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沪妮依旧美丽着,孤独地。已经没有男孩再在她身边殷勤地围绕。同学都知道这只美丽的荆棘鸟“坐过台”他们对她的品行感到可耻,对她的背景更感到深不可测。她是被孤立的一副美景,而她也同样地拒绝着他们。
沪妮很认真地读书,她知道大学毕业会有她满意的生活。高尚的工作,可以保住自尊和骄傲的收入和社会地位。而且,沪妮将有一个家,一个爱人,那个未知的男人将有秋平一样的英俊面容和朴实温和。沪妮将会有一个小孩,是个女孩,沪妮和丈夫将非常地疼她,给她所有她该得到的。她会健康地长大,她开朗地可以在阳光下放声地大笑。所有欠缺的一切,沪妮都会把它找回来,就像沪妮的妈妈曾经对沪妮说过的:替我在上海再活一次!沪妮的女儿也将幸福地替沪妮再活一次,享受快乐的童年,完整的父爱和母爱。
沪妮常常在晚饭之后,去到学校的操场边,坐在阶梯看台上,看着球场上挥汗如雨的大男孩们踢球,球场外,三三两两地有同学或情侣在漫步和窃窃私语。沪妮远远地看着,她觉得她永远不会是他们中的一员,至少目前的状态下不会。她是自卑的,也是骄傲的。
一个矮小的长着大奔牙的戴眼镜的男孩踌躇地走了过来,沪妮感觉到他是在朝自己走来。沪妮浑身的自卫细胞全都立了起来,像只刺猬一般。
男孩走到沪妮面前,有些紧张地说:“梅沪妮”然后就说不出话来了。
沪妮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撑了撑身体决定起来离开。
“梅沪妮!”男孩着急地叫了一声。
沪妮回头看他,她希望他不是提前几天那个男孩同样的要求。
男孩下了很大决心样地说:“你今天晚上能陪我吗?”
沪妮的血液都快涌出头顶,她和上几次一样地扭头走开。转身走了几步,沪妮又转回头来。她带着鄙夷和仇恨的目光淡淡地说:“我很贵的。”
男孩看到希望一样地眼睛亮了起来,急切地问:“多少钱?”
沪妮恶意地说:“十万块一个晚上。”
沪妮漠然地看着眼前猥琐的大男孩,仿佛听到有花瓣坠落的声音,沉重地,打击得心脏不能承受的剧痛,痛得支离破碎。
男孩脸上露出了难色,他还不死心,边思考的样子边问:“三千块怎么样?”然后又急切地补充:“我只能拿那么多出来,而且这已经高出行价许多”
沪妮没有打击到别人,她把自己击败了,沪妮转身跑了,伴着眼泪滴落的声音。
男孩怔怔地站在那里,他觉得就是“生意”谈不成,也不用这样大反应吧。他其实是喜欢沪妮的,如果沪妮没有出去“坐台”他都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得到她,他知道自己和沪妮有天地般宽广的距离。但沪妮已经“做”了啊,他有钱,他的爸爸是个家缠万贯的私营企业家,虽然很严格地控制了他的零花钱,但用三千块来买沪妮一个晚上他还是很轻松做到的。他后悔为什么没有出五千块的价。他喜欢沪妮,从看见沪妮第一眼起,就喜欢沪妮,能够得到她一次,他知道他就会满足,然后沪妮就再也不会再在他的世界里高高在上,她只是他的一个奴隶,他将不再记得她。他后悔这次价钱上的犹豫,下次,他决定把价钱加到五千。为了这五千,他得回去给家里做工作,最好的理由是买电脑,学电脑。男孩踌躇满志地点了头离开。
丽珠对沪妮一如既往地亲热,同类般地亲切,但沪妮已经完全地撇弃了她,没有一点情面。沪妮讨厌所有属于“那里”的东西。
沪妮想逃,想把自己躲起来,绝对地安全,绝对地隐秘。只是,她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