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被别人更加轻视,更加的鄙夷。
魔头吗?
苏仪回想着自己从踏入这个世界开始,做的一件件事情,他忽然觉得有种讽刺。
一个个朋友的离去,一个个同伴的远离,到头来他想要守护的东西,却还只是孑然的一身,形单影只的一个人。
“为什么。”苏仪是对那个黑衣人说的,直觉告诉他,这个黑衣人恐怕此刻还躲藏在什么地方,用某种意义不明的神情在看着眼前这一出好戏。
为什么那个黑衣人要那么做,他的目的,就只是想要让几大世家对苏仪动手吗?
“是。”沐晴的回答也很简单,也很绝望。
苏仪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沐晴也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这本是皆大欢喜的事情,但两个人的脸上却看不出任何喜悦。
“所以,就算是今天站在这里的不是我,就算那些沐家修士不是我杀的,包括你们沐家在内的几大世家,终究还是要找上我的麻烦哪。”
“什么意思?”沐晴听苏仪这样说,还想要再多询问几句,以期有什么可以回转的余地。
不过,苏仪却不想再说了。
他已经明白了沐家的态度,既然沐家是跟几大世家一同行动的,那么当年苏家之事也必然有它的参与。也就是说,苏家的今天,其实跟几大世家都逃脱不了干系。
这,就是那个黑衣人的目的?
苏仪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已经死心了。
不是今天发生的这件事,而是对几大世家死心,就算没有今天这件事,他们还是会对自己出手,以各种理由。
因为——他就是苏家硕果仅存的那个禁咒传承者啊!那个阻止了冥域打开界门、那个想要做一个好人的苏仪!他现在就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慢慢推向另外一条黑暗得没有尽头的道路。
这双无形的手,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命运。
“那么,我们开始吧。”苏仪露出一丝微笑,在明白过来一切后,他觉得自己只能微笑。
微笑有时并不代表开心,它比看上去还要意义深刻得多,苏仪的微笑,也比实际上沉重得多。
他召出了一柄黑色的长剑,遥遥对准了沐晴指向自己的剑尖,那是一柄没有锋刃的剑,这一柄剑的出现,却让在场包括沐晴在内的所有剑修,都豁然变色!
“这是!你去过剑冢了?!”
谁都没有想到,在灵犀渡就消失不见的、以为已经死亡的苏仪,居然进入过剑冢!
并且,他还真的获得了一柄剑的传承?这一柄剑,竟然会是这一柄剑!
“借剑冢百万剑魂,锤炼磨砺出一把百万剑王。这柄还没有完全成型的剑王出世,就是那次异象和暴动发生的原因吗!没有想到它居然认你作传承人了!”
一柄沐家寄予多少年厚望、凝聚了多少沐家先贤心血的百万剑王,却为一个外姓人做了嫁衣。
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加让沐家修士不甘心的了。
他们怎么都想不通,为什么苏仪会获得这柄剑王的传承,就像他们怎么都想不通,苏仪为什么没有在灵犀渡死去一样!
其实原因很简单,灵犀渡那么多暴乱的剑意残念,它们都被苏仪吞噬融合进脑海中,一个拥有着几乎全部沐家剑技传承的剑师,还有谁比他更有资格,拥有这把百万剑王呢?!
沐晴他们不知道,所以他们只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继而,是一种羞辱般的愤怒。
用沐家的剑,杀沐家的人,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加过分,更加刺激他们内心的事情了吗?
“苏仪,你做的太过了。太过分了。”沐晴的脸终于冷了下来,她和苏仪两个人剑剑相对,仿佛回到了彼此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在那幢高楼的楼顶,正式交锋时的画面。
那个时候,楼顶的风很大,周围的看客很多,但大多都是不希望她成功的。
现在,沐家据点内没有风吹过,但有很多尸体,血腥味很浓烈也很凝重。
所有的沐家修士,都希望沐晴能够手刃这个苏家后人,这个屠戮了他们沐家修士的——魔头!
“以前你的仇恨在苏家,但跟我没有太大关系。如果有,我也只是一个无辜的受牵连者。现在,你的仇恨在我,想对我出手。这很好。”苏仪看着眼前的剑与人,不禁感慨道。
“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的结果。当你杀那么多沐家修士的时候,就没有想到过……”
沐晴停止了她的话,她觉得已经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必要。
一道剑光破开了凝重血腥的空气,也撕破了他们在一件件事情过后建立起来的,那看似若有若无的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