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被团团包围,作者困兽之斗,一轮激战过后,围在最里面的士兵又倒在了血泊之中,但是他们的身体很快就被密集的人马吞没,士兵们手举着白色的□□,对准中间两个人,仅剩的两个人,那两个人仿佛刚从血缸里爬出来,浑身散发着可怕的气息,两方便陷入了僵持,他们是在等待对方的破绽,也是在恢复自己的体力,然而一支箭破空刺来,仿佛是开站的信号,厮杀一触即发。
中间身穿金色铠甲的男子中箭,朝着城楼的方向望了一眼,便挥刀投入到这一场悬殊的厮杀之中。
“上马。”
两个男子便骑上了唯一一匹坐骑,那匹马已经上很累累累,嘶吼着正在缓缓闭上的城门跑去,飓风忽起,那匹马的鬃毛便如火焰一般狂舞,然而终究在最后一刻被绊倒,将背上的两人甩了出去。
追兵已至,金甲已碎,银白的□□凶狠狠地刺过来。他身旁唯一的将士冲上来,把身体当作最后的盾牌,忠心耿耿地做了最后的保护。
“上马。”满脸是血的男人含糊不清地说着,然后将那金甲推到马背上。
城门关上的那一刻,烈火般的骏马震蹄一跃,终于落到了城门外,可是那个早已千疮百孔的将士却被永远地关在了里面。
这就是皇太极眸里暗涌的故事。
“对我不离不弃的人,就只有这个下场。”皇太极自嘲苦笑。
海兰珠不敢再看,慌忙低下头,一滴泪珠子瞬间滑落,再也寻不到踪迹。
“你知道额尔布用身体当作盾牌时,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麽吗?”
“什麽?”海蓝珠再次看向他深邃的眼眸,只看到一片漆黑。
“杀了你,一定要杀了你。”他重复着,已然下定决心。
海兰珠不再辩解,以一种等死的姿态垂下头去。
“这是他最后的心愿,你若不死,额尔布的灵魂就无法回归草原?”
皇太极的话,如同一把匕首,已经了断她的退路,就算她跪在地上乞求,他也不可能心软。
“我给过你机会。”皇太极冷笑这,用手指掂起她的下颔,“在我骗你说额尔布会回来的时候,你就应该逃跑,再也别出现在我面前,可是你自不量力,竟然跟我打赌,我说过我要杀你,你以为我只是开玩笑吗?”他冷嗤,一如面对雅哈娜时一样,那样沉静冷睿,仿佛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雅哈娜,那个爱慕了他一生最终甘心为他而死的女人,是世界上最了解他的女人,海兰珠清晰地记起,那时候皇太极对雅哈娜说过,他不会对女人下手。
海兰珠怀着最后一丝侥幸,开口:“你要用你的刀去杀一个女人吗?”
皇太极笑起来:“你变狡猾了。”
这也是被逼的,为了活下去,就算变成狡猾的狐狸,她也愿意。
“贝勒爷不杀你,还有我们呢?”话音刚落,一把刀子从后面伸到了她的脖子上。
喉间传来一阵冰凉,那一瞬,海兰珠觉得一口气喘不上来,好像已经尝到了死亡的滋味,她胆子小,害怕地闭上眼睛。
脖子上的刀片被轻轻弹开,皇太极笑睨着她。
一切都像在他的掌控之中,海兰珠不由睁开眼,看到他莫测的表情,不确定地问:“你是不是不杀我了?”
“认输了吗?”
“什麽?”她疑惑地反问,立刻反应过来他们打赌的事,当然忙不迭地点头:“认输、认输、认输……”她像鹦鹉一样重复,生怕他不信,只要能放过她,别说认输,就算是写十个漂亮的“服”字她也愿意。
皇太极沉静地看了他一眼,笑笑:“良善终究不能换来良善,我早跟你说过,你又没记住,汉人有句话,叫自作孽不可活,这全都是你自找的。”
净说些废话,到底放不放人?海兰珠急了,却又不敢吼他,只是小心翼翼地问:“你还要杀我吗?”
“我说过,我不会动手杀女人。”
“那你的手下……”海兰珠思虑很多,一边问一边担心招人嫌,所以没问全,好在皇太极的脾气好得出奇。
“不会,他们都是我的兄弟,我不会让你的血脏了他们的刀。”
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不管他的语气有多刻薄,只要他放过她,她便知足了。
“快快快给我解开。”
他却笑了,莫测诡谲:“有人会来杀你。”
她感到心脏开始战栗。
“还、还、还有谁?”
“附近有明朝的军队,我沿途留下的线索,大概已经被他们找到,我已经安排人把他们引到此处,等我们安全离开之后,你放心,明军会替我杀了你。”他笑着,抚过她的鬓发,“说不定你运气好,还能死在袁崇焕的剑下。”
说完便带人离开,海兰珠一声不吭,但是一直眼巴巴地期待着,可是当树叶停止了簌簌的晃动,想起那个狠心的背影,心里清楚,他不可能再回头。
他终究还是将她一个人丢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