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们的脸上的不出汗。
再回想那种死板的表情和与那表情并不相符的敏锐眼神,李真意识到,他们应当是在脸上做了什么手脚。而现在他自己的脸上就有那玩意儿——某种特殊的涂料。用来遮掩本来的面貌。防水、轻薄、可以配合底下的肌肉做出并不复杂的表情。却不怎么透气。
那些人的脸上都用了这东西。而据他所知,只有某一群人才需要使用这东西来掩饰自己的与众不同。
或者说他们已经算不得人类了——
异种。
万州果然有问题。是大问题。
那么这个太子湖就也有问题。
一堆具有智慧的高阶异种将这里围起来,还一围就是一两年……吸引它们的是什么?
或者不应该用“围”这个字眼儿。而应该是,保护。
它们压抑自己嗜血好杀的天性。在长达两年的时间里对附近的居民“秋毫无犯”。能够令它们做到如此地步的事情或者事物必然非同寻常。而他能够联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便是——
这些东西的主子。
类种。
想到这里。李真深深吸了一口气。并且觉得将自己牢牢包裹的灼热空气都变得有些发凉。
每一次类种的觉醒都必然伴随着惨重伤亡。无论是蚩尤还是路西法,又或者那枚卵,都给他留下了难以忘怀的深刻记忆。
那么这一次……
他握了握手中的那柄枪。如果真的猜对了。他就绝对不容许那种家伙在万州的市区觉醒过来。
因而他慢慢退去,转进附近一个阴暗的街角。
这是一个推测。他需要更多的证据来证明,并且让自己准备得更加充分。实际上除了刚才那个大致推断以外,还有另外一些疑点需要解答。
例如,倘若这是一个等待复苏的类种,那么为什么是一群高阶异种在守护它?
难道更好办法不是控制当地政府的首脑,将这里变成那群疯子的势力范围么?
或者,干脆直接将它挖掘出来,运送回他们在西伯利亚的大本营。
而花上两年的时间“等待”,无论如何都不是明智之举。
况且还有另一件事——郭包荣被讹去的那个车队,究竟去了西伯利亚做什么?
于是他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在附近的区域乱晃,并且发现异种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更多些。除去在湖边的那些之外,附近的街巷当中也会偶尔出现他们的身影。这些家伙似乎承担着外围警戒的任务,就好像从前那些街头混混一样用阴森的眼神打量每一个它认为略显可疑的人。
一整天,他在附近转了六圈。这是从前在北方基地学到的东西之一——如果你认为某地有可疑却又一时看不出什么端倪,那么就在不会引人注目的情况下多走几次。如果第一次是沿着顺时针的方向走,那么第二次就沿着逆时针的方向走。视角发生变化,总能觉察到很多之前被自己忽视的东西。
他这么做了,并且的的确确收获了一些东西。
所谓的外围哨探的分布也有规律。他们在某几个区域比较密集。
李真在傍晚的时候找到一家小旅馆,然后弄来了纸笔,又从房间里的电脑上下载了太子湖一带的平面地图。
太平湖不是圆形或者椭圆形,它是一个l形。
他将白天记忆当中那几个异种密集处也在地图上标注了出来,然后双手离开桌子,微微皱起眉头盯着那张纸认真看。
这么瞧了五分钟,始终没能得出什么结论。每一个据点之间的距离有远有近,甚至距离湖岸也有远有近,似乎没什么规律。一共九个点,就好像九只苍蝇,搞得他心烦意乱。
于是在继续僵持二十分钟之后他疲惫地站起身,打算洗一个澡再下楼去弄点儿吃的。然而进了卫生间却发现墙壁上贴了一张纸——每日早六点至九点、晚八点至十二点供水。
这时候他才记起现在不是在将军府,而是在干旱的万州。
他便只得摇头苦笑,推门走出去只打算吃些东西了。
旅馆的隔壁是一家菜馆,看装潢从前应当是属于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那种类型。然而现在菜馆外面立了一个牌子,上书“家常菜”三个字。其下一排蝇头小楷密密麻麻麻地写满了菜名、标注了价格,在如今这世道也算是物美价廉。
李真抬脚走进去,点了三个菜、点了一盆饭。
饭菜很快被送上来。他以极高的效率填饱了肚子,然后才松了口气。接下来他就靠在椅背上打算歇一会儿,顺便听听餐馆里的这些人能不能为自己提供些有价值的情报。
但入耳的大多是些毫无价值的家长里短,并且饱含着满满的负能量。
他便将目光挪回到桌面的碗碟上,心里打定主意再听个几分钟,就起身离去。
可这么一看,眼神就挪不开了。因为三大一小的四个碗碟此刻挤在一起,构成了一个三角形。
李真怔怔地瞧了它们十几秒钟,随后霍然起身、结账,大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他将那张纸摊开在桌面上,然后开始用笔以那些聚集点为圆心画圆。尝试三次之后,他丢下笔长长地出了口气。
一共九个正圆形,恰好将太子湖以重叠区域最小的方式完全覆盖上了。
随后,尽管心中已经大致确定,他已经重新在电脑上看了一遍那张太子湖区域地图的比例尺,又用系统自带的绘图功能将自己刚才绘出来的那些圆圈加了上去。
每一个圆圈的实际直径是二百米左右。而这恰好就是基站式力场限制装置的最大半径!
也就是说,那些之前被他看做是外围哨探的家伙,实际上是基站式力场发生器的守卫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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