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黑衣服的女人

楚，至少他表现出来的实力，并不足以让香袖有这样的顾虑，那又是为什么呢？或者听他的口气是有事求黄俊帮忙，只是黄俊能帮她什么呢？还有，凤蝶在黄俊面前表现出来的样子是不是就真的是她本来的样子呢？

    黄俊的头涨得厉害，索性不再继续想下去。来到了院子中的一处花园，只闻清香扑鼻，梨花似雪。

    “黄先生早啊”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在黄俊的背后响起。

    黄俊转过身来，发现一个白胡须的老人站在黄俊的身后，“哦？老人家，原来是你呀，我记得，是你把我带到这的”黄俊含笑着道。

    “不用这么客气，叫我老丁就可以了，黄先生这是散步吗？”

    “没错，早上起来，来这边散散心”

    “小姐吩咐的事情，黄先生可有什么头绪？”

    “暂时还没有什么线索，老人家可有什么能帮助我的吗？”

    “今天老朽过来正是为此，算起来，我在这里已经呆了二十年了，一个人在同一个地方呆了二十年，总会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

    “哦？呵呵，那就请老人家赐教了”黄俊笑了笑。

    “赐教不敢当，只是老朽对于黄先生有点建议罢了”

    “老人家请说。”

    “老朽想黄先生及早退步抽身，早早的离开这里，或许还来得及，不然，老朽实在是为你担心啊”

    “哦？老先生也这么说？”黄俊奇怪的看着他。

    “难道还有其他人对黄先生说过这样的话吗？”老丁目光炯炯的看着黄俊。

    “呵呵，没有，我初到此地，人生地不熟，我的意思是说，我也早有这样的打算。只是我有一事不明，难道不是老人家把我找来的吗？为何如今却又要我置身事外呢？”黄俊叹道。

    “如此甚好。有些事情黄先生可能不知道，叫你来，是小姐的意思，小姐现在是这宅院的主人，老朽不想违了她的心意，但老朽觉得黄先生在此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或者说，这件事本身根本就没有追根究底的必要”老丁道。

    “哦？何出此言？或者老人家知道一些事情，何妨说出来也让我开开眼界？”

    “也罢，我要是不对你说清楚，想必你也是不甘心就这样走了的”老丁突然显出高深莫测的样子。

    “请说”

    “老朽跟黄先生讲一个故事，想必黄先生就该明白了。大概是在二十年前，那时我还年轻，老爷跟我乃是同甘共苦的好兄弟。那个时候，我已经来到了这个院子，因为在江湖上得罪了一些朋友，索性跑到这里来避避风头。天长日久，日子过得倒也晃悠，大概十年前，有一天，老爷同少爷，也就是小姐姐的哥哥说是要到一个地方去办事，吩咐我在家照顾刚刚出生的小姐和夫人。他们走的时候神色匆匆，似是显得非常焦急，什么也没来得及对我们说，就启程了。老朽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老爷既然不肯告诉我，想必是有他的理由的，所以，老朽并没有多问。”

    “哦？连你也没有告诉？这会是什么事情呢？”黄俊沉思起来

    “正是如此，老朽当时也觉得非常奇怪。大概是在这之后的二十天，也就是6月15日那一天，老爷同少爷就回到了家。当时他们的状况非常不好，脸色苍白，气喘吁吁，似乎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可是脸上偏又显得非常兴奋，一进家门就钻进了书房，把门关上，并吩咐不许任何人进去打扰。”

    “等等，6月15日，这个日子我怎么觉得有点熟悉呢？对了，正是凤蝶的父亲死的那一天，怎么会这么巧呢？他们在这二十天当中，又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这么急呢？难道连你也瞒着吗？”

    “你终于反应过来了？老朽也为此困惑了好久，但终究忍住了没有多问。此后也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大概是在三年之后，少爷被流氓砍死了。老爷当时的表情很奇怪，不但没有一点悲哀之色，反而显得非常的惊慌，当天晚上，就迫不及待的将少爷草草的下葬，小姐和我当时极力反对，可是老爷却一意孤行，当时我就觉得不对”

    “这倒是新鲜，呵呵，敢情你们这少爷死得也太不值当了，有钱人是不是都这样？”黄俊嘲笑着道，故意想要激怒他，好套出更多的话来。

    老丁却笑了笑，心平气和的道：“不但死得不值当，而且，死得非常的蹊跷，你知道少爷是什么时候死的吗？”

    “不知道，我说老人家，就别跟我绕弯子了”

    “正是那年的6月15日”

    “哦？老人家你怎么看？”

    “我当然觉得不正常，但老爷什么都不讲，我也不好说。后来有一次我到老爷房间里面找他，却发现他却对着少爷的灵牌痛哭流涕，还说什么‘是我害了你，都是为父不好’，唉，我跟老爷出生入死这么多年，还从没有见老爷这么伤心过了。”老丁说着说着，仿佛极为投入。

    “继续”

    “直到一个月之前，我才知道了整事情的真相”

    “哦，就是凤蝶的父亲死之前吗？”

    “正是，当时老朽到老爷房间里去向他请示一些账目问题，但是他却摇了摇手，示意我坐下，然后问我今天多少号了，我记得那一天恰好就是5月15日了，老爷突然就跟我说‘快了，快了，终于来了’，老朽预感到事情可能有点不对，执意要老爷讲个清楚明白，老爷这才向我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凤蝶的父亲颓废的坐在房间里，无神的眼睛看着老丁，许久，突然叹了一口气，“老丁，有些事情我必须告诉你，但你千万不可告诉别人，这件事情到此也就结束了，只要你不提，以后也就不会发生什么事了”

    “老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请告诉老朽，老朽随老爷出生入死几十年，老朽可以帮的上忙的”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十年之前，我和少爷一起外出了一次，你还有印象吗？”

    “记得，当时回来之后，老爷什么都不说，我也不敢随便问”

    “不是我不说，我是怕说出来之后，会害了你们啊。你可知我们干吗去了？”

    “老爷不是说去寻找一件宝藏吗？”

    “的确是一个宝藏，只不过到头来终究是一场空，平白丢了几条性命，还担惊受怕了这么多年。当年，我们是听到消息，说在蒙古境内有一处成吉思汗的墓穴，我们这才找了几个江湖上的朋友一起出发，之所以没告诉你，是因为我对此行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把握，我不想凤蝶她到头来连一个照顾她的人都没有。可是，此行并不顺利，过程我就不提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的景象现在想来还是极为凄惨，我只能告诉你说，那一次我们一共近一百名好手前去，最后只有我、凤蝶她舅舅和少爷全身而退。不，严格的说，应该是全军覆灭，因为即便我们逃了出来，也只不过是苟延残喘多活了几年而已，终究是逃不过啊”

    “老爷，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厉害，应该不至于啊。再说，老爷这么多年来不是活得好好的吗？为何要说什么终究逃不过呢？老朽实在弄不明白”

    “老丁，此事不但你不明白，连我也不明白。你还记得少爷是怎么死的吗？”

    “少爷不是跟人打架，被小混打死的吗？”

    “老丁，我问你，少爷的身手，你是知道的，怎么可能会被那群小混混砍死呢？这个道理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吗？”

    “老朽也觉得万分奇怪，但事实便是如此，由不得老朽不信。”

    “我可以告诉你，正是当年墓里面的东西出来寻仇了，它非要斩尽杀绝不可。报应啊，报应，都怪我一时贪婪”

    “哦？竟有这样的事？老爷，那倒底是什么东西，如此厉害？难道，难道它要来找老爷的麻烦吗？”

    “不是要来，它已经来了。当年少爷死的时候我就已经见过它，我没想到都这么多年了，还是阴魂不散。下个月的今天，我恐怕也将性命不保”

    “老爷，不如我们暂且先避避风头，老朽在香港有一位朋友，据说精于道术，我想我们要不要到他那里去避一下呢？”

    “呵呵，老丁，我的本事你是知道的，如果连我也拿它没办法，试问天下还有谁能制得了它？嗯，也许还有人，但不是你我所能请得动的。它已经来了，我知道，下个月的今天，就是我的死期。这就是它告诉我的，我不知道它是什么东西，但它说出的话从来不曾落空，唉，当年那么多的江湖同道都对付不了它，我怎能回天呢！老丁，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老爷请吩咐，老朽一定万死不辞”

    “第一，凤蝶就交给你了。希望你能好好照顾她。第二，你要让她们相信我是自然死亡，不要让人知道它的存在，也不要给我报仇，这件事情到此也就结束了。”

    “老爷，这怎么行？这件事情老朽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老丁，我说过，这件事情不是你所能应付的了的，你的任务就是把小姐姐好好的抚养成人，替我照顾她，你不听我话了，是吧？”

    “老爷不用生气，老朽答应就是了”

    “放心吧，只要你们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发生什么事情了，好了，你下去吧”

    老丁泪流满面的退出了房间。

    老丁讲完了，黄俊再也呆不住了。怎么又是那座墓，本来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想不到现在又跳出来了，不行，一定得赶快走。只不过有些事情黄俊还没有想明白。

    “老人家知道凤蝶除了一个哥哥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亲人呢？”

    老丁沉思了一下，“这倒是没有听人说起过，我想如果有的话，老爷也是不会知道告诉我的，因为老爷这个人做事谨慎小心，绝不会让无关的人知道无关的事情的”

    “哦，这样。那好，老人家，您的意思是？“

    “所以，老朽的意思是，黄先生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悄悄的消失，这件事情就永远结束了，否则，我恐怕惹怒了那东西，对谁也不好。”

    “凤蝶知道这件事情？”

    “她不知道，我也不打算让她知道”

    我看着老丁，突然道：“这些话为什么我刚刚来的时候你没有对我说？”

    “一来是找不着机会，二来嘛”

    “二来刚刚开始的时候，你也未必把我放在眼里吧”

    “不错，请黄先生恕罪，以老朽看来，黄先生想必也是名门之后，怎么会沦落到现在这种地步？如果不嫌弃，老朽这里倒是还有点积蓄，全部赠予先生，就当是交个朋友吧”

    “别，什么名门之后，有我这样的‘名门之后’吗？再说，我本来就不打算靠这手艺吃饭，这不是被逼得没办法，老人家既然如此说，这件事容我再想想”黄俊摆了摆手。

    “对了，黄先生，听说您昨天晚上遇见鬼了，不知道是真是假？”

    “唉，别提了，一场虚惊，自己吓自己，倒让老人家见笑了，老人家的一片好意我就心领了，这件事情我自有计较，就不劳老人家为我担心了”

    老丁看了黄俊一眼，叹了口气，道：“如此，老朽就先告辞了，还望黄先生听老朽一劝”

    “谢谢，老人家请便”

    老丁拖着衰老的身子渐渐的消失了。黄俊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却慢慢的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