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枪。
白小当的身子当即一晃,躲到沙发背后,寒声道:“孙敬堂,你觉得只有李真吸进了那些孢子?我劝你冷静一点——你有命活着,我不会杀你。但你如果现在找死的话……”
她的话音刚落,屋外忽然传来爆豆似的枪声、低沉的爆炸声。
书房里的两个人都意识到,是外墙的守军与庭院内的李真交手了。
房门忽然被撞开,孙思文裹着一阵风冲进来:“父亲,外面打起来了!”
但他随即看到孙敬堂对准自己的枪口,慌忙举起手来:“……是我!您这是干什么?”
又看了沙发之后的白小当一眼:“这种时候你们还在吵架?”
孙敬堂怒喝一声:“离那个女人远点!我们两个都要被她害死了!你现在就去跟外面的那个人说,我们跟他好好谈!”
白小当发出一声冷笑,脚底在地面一蹬,飞身跃出门外。孙敬堂瞪着眼睛使劲儿握了握枪柄,但目标早就消失不见。他只得恼怒地将枪拍在桌子上,又抓起一边的通讯器:“跟他谈,就说我要跟他谈!!”
然而那头传来的却是杂音。
实际上就在五秒钟之前,通讯器的主人刚刚被李真拧断了脖子。
孙敬堂直愣愣地坐在椅子上,心中生出深沉的绝望之情。
但上天似乎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
书房当中的灯光忽然一闪,齐齐熄灭。父子两人顿时跳了起来——认为是敌人已经切断电源。
可随后他们又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对劲儿。
因为不但是灯熄灭了,就连他手里的通讯器也在刹那之间了无声息。就好像一个塑料制成的玩具。
孙敬堂下意识地往书桌上看去——那里本该有一个电子钟。
可现在就连电子钟也变成了死物,同样陷入沉沉黑暗之中。
这东西……是依靠电池供电的。
怎么回事?
屋子里一片死样的寂静,只剩下父子二人粗重的喘息声。还是孙思文最先反应过来,摸索着找到父亲的手:“我们可以先去地下——去避难室躲一躲,那门好歹还能撑一段时间,也许事情还会有转机呢?我们还有白小姐……”
但孙敬堂不想告诉儿子那个女人实际上心怀鬼胎。他只是绝望地叹了口气,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在走廊当中跌跌撞撞地前行。屋外还有枪声与爆炸声传来,但明显变得稀疏了。一阵又一阵微弱的惨叫仿佛催命的鬼号,让孙敬堂的身上泛出层层冷汗。
避难室……
是他为自己修建的东西。可他不认为那屋子现在还有用。因为他觉得必须给自己留一点希望——哪怕这点希望只能维持几分钟的时间。
偌大的别墅里已经乱了套。这栋房子配有为数众多的仆人,之前枪炮声齐响的时候他们便缩在各自的房间——因为主人早已发话,最近几天可能不太平,会有劫匪打他们的主意。
但仆人们却没有想到什么样的劫匪能在外面打这么久——那似乎不是劫匪,更像是一支军队!
眼下别墅陡然陷入黑暗,每一个人都觉得大难临头。因此父子两人刚刚下楼便听到惊慌失措的呼喊声。人们在黑暗之中奔走,一些人试图找到主人问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另一些人则默不作声地收拢房子里的昂贵器具,打算在最坏的情况发生的时候逃命。
这些人大概都没有想到孙敬堂与孙思文正默不作声地混在人群里,试着逃去地下室。
于是这对父子理所当然被混乱的人群冲散了。
弥漫在人群当中的恐慌情绪莫名地令心如死灰的孙敬堂生出了一丝求生的**。他咬了咬牙,没有试着再去找孙思文的行踪,而是顺着墙壁一路前往地下室。
儿子说得对。只要躲了进去……
那东西是能防核弹的!他李真本领再大也没有核弹的威力大!
但即便是这样的希望也在几分钟之后破灭。他担心的事情成为了现实。
虽然这避难所的电力系统是完全**的,可是……
也断电了!!
他的确摸索到了一扇合金门。只要输入密码、再配合瞳纹指纹扫描,他便可打开这扇门,进入地道。地道的那一头还是一扇合金门——三米厚,很难有什么东西能够摧毁它。在那扇门后是安全舒适的避难所,里面有足够他生存三年的食物储备,他还可以在那里向外界求援。
然而……他没法输入密码,更别提什么瞳纹和指纹扫描。
门边的电子显示屏死黑一片,只有四周的荧光材料在幽幽地亮着。
完了。
孙敬堂无力地靠在墙壁上,慢慢滑了下去。
而就在别墅之外,李真狂野地高高跃起,背后双翼猛烈伸展,避开了来自侧面的两枚火箭弹。身下的三个士兵抬起突击步枪试图将他凌空击落,但李真的身形陡然作为一道残影——他们只觉得颈后一阵凉风拂过,便永远失掉了意识。
这是守卫在别墅正门的最后一道防线——远处还有几个人在持枪赶来。然而那些人的脚步迟缓,动作畏缩,显然已经失去了战意。
于是李真就那么站在他们面前,大喝一声:“想死的尽管来,不想死的——滚!”
这一声吼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残军只犹豫了一秒钟,便当即抛下手中的枪械,头也不回地逃走了。
李真沉默地看着他们。直到最后一个人也消失在视线当中,才松开自己的拳头。
掌心已经被指甲刺破了,鲜血顺着指缝流淌。他真不知自己是凭借何种毅力才压下了杀心、压下了那种想要将面前的人类统统撕成两截的杀心。
随后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了看一地的尸体,又将视线移到天空之上。
现在是凌晨…三十五分,然而……
宛若白昼。
极光再一次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