揍时的痛楚,也会一分不差地同时出现在你身上。”
聂小鱼的目光向四周搜寻了一下,最后才确定这声音是来自于眼前大树下,一颗矮敦敦的蘑菇所发出来的。
“你又是什么东东?”
“我才不叫做东东呢”语气里没了笑意、心里暗生了著恼,那蘑菇精刻意将蕈伞抬高,好露出他生在蕈身上的眼耳鼻口“听好!本蘑仙名叫纳豆。”
“蘑仙?哼!想骗谁呀!一看就知道不过还是只小妖精,离成仙还远得很呢!还有,你生得明明就是菇头菇脑菇儿样,干嘛要叫‘豆’?”
蘑菇精听了更恼恨,一来恼她对自己不敬,二来最恨别人用他的名字来笑话他“你管我!那你不也明明是只猫,干嘛要叫鱼呢?”
真是牙尖嘴利的小东西!与他那可爱逗趣的外表丝毫不符合。
“我才懒得管你是叫屎球还是屁蛋!”莫名其妙来到陌生地方的聂小鱼心情超烂,不愿再和对方多费唇舌?她大刺刺地把手伸到蘑菇精面前,语气霸冷的开口“钥匙给我交出来!否则你就等著完蛋!”
“什么屎呀屁的,你这女妖嘴好脏,丝毫没半点可爱雌味!莫怪小狐狸要为你的事情伤脑筋。总之,不许再喊错我的名字,否则,你别想再从我这儿得到任何答案,你给我听好了!”
蘑菇精小手擦腰,一张可爱菇脸气呼呼的。
“你想要的钥匙我没有,那只小狐狸另外找人藏进迷宫里去了,她只托我守在这里等你醒过来,告诉你这些经过原委罢了。”
话说完后,他刻意掏出两只裤袋让她瞧,果真是什么都没有。
“小、狐、狸?”一字一顿,聂小鱼说得咬牙切齿。“又是那整天爱瞧热闹的死丫头?可恶!等我离开这里,我非要”
“等你真能离开再说吧。”蘑菇精摆出老气横秋的表情“成了,见你醒了我就该走了。”
见对方作势要走,聂小鱼只得按捺下火头,捉紧时间问问题。
第一个问题
“这里是哪里?”
“幻灵世界之‘幻灵迷宫’外头。”
幻灵迷宫?!
聂小鱼眸底布满惊讶,就是那个听说里头住满了“边缘怪物”想法做法自成一格,不爱受到管束,下爱与外人牵扯交涉,凡人内者,不论仙妖魔道,其原有术法一律无效,只脑瓶手脚、靠动脑的魔法迷宫?
婶儿那小狐狸精也是本事,是在何时认识了这些怪家伙的,她竟然不知道?
第二个问题
“我要怎样才能甩脱这个讨厌的家伙?”她用鼻尖指向倒在一旁的宁为臣。
蘑菇精小手环胸,下耐烦的用脚尖敲著地。
“我说话你都没专心在听啊,不是跟你说了钥匙在迷宫里?想要摆脱这家伙,就得先带著他一块去走一趟迷宫找、钥、匙!”听懂了没?笨猫!
“就算真的要进去找”聂小鱼没好气地眯起眸子“好歹得有个口诀或是提示吧?要不怎么找?”
“口诀?提示?喔唷!我竟然忘了这档子事了,让我想想嗯,想起来了,就是‘逢镜左拐、逢涧直跃、缝云上鹞、逢酒莫要!’这么四句话。”
不懂!一点也听不仅!聂小鱼听了只觉头好大!
臭婳儿!她明明知道她是蛮力第一,动脑最末的了,还这样玩她?
不过聂小鱼斜瞥了倒在地方的男人一眼,稍微安下了点心,幸亏她不是一个人进去的。
如果没记错,这臭道士应该不笨,或许可以稍加利用,利用完后再杀了,反正翻脸无情这种事她又不是没干过。
“最后一个问题,既然不能够打、不能够吼骂,又不能够狠踹,那我还能用什么法子叫醒他呢?”
叫他快点醒过来,两人也才好快快进迷宫去找钥匙,快快脱离这种“同命”状态,也才好让她有机会去找姬小婳算总帐,出闷火!
“你果真如小狐狸所形容的是只小莽猫,除了打杀踹骂外什么都不会”
蘑菇精摇摇头,神情看似怜悯宽容,实则是在小肚肠里计谋著该怎么说,才能为方才被这莽猫惹毛了一肚子火的闷气,想个办法奉送回去。
好吧,他必须承认,貌似稚气可爱的他,骨子里呢,却是恰恰相反,有仇必报。
“好吧,看你可怜我教你,但我教完后就要走了,你可千万别再拖住我罗哩罗唆的!告诉你,最快又最有效的一招就是用你的嘴去吃他的嘴,可不是真吃下肚里去的那种喔,而是要用你的舌尖去触及他并输气给他,那么他就自然会醒过来,这一招效果神速,绝对可以为你省下许多下必要的时间,好能早早进‘幻灵迷宫’去寻找钥匙。”
话才刚说完,蘑菇精已经遁飞如电,像是真怕了又让聂小鱼给缠问得走不开。
以嘴吃嘴?且还要输气?
那不是会碰著对方的臭口水吗?
好脏喔!她不要!她才不要呢!
可是该怎么办呢?她更不想浪费时间在这里晒太阳等人睡醒,她还赶著去找出钥匙呢!
这个可恶的专惹麻烦的姬小婳,看我回去后怎么整治你!
但光是坐在这里骂人无济于事,她真的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想了想后,聂小鱼作出决定了,她伸手从草地上随意拔起一朵多办野花,搁进了另一手的掌心,然俊告诉自己由天来决定,单办就是吃他,双露就是等他。
接著她开始非常非常认真地数念著,每念一声就拔一片那株无辜野花的花办。
“单吃!双等!单吃!双等”
因为数得太过投入,所以她没瞧见从另一个方向去而复返的蘑菇精,正躲在远远的大树后方,想看看她会下会真相信他的鬼话,去“吃”那个男人。
小莽猫就是小莽猫,笨得要死!蘑菇精在心底嘿嘿笑着。
只会发火却没发现,其实就在她向他问话的同时,她身边的男人早已起了些微的动静。
聂小鱼没看见,纳豆却看见了,毕竟他是个蘑菇精,这片草原上的风吹草动,就算再微小也都别想瞒过他。
其实那男人早已醒来,却不敢明目张胆地张开眼睛,想是怕小笨猫光顾著揍他踹他出气,而忘了该先乖乖听完小狐狸让他转述的交代。
这样看来那男人还满聪明的嘛,至少他一定比小笨猫聪明就是了。
如果那个男人真的够聪明,就该知道刚刚既然已经“不小心”地装晕了,可千万别又在这个时候“突然”醒来。
若是让小笨猫知道他装晕?让小笨猫知道他瞧见了她的犹豫?还有那呆呆蠢蠢地低头认真数著花办时的矬样?
这样一条条、一笔笔帐被逐一记下之后,这男人未来的前途,肯定无“亮”
所以呢小莽猫到底会不会吃他呢?
会不会吃?要不要吃?该下该吃?肯不肯吃?结果吃是不吃?
此时不光是看热闹的蘑菇精想知道,那个佯装晕过去的宁为臣,也忍不住和纳豆一样生起了心惊肉跳的紧张期待。
也许他还是别再装了,毕竟看在“同命镙”的份上,她应该不会太刁难他就在宁为臣想着该怎么“醒”过来时,聂小鱼手上的花朵花办被拔光,她咬咬银牙、眯眯猫眸,顺手抛掉了残枝,然后跪著坐直,再来俯身贴上他,用她的嘴去触碰他的嘴。
哇!小莽猫还真敢!居然为了自由真的去“吃”那道上了!
赶紧将蕈伞往下包住身子,在里头爆出大笑的纳豆,奸半天后才终于笑够,然后拉直了蕈伞,恢复了原貌。
呃,他这是快点走吧,省得让小莽猫瞧见他在这里看热闹,气得凶性大发。
一抹灰影快闪,蘑菇精再度消失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