象力已经跟着永泰活动起来了,脑子里是这对俊男美女在教堂前相拥的画面。因为我眼前所见的地方,就是故事里的圣光圣母堂。而且在习俗里,哪位姑娘接到了新娘抛落的花束,她就是一位准新娘了!
“哪有那么快!”永泰笑意盈盈地看着我,眼里温柔如水“不过,他们决定,以后要永远在一起,哪怕是死!”
顷刻间,感动充满了我的思绪!这个地方,竟是永泰的爸爸妈妈立下山盟海誓的地方!
“你爸爸决定要娶妈妈了吗?”
“嗯!爸爸决定把这件事情告诉爷爷的时候,他的心里非常忐忑不安。果然,当爸爸拉着妈妈的手走进韩家的大门,爷爷立刻大发雷霆,发誓要他们永远离开这个家!因为妈妈正是宇宙集团董事长的长女!”
我的心猛然一颤。虽然,我早就已经知道永泰父母的结合遭到了家人的反对,但是这些事从永泰的嘴里说出来,我仍抑制不住自己的悲伤。后面的情形,我早已知道了,永泰刚刚出生,他的爸爸妈妈就被迫离开这个家,不幸遇到车祸,双双离开了人世
这个地方,曾经站着两个相爱的人思绪不断在我心中翻涌,好像花园里缠绕的藤蔓纠结不断。而永泰,他静静地伫立在风里,星空下,他的眼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闪烁。
他执拗地要她来巴黎的时候,他就已经盘算着要带她来这里。
在他仅有的关于小时候的记忆里,就有这个教堂。
“姑姑,这是什么?”四岁的永泰指着手里的照片发问。照片里,一对年轻的情侣在一座小花园前站立,花园背后的建筑露出有十字架的尖顶。男的身材笔直挺拔,面容俊美得无以复加,这是因为他继承了韩家的优秀血统。他身边那名女性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微微卷曲的头发透露出古典美,看起来像是那个时代的电影明星。而她的脸上,却是一副少女的娇羞模样,柔美得好像她手里捧着的一小束鲜花。
“乖永泰,这是一座教堂。”姑姑的声音一贯温柔,应该和他的妈妈很像吧!
“爸爸妈妈来到教堂干什么?他们要向上帝祈祷吗?”他天真地歪起脑袋,看着他姑姑的脸,他不明白为什么,姑姑今天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
“这个不是向上帝祈祷的地方,这是向圣母祈祷的地方。圣母玛丽亚是耶稣的妈妈,她像爱她的儿子一样爱着这个世界上的人”姑姑是一个虔诚的天主教徒。
“我知道!我知道!我妈妈也很爱我!”他指着照片上的那个美貌的女性,兴奋地说。他的姑姑一直都告诉他,他妈妈很爱他。
“爸爸非常爱妈妈,所以才带她去这个地方。两个人要很相爱,才能去教堂。”姑姑说话的时候,却拿着手帕不住地在眼角拭擦。
“我也要像爸爸一样,以后我也要带着我爱的人,去这个教堂。”真开心,他今天又知道了一件爸爸的事!他从小就立志要和爸爸一样,因为他知道他的爸爸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他连吃饭都不吵不闹,因为他要和爸爸一样乖。
该死的!他在心里暗暗咒骂自己。为什么自己还是不能说出这句“我爱你”他已经练习了这么多遍,还是没有用
还好,戒指已经明白无误地戴到她手上,否则,他真的要恨死他自己。他早上去买戒指的时候,店铺的门还没有打开。他可是敲了很久的门,店主人才跑出来,无可奈何地让他挑戒指。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呢?这个钻石确实有点小,如果她不喜欢,他以后再换一个!
两天以前,当他在喷水池边抱住她、疯狂地吻她的时候,他就知道,他要带她去巴黎。
因为他很久以前就说过,他要带着他爱的那个人去传说中那个圣光圣母堂。
我望着沉默的永泰,他的话就如余音绕梁一般,在我脑子里翻转。
“他们决定,以后要永远在一起,哪怕是死!”我在心里悄悄回味着永泰的爸爸向他妈妈说的话,心中不禁想起了莎士比亚的名剧罗密欧与朱丽叶。这是学校的话剧社里的经典节目,每年的校园文化节都会上演。可是现实中的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悲伤,又有谁能真正体会呢?
“以后要永远在一起,哪怕是死”这句话,我总觉得是永泰向我说的。虽然,永泰没有向我保证过什么、发过什么誓言,但我总觉得,虽然彼此都没有说,也已经等于立下了山盟海誓。
我手上的戒指,就是明证!
no。4遭遇危险
其实
我从未想过哪一天真正要失去你
因为我们已经发过誓要永远在一起
你也记得这个誓言不是吗
我们在回去的路上,仍然十指相扣。
这里远离市中心的喧闹和繁杂,一到晚上,更是人影稀少。附近的街角,几个警察正在驱逐一个双手抱头的流浪汉,一只小狗躺在流浪汉的脚边,黑黑的眼珠紧张不安地到处张望。
后来,一阵争执之后,流浪汉和狗落寞地走远了。我和永泰经过的时候,只看到原来曾睡着一人一狗的地方空空如也。他们没有家,连偶尔落脚的地方也要经常更换,四处流浪,四处漂泊。
巴黎不但是天堂,对某些人来说,也是地狱。看到这样的情景,我不禁眼睛生疼。冷风吹过,我不由得打一个寒颤。
“永泰”我低声唤他,不安和紧张在我的脑海里冒出来。
他没有说话,继而把我搂得更紧一些。我在他的怀里又感到了安全和温暖。
巷子的另一头,有几个外国人像幽灵一样窜出来了。那些人影向我们不断靠近。距离渐渐近了,我看清楚了他们都是壮硕的男子,为首的那个看起来满脸横肉,一副凶狠的模样。
永泰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拉着我往回退。
“holdyourselfstill!(不许动!)”那几个人中的一个朝我们大喊。当我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一阵急促的脚步过后,我的手已经被人反扣住。我瞬间呆立得像远古的化石一般,不能动弹。
“holdyourselfstill!”这个粗暴的声音在我耳边骤然响起。我脖子上架着的尖刀告诉我,我们遇到匪徒了。
“永泰,我好怕”我对外国的坏人也略知一二,当然都是从电影上看来的。什么意大利西西里黑手党、职业杀手、双枪怪侠、电锯杀人狂真是太可怕了,他们一定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家伙!一声枪响,手中的人质就乖乖上了西天。
“别怕,镇定些,那些人只是想拿些钱。”永泰用眼光示意我,我忽然感到了理智的力量。永泰虽然被那些暴徒们团团包围,但是他看起来却无比的镇定。是的,这只是普通的打劫,所以,只要不乱动,就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了!虽然我对自己这样说,可身体还是不停地打寒颤。
“shutup!(给我闭嘴)”歹徒们听不懂韩文,听到我们说话,立刻给予了严厉的警告。
我的脸被身后那个人的脏手捏了一下。真讨厌!是那个满脸横肉的家伙!我条件反射地拼命摆脱,可是那个坏家伙居然跟我铆上了劲,死命地把我拖开。
他们要把我拖到哪里?眼睁睁看着我和永泰越来越远,我不禁“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可是我越是抵抗,那些坏蛋的力气就越大!恐惧已经完全淹没了我的意识,我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反抗起来。
“放开她!快放开她!”暴怒的永泰忽然挣脱了拦住他的人,一脚踢开我身边的暴徒,那人闷声倒地。
甩开那个坏蛋,我又可以自由动弹了!
“砰——!”
突然间,永泰的身子倒了下去。他身后,一个家伙挥舞着长长的铁管。铁管闪耀着慑人的寒光,黏稠的血水在上面留下了鲜红的印记。
那是永泰的血!
我疯狂地挣扎着扑向永泰,可是忽然有只手像铁钳一样死死抓住我,死命捂住我的嘴巴。永泰的后脑下渐渐汇聚了一个血泊,越来越大。我声嘶力竭的叫喊声已经无法把他唤醒。
谁来救救我们!?我几乎绝望了。我肯定要死在他们手里了!坏蛋们围住倒在地上的永泰,他们要干什么!?
只见那些坏蛋熟练地在永泰的身上摸索,几秒的工夫便掏出一个皮夹。永泰说得没错,那些人只是想拿钱而已。如果是永泰一个人遇到今天这种情况,他说不定会毫发无伤,可是因为有我这个扫帚星在拖他的后腿,此刻,他的生命已经危在旦夕!我悔恨得不知道如何来形容!我的脸上满是绝望的泪水!
是我害了永泰!
掏钱的那个坏蛋似乎在皮夹里看到了什么,如烫到手一般把皮夹扔到地上。他惊慌失措地和另一人小声地交谈。忽然间,那伙人跑得无影无踪。
发生了什么事?是确定救兵很快就会来,还是永泰的身份让他们感到畏惧?不管怎么说,他们已经走了。
可是永泰的生命危在旦夕!我使出浑身的力气爬向永泰,想把永泰抱起来,可是不知是不是受到了刚才的惊吓,我发现自己一点力气也没有。永泰的身体在我的怀里越来越沉、越来越重,恍惚中,我只觉得这个静如死灰的世界也在慢慢下沉,越沉越深
那个夜晚,死亡是那么逼近。我怀里抱着永泰,冷风在头顶上呼呼地吹,我则等待死神的宣判一般心乱如麻。过一会,奈何桥那边的使者是不是要过来,把永泰带走?不要,不要把我的永泰带走!我下意识地把永泰搂得更紧了。
可是,怀里的那个人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虽然我和永泰有过漫长的分离,但是这种分离仍没有让我失去再见到永泰的希望。这一次,如果永泰真的死掉了,会怎么办?我以后再也不可能见到他了,我要怎么办?泪水疯狂地在我脸上流泻,我的表情却如僵死一般麻木无比。
——我从来没有体会过这样的绝望。
“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黑影出现在我们前面。我紧张地抬起头,李秘书正神色焦虑地望着泪流满面的我,永泰的血把我的衣服染得通红。
我哭哭啼啼地复述了刚才的经过,我已经完全语无伦次了,不知道李秘书能不能听明白。
“别怕,医生很快就会来的。”
“你确定吗?”我怀疑地望着他,面如死灰。
李秘书从刚才落在地上的钱包里掏出一张ic卡大小的卡片“这个东西连接着世界上最先进的全球卫星定位系统。”
仿佛过了很长很长的时间。
医院里,手术室的门终于被打开了,我们像受惊的候鸟一样警觉起来。
“医生!他怎么样了?”我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围住为永泰做手术的医生。
“他的脑骨有个裂缝,脑组织受到了严重的损伤,现在还在昏迷。至于什么时候能醒来,这就说不准了。这是他脑部的ct照片。”医生把手上的照片拿给我们看。
盯着那些黑白灰组成的图片,我仿佛又看到永泰倒下前那张痛苦的脸,可是现在,他却只能毫无知觉地熟睡!死一般的沉睡!
“我能见见他吗?”我哀求道。
“可以。不过——我们刚刚给他套上了呼吸机,而且他现在暂时还不会醒来。你就算见到他,也没办法和他交流。”医生面有难色地摊开了手。
走廊的另一边,李秘书面色沉重地打完了电话,
“已经通知了韩社长。”他对我说。
no。5是我害了韩永泰
你送给我的信里写的那些情话
我看明白了
你拉着我的手里传递的那些温暖
我也能感受到
你眉间荡漾的那些笑意
就算远远地望着你的时候
我也看得见
韩爷爷出现在病房里的时候,脸上呈现出我从未见过的悲伤神情。
“社长——”随行的那个黑西服走到他身边鞠了一个躬,像是要等待什么命令。
“出去!全都给我出去!”韩爷爷暴怒地吼着,心烦气躁的声音在病房的空气里震动着。
那人噤若寒蝉,快步走出了病房,轻轻关上了门。
病房内,守在永泰身边的李秘书和我吃惊地望着韩爷爷骇人的表情。
“你也出去。”爷爷的目光落在我身上,虽然口气松了很多,但我还是听出了他的不悦。
我站起来,缓缓离开了病房。
合上门,我的眼泪滚落下来。韩爷爷一定在责怪我!我和永泰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会让他受伤。这次永泰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不会原谅自己的。我答应过韩爷爷,要好好照顾他唯一的孙子!
“呜呜呜”我伤心地大哭起来。
一群黑西装手足无措地看着我。
过了一刻钟的时间,病房的门又打开了。所有人紧张地望着走出来的李秘书。他走向我,说:“贞熙小姐,老爷子让你进去”
再次见到韩爷爷的时候,他已经平静了不少。看着他望着昏迷不醒的永泰发怔,我的心里一阵酸痛。
他的脸上掩饰不住的疲惫,越发显得老态龙钟。谁能理解他悲苦的表情?他已经失去了他最珍贵的儿子,而今,他的孙子的生命又危在旦夕!什么时候,他的皱纹已经变得这么多,他的头发竟然几乎变成银白!
“爷爷,对不起”我的泪水又滚落下来。
“李秘书已经把一切告诉我了。不是你的错。”他眉头深锁。虽然他在安慰我,可是他的表情更令人担忧。
“你们在小巷子里受的伤?为什么去那个地方?”爷爷盯着我的眼睛,严肃得让人窒息。
“我们去了圣光圣母堂”话一出口,我立刻后悔了!这个地方,和永泰的爸爸妈妈有这么重要的联系!而这个话题,在韩爷爷面前是绝对禁止讨论的。
“哼!果然是这样!”韩爷爷的语调忽然变得奇怪,愤怒中又带着自嘲“这个女人,要把我的家人害到什么时候!?”
我的心猛然一震,他指的是永泰的妈妈!原来到现在,他还在认为永泰爸爸的死是因为他坚持要和永泰的妈妈在一起!韩爷爷的自责和对永泰妈妈的误会纠结在一起,简直是一股极沉重的怨气。
“这孩子带你去了那个地方?”韩爷爷的目光在打量我,好像我不是他熟悉的小贞熙,而是一个他必须重新认识的人。
“是的。”在韩爷爷的目光面前,我无法说谎。
“韩家的孩子都是一样的固执!他成天笑我迂腐,自己也这么犟给他起了这么个名字,就是希望他平平安安”爷爷沙哑的语调是如此的痛心。
“爷爷,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永泰”我的泪水涌了出来。
“贞熙,你先回去吧,你也需要好好休息。我已经拜托李秘书去订机票了。你放心,这里交给我。”爷爷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可是好吧。”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爷爷。虽然我很想和永泰在一起,在他身边陪他醒来。可是我却感到爷爷的话里有什么力量在驱使我冷静下来。
不管怎么样,我会等待他醒来。即使我在万里之外的瑞草,我仍会等他,一直等下去,直到他醒来。
我默默跟在李秘书的身后。
他的手里提着我的行李。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这是离开巴黎之前,我最后一次来医院看望永泰。呼吸机罩住了他的整个脸庞,他的脸笼罩在一片可怕的白色里,还是和那天晚上一样毫无血色。他的眼窝更加深陷下去,落下黑色的阴影。眉毛以上的部分,都被纱布紧紧地缠绕。
一片死寂中,唯有心跳仪屏幕上的绿色线条在缓缓跳动。
我沉默地闭上眼睛。
医院的走廊上,我的脚步如此沉重。
一阵脚步错乱,我发现我擦过了一个人的肩膀。我一惊,意识又重新回到了我的身体。
眼前被我撞到的那个女人头发卷曲,新潮的连身裙里包裹着她优美的线条。在她摘掉墨镜的一瞬间,我认出了她——姜恩英!
“金贞熙,你真无耻!你为什么要把永泰害成这样?为什么要死皮赖脸地跟着永泰来到这里?你抢走了我的哥哥,现在又来抢我的男朋友!你这个脚踏两条船的家伙!你这个贱女人!你知不知道永泰根本不喜欢别人跟着他到处游玩!?一定是你死缠烂打地跟着他,对不对!?你真是过分——”恩英尖叫着、哭喊着,愤怒地撕扯着我的衣服,我则像一个失去控制的木偶一样任凭她的撕扯
直到狂怒的她被李秘书拉开。
“金贞熙!你真无耻!”越来越远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却越来越大声。
我跌坐在地上,仿佛瞬间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
恍惚中,一个声音在我脑海里疯狂响起:
“是你害了他!是你害了他!”
对,是我害了他!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又害了韩永泰
突然间,我又尝到了泪水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