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到他面前,冲他冷冷一笑,“想吃肉是吧?来啊,想吃多少,就自己动手割啊!”
“觉得生养了我,很了不起是吧?那就把我的肉都割回去,还给你行不行?”
“来啊,割啊!我全都还给你们!”
昏黄暗淡的灯光投在宁萌素白的脸上,一股疯狂的狠劲,在她黝黑的眼珠子里流转。
还主动将手凑到刀口的位置,锋利的刀刃,已经割开她手臂上柔嫩的皮肤。
一道红色的血迹,缓缓地顺着刀口滴到地上!
她是真的想割肉还他!
这下子,宁水生被吓到了,他凶归凶,倒是没想过真要宁萌的命。
杀人要偿命的!
一时之间,他拿着菜刀的手,都在抖个不停。
然后又被上面的血给惊吓到,一把将菜刀扔得远远的。
嘴巴一张一合的,半天都说不了话。
而张蓉芬,早在宁萌拿菜刀出来那一瞬间,就吓傻了。
怕得浑身都在发抖。
现在听到菜刀扔到地上的“哐当”声,她才终于回过魂来。
“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冲过来抓着宁萌的手臂,不停抹眼泪:
“你疯了不是!谁要吃你的肉了?”
“杨大婶说你今天在县城割了好大一块肉,我们是你父母,你都不给我们吃,是想留给谁吃?”
张蓉芬的性格本来就是比较懦弱和胆怯。
被宁萌冷冰冰毫无温度的眼神看着,她的声音越来越弱。
刚知道宁萌做倒卖鲫鱼生意时,宁水生是恼怒的。
觉得她一个未婚大姑娘,抛头露面的去做这些又脏又臭的生意。
丢人现眼。
但是后来一合计发现,城里人一个月工资才一百来块钱,宁萌一天就能赚近百块钱。
这也太能挣钱了!
并且这钱还是他们宁家的,宁水生父子,就从开始的震惊、愤怒,变成了隐隐的喜悦。
这一切,都止于昨天晚上。
宁萌清楚明白地对宁超和张蓉芬说,让他们别做梦了。
她挣的钱,只是她的,与宁家无关。
更与宁超无关。
偏巧今天杨大婶来家里明着夸了一通宁萌能干,会过日子。
在县城花了七八块钱,割了老大的一块肉,孝敬他们。
背地里其实在看他们家的笑话。
笑话他们管不住这个女儿,暗示宁萌拿钱倒贴去别人。
宁水生心里本来就有根刺了。
等到晚上吃饭时,发现真的没有肉,他还怎么忍得了。
宁水生和张蓉芬的心理,宁萌不说百分百了解。
至少也有七八成的。
她哪能不知道这两人,不过是借着吃肉的由头,在胡搅蛮缠罢了。
宁萌才不吃这一套。
他们狠,那她就更狠。
看谁能狠过谁。
当然,如果宁水生真敢割她身上的肉,那宁萌也可以直接和他一刀两断了。
她已经十八岁了,是个成年人了。
农村的风气虽然闭塞保守,但是也不会提倡愚孝到底。
宁萌和他们断绝关系,一个人搬出去单过,顶多是被长舌妇说说,又不触犯哪条法律。
又不是旧社会,还要宗族开祠堂同意……
至于名声这玩意儿,与她的身家性命相比,根本就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