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紧,让他们抬。不摔两次他们怎么学得会。天热,这轿夫就不怕热吗?都是娘生爹养的血肉之躯,怎么就他们两个年纪轻轻这么娇贵?”杨大帅一通排揎,汉辰心里暗笑,谁说什么了?父亲就如此借题发挥。
领头的轿夫忙哈着腰谦恭的陪笑说:“哎呦,大帅老爷,我们这靠把力气和臭汗混饭吃的粗人,怎么能同贵府的少爷去比,没那个命,这也没法往一处提比呀。”
话是这么说,七叔却堆了笑脸说:“别,你可别这么说。现在新文化都讲个平等,还不都是一样的。富不过三代,谁保了谁将来能怎么样,多一技之长总是好的。”
小七边说边脱了军装扔给副官,同挑夫问着注意的事项。
“七爷,你行吗?”副官在旁边担忧的问,眉头都拧在一处。
“有什么不行?学学不就会了。”小七拉了汉辰在一边,看看左右无人低声说:“你拉着个脸要抬,笑着也是抬。既然改变不了,何苦惹那份不痛快。忍一忍!”
汉辰看着七叔,嘟囔一句:“什么理论。娘生爹养的人多了,还有人靠大街上为人哭丧讨饭为生,是不是哪天高兴了他老也让咱们叔侄去学学?”
“找我抽你不是!”七叔嗔骂一声,看得出七叔忍俊不禁。
滑竿就是一个竹椅子被两根竹竿抬了起来,靠两个人一前一后抬了上山。
上山时抬在后面的人最吃力,而下山时前面的人最不好抬
“少爷,不行呀。”挑夫过来嘱咐说:“这肩上不垫毛巾要磨破的,再者你们不得要领,怕这样身子受不了。”
轿夫肩上的汗巾发黑,汉辰一看就恶心,同小七互相望了一眼,笑了说:“不必不必,就这上山的路。”
汉辰和小七抬了杨大帅随在一个个滑竿后往山上去。
杨大帅兴高采烈,躺在滑竿上悠然自得的翘了脚,享受了小七和汉辰的伺候,边同左右的要员谈山论水。
“儿孙福呀,总是等到了这天。”杨大帅感叹。
小七噗嗤一笑:“大哥,你这一句话就把我和龙官儿都降了一辈儿。”
“贫嘴!”杨大帅嗔骂,想回身却令滑竿一晃,汉辰一惊,‘啊’的一叫,就觉得肩头的肉撕扯开一般的剧痛。
汉辰咬着牙,因为肩膀已经生疼,而那些挑夫歇脚抽烟喝水时,小七叔却拍拍他的后背,嘱咐他顶住。
山顶的景色美丽,山风吹过,一身汗却被风飕得透骨的凉。
杨大帅从滑竿上下来,抖抖长衫,随了众人指点江山,看了黄龙河水说笑。
小七叔却指了山边的山涧说:“那里有水,龙官儿,走,去洗把脸。”
拉了汉辰去一旁。
就在山脚不为人发现的角落,小七叔小心的揭开汉辰的衣衫,那肩头已破皮,血渗了出来。
“疼吗?”七叔小心的问。
“不必理会,不过破了点皮,算什么?”汉辰起身穿上军装外衣,遮掩了肩头的伤。
忽然醒悟过来问:“七叔,你没事吧?”
小七捧了口清冽的溪水喝了,若无其事的回去同众人说笑。
下山时,汉辰紧紧腰带走向滑竿,挑夫却紧张的说:“下山不行,下山是要技术的,搞不好就摔了大帅。少爷想玩耍也不是这么玩的。”
杨大帅这才换了挑夫抬他下山。
父亲那天回去是累了,晚饭都没吃就睡下了。
顾师父只知道他们叔侄白天陪了大帅和龙城一些要员去登山视察黄龙河水道,并不知道抬滑竿的事。见杨大帅睡了,一些文件要处理,喊了小七和汉辰去书房。
“师父,让龙官儿回去吧,他今天怕是着了凉,路上就不舒服。这里的事,小七来做。”
顾师父看了眼汉辰又看看小七。
叔侄二人都显得疲惫不堪,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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