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重的礼物是什么?
我告诉她,去和第三者见面的来回双飞机票够tmd贵重了吧?
某人大方承认有第三者,并且爱到死去活来,提分手。我同意。
提完又大方找上门来,找我借三千块,说是准备去看她。当时我大学还没毕业,刚开始接兼职,一怒之下,拿所有积蓄买了来回的双飞机票,跟他说要去便去,想回来的话,机票买的是双程,但是你若去了,回来便不必再来找我。
某人看看机票,说了句让我至今难忘的话:“光有机票?那我去了吃什么住什么?”
我回道:“我只管你来去,不管开房。”
我经常偷偷地想,有没有姐妹和我一样,若干年后想起当年的所作所为会羞愧难当,真是,怎么就找了那么一个人
我不喜欢别人提起这段往事,我没有分手后痛斥人非的习惯,只是觉得很没面子。夏季行像祥林嫂,抓住谁都要唠叨这段陈年公案,真是低能。亏他后来还好意思托室友打电话联系我。
我笑着对他的室友说“他终于发现只有我对他诚实了?呵呵,我对所有朋友都这样。”
混得好才有人跑来吃回头草,如果我混得落魄,只怕他想起我的时候最多充满同情,也许还很侥幸,没被大包袱压上。
不知道是不是压力过大的关系,男人一个个都越来越像女人,我们反而越来越像男人。这万恶的旧社会!
傅维按捺不住“电话是我打的。”
人生何处不相逢?我看着窗外“过去的事,懒得提了。”
天下本无事。
傅维有点尴尬,我也不愿再说话,车行三小时,靠站。
苏斐沉默地坐在候车室,小脸上都是疲倦,我到隔壁肯德基买了套餐给他,他也不说话,慢慢的拿着吃。
一行三人,冷冰冰的,都不开口。傅维干笑了两声“给你们讲个冷笑话,袋鼠每次去超市都很生气,为什么?”
没人开口。
傅维自己也觉得没面子“因为保安总是逼它存包呵呵。”
我抿抿嘴,苏斐只当没听见,这个笑话确实够冷。
傅维讨个没趣,讪讪的拿了块鸡米花,苏斐脸色变了变,没说什么,但再也不肯吃剩下的鸡米花了。
我看在眼里,等傅维去洗手间的时候,轻声对他说“别这样,傅老师主动买票回来接你。”
苏斐张张嘴,又没说出什么来,眼里全是委屈,像个受气的小媳妇。
看得我愧疚万分。
傅维久久不归,我走到车厢尾,他果然躲在那里。
相对无语,他勉强笑了一声“小苏是个不错的孩子。”
小苏是个不错的孩子。
唉。
不知道什么时候,傅维走了。我一个人蹲在热水器前面发愣。
也不知道老天是怎么想的,我在车尾蹲了一小时不到,回去再看,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花样师兄歪在座位上,面晕浅春,烟波流视,一双眼弯得勾魂。外甥靠在椅背上,用手“叮叮叮”的敲桌上的二锅头瓶子。两人勾肩搭背,互称“老哥”“兄弟”亲热得不行。
老天恨我贪婪,决定让他俩玩断背了?
我凉飕飕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们没事儿吧?”
“没事儿没事儿”傅维挥挥手“我醉欲眠卿且去”
苏斐比他强得有限,绷着脸“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情!”
小傅师兄量浅,我知道,我不知道他浅到这个地步。
先拉住苏斐的手“兄弟啊,你年轻不知道这里面的利害,女人就是老虎,有些女人不能碰。”
再抱住窗帘“老哥我早就说了,没有事业,谈什么爱情?”
随手拉着路过的大叔“你说呢兄弟?”
最后趴在座位上“好男人不会让心爱的女人受一点的伤”
虽然听得一头雾水,我仍然很感动——不是天天都有帅哥为我发酒疯的。
不由得解下外套盖在他身上——可怜我从小到大都钻在钱眼里,学的又是理工,除了盗用言情小说里恶俗的桥段,实在不知道怎样才能表达此刻涌动的情怀。
傅维迷迷糊糊的抱着外套往进缩了缩,睫毛纤长,阴影落在脸颊上,分外动人“小航”
我好像是听错了吧?
傅维却一把拉住我“小航小航,你到底存着什么心思?小航小航,你为什么不能相信我?小航小航,你究竟要我怎么待你?”
一身酒气,两眼发直,满脸写着“情到伤处不堪提”
我一脚凌空抽射把他踹趴下,拿了杯子去打水。
苏斐看看我的脸色,没敢多话。
火车到站,苏斐的同学下来了,七手八脚把两个人架到车里去。傅维趴在后座上,睡得很香。
苏斐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我没心情理他。
冰凉的触感,回头看,苏斐举着一听啤酒“要吗?”
我苦笑“我要醉了,没人给报销车钱。”
苏斐不再说话,自己拉开拉环,咕嘟嘟喝下去一半。
淡淡的香味弥散开,我不禁抽抽鼻子“要不我也来点?”
小苏笑了,把易拉罐递过来。只恨啤酒度数太低,喝了和没喝一样。
他却小脸酡红“姐,我困了。”
估计是火车上和傅维拼二锅头的结果。傅维这个王八蛋。
我拍拍他“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叫我老师,不然同学听见不好。”
他不吭声了,低着头钻出车,我们一起走在公路上,他突然仰起脸,一脸快哭了的表情“我想拉拉你的手。”
我大脑无序了几秒钟,得了,那拉吧。
他拉着我走了大概五六步的样子,我忍不住说“别拉了,你都哆嗦了。”
他立刻就松开了。
又走了一小段,快到学校了,他突然说“这回准备好了,不会哆嗦了。”然后主动牵起我手。
走了没几步,自己松开,带着哭腔告诉我“这回腿又不行了”
我很无语。
总算送佛到西天,我像后面有狼追一样狂奔回寝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