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柴老夫人也瞪着柴靖宇,却偏偏无法责骂他,只咳嗽一声道:“混账东西,莫要胡言乱语,蔡大人有话要问你,你好好回答大人问话!”
    柴靖宇躬身道:“是,张大……蔡大人您请问。”
    蔡德章道:“大约一个半月前,你曾领着家丁,打伤了一个男子,你可记得?”
    柴靖宇反问道:“我打伤的男子多了,蔡大人你问的是哪个?”
    蔡德章按捺住心头怒火,道:“当时你在看戏,台上唱的是一出关云长挂印封金,下边看戏的有个姓杨的男人,跟你搭了几句话,又赏了戏子三锭银子,你便冲上去将他打了一顿,你可记得?”
    柴靖宇恍然道:“哦……是他啊,想起来了!”
    蔡德章问道:“为何无故伤人?”
    柴靖宇道:“蔡大人,这你可冤枉我了,怎能说是无故伤人呢?”
    蔡德章道:“好好好!那本府倒要请教了,你动手打人,究竟是何缘故?”
    柴靖宇道:“那出戏唱的是关老爷挂印封金,我就叹了一句,说关云长是个脸皮红脑子蠢的家伙,曹操送了他赤兔宝马,给他封了大官,又赠了美女金银,那厮居然美女不爱玩,金银不愿花,大官不想当,末了还将金银封了,原封不动还给曹操,真是蠢得要死。那姓杨的当时就在我旁边,听了我的话,也大声赞同,我觉得这货挺合我的脾胃,还想请他喝酒呢!”
    蔡德章问道:“那你为何突然就动手打人?”
    柴靖宇道:“也不算是突然动手打人,我与姓杨的那厮讨论,都说我们若是关云长,绝对不会将那些金银封起来。我说应该用来买美女,那厮居然说曹操都送了那么多美女了,根本不用买美女,应该用来买珠宝;我说多买些美女,每天晚上三个三个换着睡,那厮却说一晚上三个太多了,两个就够了,他奶奶的,关云长何等英雄,一晚上才睡两个女人,这怎么够?你说那厮气不气人?”
    蔡德章瞪大了眼睛道:“你就为这个打了人?”
    柴靖宇摇头道:“最可气的还不是这个!我说赤兔那么好的马,只养在马棚里,岂不是暴殄天物,应该拉出去赚钱,姓杨的那厮也很是赞同。我说若我是关云长,就将赤兔马拉出去配种,赤兔马血统优良,乃是罕世异种,凡是爱马之人,肯定都愿意掏钱请赤兔马配种,我每天让赤兔马配种三次,每次五十金,一个月就可赚一千五百金;那厮却说一日三次,不是长久之计,应该每日配种两次,每次八十金,一个月可赚一千六百金。他奶奶的,他说关老爷一晚上三个女人太多了,我也就忍了,可是他说赤兔马一日配种三次也太多了,这怎么能忍?是可忍孰不可忍?我要是不将那厮屎打出来,怎么好意思姓柴?就算是姓柴,也是根废柴!”
    一众宾客听得目瞪口呆,原来打人的原因,竟是两个人想象自己是关云长,因为怎么处置曹操赠送的金银和赤兔马,居然就起了分歧,因而大打出手。
    宋清韵也是一阵无语,先前还觉得这小公爷对自己倒是真的情深意重,比起狼心狗肺的陈文敬,他还算个靠谱的,虽然声名狼藉,却未必不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这时候她急忙摇摇头,将脑子里那个荒诞念头赶走。
    蔡德章往后一仰,整个身子靠在椅子背上,看着柴靖宇,气笑道:“真是岂有此理!天下再也没有比这更荒唐的打人理由了!”
    柴老夫人却不说话,自己这个孙子的性子,她还能不知道么?
    他几乎就是为了诠释“无事生非”这个词儿存在的!
    蔡德章道:“本府再问你,此事发生半个月后,那姓杨的男子好不容易养好了伤,在大街上又碰到你,一句话都没说,你便又将他打了,这又是何缘故?就算你们之前起过冲突,那上次也是他吃了亏,是你将他打伤了,你怎么又出手打人?”
    柴靖宇道:“蔡大人,您这可就冤枉我了,我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么?我之所以又打他一顿,可不是因为上次那事,而是因为这一次,他欺我在先!”
    蔡德章道:“他怎么个欺你在先?据本府所知,他既没有对你不恭,也没有言语不敬,怎么就欺你在先?”
    柴靖宇道:“他怎的没有对我不敬?他无缘无故,便用脚踩我的头,难道还不算欺我在先?”
    蔡德章奇道:“他何时用脚踩你的头?”
    柴靖宇摇头道:“就他那没种的家伙,借给他一副高跷,都踩不到我的头!那厮走路大喇喇的,也不知道看着些,居然踩了我的影子,踩了我的影子,还不跟踩了我一样?真是岂有此理,我若是不揍他一顿,岂不成了任人欺负的鳖孙?”
    柴靖宇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几乎所有人都同情起那个姓杨的来,接连两次被这恶少殴打,动手的理由还如此奇葩,真是糟了无妄之灾,倒霉透顶。
    蔡德章又被气笑了,刚才还义愤填膺地说“天下再也没有比这更荒唐的打人理由了!”
    现在他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还真他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