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毛笔又沾了一些青色的颜料,继而又在画上添了几笔,待裙摆完全勾勒成功后,回过头来看见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身后的人一愣,继而笑道,“帝师什么时候来的?映儿那丫头也不通禀一声……”
来人没有回我的话,只是越过我看向我身后的画,然后才看着我说了一句,“你画得很传神!”听他这样说我其实很高兴,因为他并不经常夸我。
可是现在我却高兴不起来,我伸手摸了摸墨迹未干的画,尽量不去碰那些刚画的地方,轻轻地说,
“我只是想纪念一下她们罢了,”继而苦笑一声,叹了口气,有些自嘲,“当今天下,纵使武陵享皇位者皆是女子,却依旧改变不了世人对男儿的重视和对女儿的轻视,漫漫历史长河中,浮现的永远都是男儿的丰功伟绩,对于女儿,却吝啬于只言片语,可是……”我抬眉看着他,声音虽不大,但吐字清晰,“女子从不是男子的附庸,这个天下,男儿永远只能顶起半边天,只是他们,眼里只有那半边天而已……”
他是逆光而站,此刻我看不清他的表情,既然看不清,那我索性不看也罢,我将笔放在案上,抬头看天上日头正大,真奇怪,我怎么先没有发现呢?
转头问他,“你找我有什么事?今天好像不用上课啊?”对于潼枢给我上课,我是万分的头痛,因为他每次都要求我正襟危坐,明明是个青年,却硬是要在那里之乎者也,每每将我催眠,事后就罚我抄《武陵史记》,对此我又时常佩服自己,在他这种极其变态的手段下我还可以健康成长,是一件多么了不得的事情。
可能是我的表现太明显了些,他闻言低头,将骨节分明的手握拳抵在嘴边轻笑出声,然后看着我,好看的眼里尽是戏谑,“敷音,你到底是有多怕上国学课?”
我愣了一下,然后不自然地将视线从他脸上移开,结结巴巴道,“不,才……才没有呢!帝师,徒不学,师之过也!”
他闻言愣了一下,然后止住了笑就那样静静地看着我,然后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目光变得淡远而悠长,“女帝陛下找你,你应该知道,再过两年,陛下就会退位,你……敷音,你准备好了么?”他的声音很好听,如珠玉击撞般清脆空灵,却又有着闲云清风的缥缈,而此刻,更是多了分抑郁的诱惑。
额,我噎了一噎,心情变得更低落了些,说,“潼枢,我……我觉得,”话没有说完,便看他似是意料之中地摇了摇头,然后走到我面前,伸出了手……
我微微低头,看着现在躺在他骨节分明而又修长好看的手里的东西,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东西我认得,自是认得,才会这样问,我认识了潼枢多长时间,我就认得它多长时间……
说起潼枢,就不得不从十年前说起,那年我才七岁,我自出生便是下任女帝,武陵每代女帝,都不是世袭的,而是从隐脉之中挑选出,听闻我出生之际,武陵的王山中曾传来凤鸣,落地之后霞光透过天宇,照得武陵帝都通亮,因此我被视为天命女帝,我出自水系,族谱上的名字为宁泠姿,封后简帝姬,将来的后简女帝,可是潼枢从不叫我这个名字,人前只唤我帝姬,可是私下却唤我敷音,万事不得商量,我曾经疑惑的问他,为什么叫我敷音,可是他只说这名字配我,不肯再多说一二。
我七岁那年,姑姑,也就是当今的后章女帝陛下,带着我,去武陵秘地,亲自请我的帝师出山,武陵每一代女帝,在七岁那年都会由上任女帝领着去王山,亲自去请下任女帝的帝师,无人知道王山里的帝师从何而来,可这却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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