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业没死的时候,她是杨门佘氏夫人,杨继业死后,她儿子杨六郎授衔领兵,她便有了“佘太君”这个称呼,如今老国公已经甍了,而新国公的赐封也已经下来,她是新国公柴靖宇的奶奶,自然要被尊称一声“老太君”或者“俞太君”。
    自此后,柴老夫人便是老太君了。
    老太君低压着嗓子,叫道:“多谢杨公公了。”
    说罢,便向旁边的刘管事招了招手,刘管事怔了一怔,下意识便看向柴俊义,老太君眉毛一横,便瞪了过去,刘管事只觉得心底寒气直冒,不敢再多想,便将手里端着的一小盘金锭捧了上来,递给杨公公。
    “杨公公,多谢您不远千里,赶来此处传旨,车马劳顿,这点俗物请先笑纳,另外还有两份薄礼备着,一份您自个儿留着,另一份是孝敬童太尉的。”
    杨公公倒是没有推辞,向身后跟着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便将这份礼物收下了,毕竟给传旨钦差孝敬,乃是暗地里约定俗成的惯例,连推辞都不用推辞了。
    只不过,柴俊义和柴宏宇都是大翻白眼,而二夫人两只眼睛红肿着,直勾勾盯着杨公公,只觉得心疼得要命。
    因为这盘金锭,还有那两份礼物,都是柴俊义让二太太给备下的,柴俊义早就做好了接圣旨、当国公的准备,当然要给传旨钦差和童贯孝敬一下,谁知道圣旨一来,事情完全掉了个个儿,老太君倒是丝毫不含糊,一点也不为难,直接就将他们备下的礼给送了。
    二夫人再怎么凶蛮,总不能找杨公公把礼钱给要回来?
    真是人倒霉了,喝凉水都要塞牙,国公的爵位半点边都没有沾到,还把礼钱也都给赔上了。
    杨公公搀扶着老太太站起来,然后后面的人也纷纷站了起来,柴靖宇暂且将圣旨放在院子里的供桌上,扶着老太君另一边,邀请杨公公进宴客厅了。
    其他人次第跟着,来到了客厅,等杨公公在主客位上坐定,端了盏热茶,便看向厅里的其他人,疑惑道:“咦,你们这是怎么了,老国公出殡也有好几天了,用不着是这番表情吧?”
    原来进了宴客厅里的这些宾客,也都是一个看一个,谁都没有比谁精明,谁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怎么办?
    给新国公准备的贺礼,都已经送给柴俊义了,现在该怎么办?
    这时候有不少人都在心里暗骂,这个柴二爷手脚也太快了,怎么一转眼就将贺礼都送到自己的院子里去了?如果东西在这里放着,那就方便多了。
    不是这些客人眼红,而是他们备下的礼物实在太过丰厚,因为此事不比往常,新国公承袭爵位,那简直是儿女娶亲还重要的大事,他们这些人不将贺礼准备得丰厚一点怎么行?
    可这道圣旨,实在出人意料,国公爵位现在易了主,那些已经送出去的礼物,又能怎么办?
    当杨公公问起的时候,这些名门望族一个个都强颜欢笑,不停道:“没事,没事,杨公公请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