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话音落定,一缕晨光透进纱窗,天竟已亮了。
老苏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不好了,不好了,一队士兵包围了贝勒府。”
多尔衮幽幽冷笑,仿佛早已料到如此。
“代善那边有消息吗?”他倒一杯茶,不慌不忙地问道。
“说是昏迷不醒。”
多尔衮快意一笑:“这花酿酒毒果然有用,代善也该知道,有些酒再美,他却不能碰得。”
“贝勒爷……你快逃吧。”老苏跺脚,急得快哭了。
“代善昏迷不醒,皇太极没有证据,又岂会背负起屠杀手足的罪名,他刚刚登基,不可能往自己身上泼脏水,他至多圈禁我,却不会杀我。”
“多尔衮,你不是说和他冰释前嫌了吗?”
多尔衮冷笑:“是啊,等他偿出这条命,那些嫌隙和仇恨,自然如阳光下的冰水一样消化。”
“你不是为我拿药,而是去杀你的哥哥。”海兰珠的声音不由提高两倍。
“不然呢?你以为我为会了你放下身段,去向代善卖好?笑话,是为玉格格也就罢了,为你,简直不自量力。”
“你……”海兰珠的脸红了一阵,迅速憋成青白,她猛地咳嗽,恨不得掉头就走。
“他是你的手足,你的心未免太硬。”
“是,他平静地应着,笑容绝望冷酷,“只是欠了我的,我必要他十倍奉还。”
手一用力,手中的杯子铮然碎裂。
“咳咳咳……”海兰珠扬起下巴,突然骂道,“你真没用。”
“你说什麽?”多尔衮皱眉,手指骨咯咯作响。
海兰珠理直气壮地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让他一死解脱,却累自己一世,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有法子报仇,却没有法子保全自己,愧对父母,这便是无能。”
“你……”
“你有没有想过,代善一旦稍稍清醒,你只有死路一条。”
多尔衮皱眉,徒然怆笑,“你知道什麽,愧对?我需要要愧对谁?我告诉你,他们没有一个真心地期待我来到这个世上。”
他的绝望与笃定就像一根刺扎进听者的心口。
少年的心思如一张网,千头万绪,但是她顺藤而上,渐渐地仿佛能碰到那最初最深作为脊梁骨的那根丝。
“没关系。”他笑起来,倾城绝艳,“终有一天,他们会后悔,我会让大金的子民看到,到底谁才值得他们为之欢呼骄傲。”
海兰珠怔怔地看着他,那少年胸中藏着的不止是城府还有吞噬天地的野心。
这样的他,令她恐惧畏怯。
“你别这样,皇太极就不是这样的。”她也不知道怎的就脱口而出。
“连你也拿我跟他比较,”多尔衮笑容冷锐,“你不是玉格格,你以为我不会杀你”说时已举起手掌。
“既然要杀我,何苦救我,多此一举。”
“好硬一张嘴,我看你能撑到什麽时候?”
他的手刚要落下,老苏大呼不好跑了过来。
“贝勒爷,代善贝勒醒了。”
“知道了。”
一阵掌风正面劈来,海兰珠偏要睁大眼睛看清楚,却看到他的手掌迅速绕开,她还没反应过来,只觉颈间一痛,整个人便昏厥在地。
“老苏,带她下去,我不想再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