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美貌无双,我嫁也不可能嫁给你这狮头儿子?”南宫晴闻言大喜,看着陈佩之,含情脉脉。
普玛干大怒,猛的一拍桌子,喝道:“你说话伤人!我要教训你!来人呀!快去请杨高手来。”他的儿子不会武功,虽然长得威武,但却体弱多病,才想要娶一个江南柔弱女子,而他自己身为寨主,也是不会轻易动手,况且对方有个明教的坛主,他也不敢动手。在旁等候的一个小厮闻言急忙去了,不过多时,从侧门便走来一个威风凛凛的中年男子,身材不高,一身长袍,俨然汉人摸样。那人一言不发,却是冷冷的打量陈佩之几人。
普玛干道:“杨高手,这个少年侮辱我的儿子,请你出手教训他。”那姓杨的男子冷冷看着陈佩之,道:“说出你的父辈来,若是相识我便饶你一命。”他原是中原武林一号响当当的人物,但后来被仇家追杀,逃至西域,重伤之际受普玛干热情照顾,因此便留下来做他的打手,这些年来生活过得也甚为安逸。他之前认出了南宫英的神鹰追风剑,因此手下留情,并没有伤到南宫英,虽然他人在西域,但也害怕南宫家倾巢报复。他仇家也不知死还是未死,因此有了南宫英这个前例,便想问个清楚,来头太大他也不想结仇。普玛干道:“杨高手叫你求饶,你现在求饶我便放你们出去。”
陈佩之傲然一笑,道:“天下第一神剑的威名你可曾听过?”姓杨的男子闻言先是微微一愣,随即脸色一变,沉声道:“你是万劫山庄的?”陈佩之道:“不错,在下姓陈。”姓杨的男子忽地冷笑一声,道:“你道你万劫山庄还似陈光复那个时代?你万劫山庄空有其名,却已不实,实在让人心寒。纵然是北剑陈洛,我也不怕,何况是你这个黄毛小子?”
陈佩之傲然道:“天下第一神剑的威名从此将由我陈佩之光复!万劫神剑再现江湖!”那个男子闻得陈佩之前面一句,心中暗暗好笑,本待出言相讥,但听得他后面一句,却不禁狐疑起来,若非陈佩之有恃无恐,岂敢如此狂言?但见他不过弱冠之年,万劫神剑数十年下来陈家无一人练成,这少年纵然是天才,也不可能年纪轻轻便练成。男子左看右看,心中实在难以相信,冷冷哼了声,道:“你一个后生小辈胆敢如此狂妄,想必是有过人之处吧,我不欺你后辈,你先出招,咱们伸量伸量。”他心中注意,想看看陈佩之究竟是否真有本事,再做打算,虽然普玛干对自己恩情深厚,但终归是性命要紧。
陈佩之哈哈一笑,道:“我正有此意,你先出口那再好不过,只不过我怕我一出手,你便连还手也没有了,还是你先出手罢,免得你输得心中不服。”
男子大怒,他在虽然远僻西域,但在西域也闯下了名堂,只是他行事诡异,人们知道他的名号,却不知道他的人,这也是他忌惮仇家,因此才不敢过分招摇。当下冷冷道:“既然你执意如此,但拳脚无情,莫要枉自伤了性命。你好自为之。”他这么说的目的也是挑明立场,这是陈佩之自己自不量力找死,而不是他以大欺小,要知武林人最重的便是名声,他能杀了陈佩之,但却不能杀了朱宇天,明教在西域势力庞大,他孤身一人可惹不起,因此也是怕消息传出,陈洛来找自己报仇,他虽不怕陈洛,但若是再加上个追风神剑,便吃不消了。
朱宇天等人深知陈佩之的功力,尚且还在云剑之上,当世之上能够伤他的人不已经不对了,自然不会担心陈佩之安危,而那男子见朱宇天等人神情自若,波澜不惊,也是放下心来,陈佩之如此狂傲无礼,他本是心胸狭小之人,自然不会放过陈佩之,寻思找个时机将其杀死,以报今日之辱。
陈佩之还未答话,南宫晴却有些动摇了,低声道:“表哥,我知你武功厉害,但这厮武功却是高强得很,我瞧他若是真的想要伤大哥的话,恐怕都不用二十招。”陈佩之微微一愣,他没有遇到徐萧之前,武功剑术还不如南宫英,既然南宫英如此惨白,那这人武功确实有独到之处,恐怕他口气这般大也是有原因的,而并非这里人烟偏僻,缺乏高手。当下问道:“英哥是几招输给这厮的?”
南宫晴答道:“大哥是在和他交手半百招后才给他找到机会,点中穴道,他用鞭点穴的功夫很厉害,我瞧我哥也是将神鹰追风剑尽数使出来了,但还是着了他的道。”陈佩之点了点头,但却是毫不畏惧,只是收敛了蔑视之心,道:“晴儿你放心,你表哥我已不再是从前的我,这厮纵然厉害,却也非败在我万劫剑下!”
南宫晴大喜道:“表哥,这么说你练成了万劫神剑了?”陈佩之含笑这点头,他这边谈笑风生,但那边姓杨的男子却是有些胆颤起来,也不知陈佩之究竟是不是大话连篇,但瞧他满脸自信,却又不像,一时竟然呆立在场,做声不得。普玛干却是有些耐不住,藏人一向豪爽,耐不住婆婆妈妈,当下道:“杨高手,不用和这小子客气,你只管教训他就是了,有什么事我们来顶,这里是吐蕃,纵然他们在大宋有些势力,但决计不敢在这里放肆!”
这姓杨的本名叫做杨景天,在中原有个外号叫做神鞭手,但二十年前,他因和伏牛派黄叶道人的俗家弟子张成仁接下梁子,事情本来也不算大,但他心胸极其狭小,仇恨越久便越深,在一夜无月的晚上,将张家满门杀得一干二净,这事轰动武林,张明遥恰巧正出外寻找夺走九转环龙鞭秘籍之人,路过张府,见杨景天大开杀戒,心中动了义愤,他武功比杨景天高,杨景天最终不敌,惨败而逃,张明遥立誓非要追杀到他不可,吓得他远走西域,一住便是二十年。
而张明遥的妻子,便是张成仁的女儿,其实已近二十,杨景天没有杀她,原是想拿她奸淫一番,却被张明遥救走了。至此以后,杨景天苦练鞭法二十余载,武功大成,在西域有个外号,叫做鬼煞鞭,鞭法使得出神入化,但他却还不敢回去找张明遥报仇,张家的九转环龙鞭也是武林一绝,而张明遥本身拳法精湛,五禽功更是造诣深厚,他自知不敌,也未再动过念头回中原。
杨景天见普玛干说到这里,也不好推辞,否则名声便要扫落一地了,当下只得硬着头皮道:“小子,既然你如此说了,便别怪我手下不留情。”说着从衣袖之中抖出一条又细又长的软鞭,倒有些相似蛇的尾巴。他这套闪电鞭法使的便是速度,鞭法只要使得快,力量自然加大,这套鞭法不仅迅疾如雷,威力也是相当之大,因此才有个鬼煞鞭的称号。
陈佩之端起茶杯,悠哉的喝了口茶,赞道:“好茶!”却是丝毫不把杨景天放在眼里。杨景天勃然变色,只见他手腕轻轻一抖,那软鞭犹如恶蛇出击般,弹身而起,叮的一声刺透了茶杯,细细一看,原来他的鞭头上面附着一块小铁,削成锥状,样子甚为锋利。这一手鞭法绝技,连朱宇天也不禁暗暗喝彩。普玛干更是连连拍手叫好,对着陈佩之几人道:“杨高手如此绝技,你们还不心服?”
陈佩之微笑道:“未必!”说着弹指一出,嗤的一声隐隐一道白光闪过,普玛干帽子顶上的一颗珠子登时被射落,珠子上面留着一道剑痕。普玛干和杨景天脸色都大变,普玛干叫道:“有鬼怪!有鬼怪!这些人是神鬼化身!”他自然不信这世上还有气剑这种东西。但杨景天却是相信,颤声道:“万劫神剑?”当年陈光复这套万劫神剑号称百步取人性命,一剑即出,置人于万劫不复之地,因此这套剑法虽然到如今方才由陈佩之之手重现江湖,但老一辈的人还是知道的,杨景天先听闻陈佩之说过,如今再见他出手,便知乃是万劫神剑。
普玛干见杨景天脸色不对,急忙问道:“怎么了?杨高手?”杨景天半响才道:“寨主,这少年所使用的武功是我们中原一部极其厉害的剑法,称之为万劫神剑,意思就是置人于万劫不复之地,说实话,我不是他的对手,这次恕我帮不上了。”他鞭法纵然出神,自己鞭长莫及,陈佩之却是无形气剑,这一丈打下来总是没有胜算,因此倒还不如爽快的认输,反正两人也还没结仇,而南宫英他也未曾伤到,他倒是不怕陈佩之不依不饶。
普玛干也知道陈佩之的厉害,当下把目光转向儿子,吉卜颇有不舍的看了看南宫晴,见她一脸幸福的看着陈佩之,心中微微一酸,道:“阿爸,事到如今,也只得放入了。”普玛干叹了口气,招呼来手下,将南宫英带来,南宫英衣裳整齐,果真毫发无损。南宫英见了陈佩之几人,心中大喜,急忙走了过去,道:“佩之,你也来了。”陈佩之起身相迎,道:“英哥,你有没有受苦?”
南宫英哈哈一笑,道:“他们待我算是不薄,只是食物口味不同,难以下咽罢了。”陈佩之点头笑道:“那就好,这个不打紧,我们出去后再大吃一顿。”南宫英点了点头,陈佩之拱手道:“在下告辞。”南宫英也拱手笑道:“多谢款待!”原本几人以为会有一场恶战,却不料竟然如此轻易便过。
其实这些人纵然身为土匪,但仍不失藏人豪爽本性,既然答应放人,便不会再勾心斗角的再放冷箭,算计别人。陈佩之一行毫无阻拦的出了山寨,这一次陈佩之终于体会到万劫神剑显赫威名带来的快意。心中一阵欢喜,南宫英问起缘由,听说陈佩之竟然练成万劫神剑,也是惊讶无比。
南宫晴问道:“表哥,事情结束,我们回中原罢?”陈佩之一迟疑,道:“晴儿,不如你和英哥一起先回去?”南宫晴急问道:“怎么了表哥?难道你还有事?”说到这里,心想陈佩之会来西域,自当是有事了,否则也不会撞见自己。陈佩之迟疑道:“不错,诗姑娘被那老太婆抓去了,我答应诗叔叔,救回诗姑娘和白钰,况且我还要为爹爹报仇,如今我练成万劫神剑,也不怕张天凤了。”
南宫晴顿足气道:“又是她!”南宫英道:“既然如此,晴儿,我们先走吧。”南宫晴撇嘴道:“不要,要走你自己回去!我要和表哥一起!”心想这次若教陈佩之肚子留在西域,指不定他日相遇时已和诗若雪在一起了,因此死活都要和陈佩之一起。
南宫英道:“你怎地如此任性?这次和你来西域险些载了,幸好有佩之相助,你若再任性胡为,这次我非要让爹爹好好教训你不可!”南宫晴双手遮着眼睛,哭道:“姑丈一走,你就来欺负我!”原来她以前任性行事,父亲要教训她时,母亲便偷偷放她走,躲到陈洛那边去,南宫平碍了陈洛,也总是不了了之,她此时一说,陈佩之不禁勾起往日旧事,道:“英哥,现在晴儿和我在一起,我总能保证她的安危,她不想回去也罢。”
南宫英沉吟片刻,心知南宫晴性子,这次他和南宫晴一起来西域,路途中已从她口中得知离开陈佩之的缘由,担心这个妹子性子一急,又再做出什么事来,诗若雪是诗万里的爱女,说什么也不能害了她,当下道:“好吧,不过我和你们一起去,多一个人便多一份力量。”
陈佩之点头应承,但茫茫西域,却不知如何寻找,朱宇天道:“劳烦几位暂且在这里休息一宿,待我去安排事情,我知道张天凤隐居地方的大致位置,可以带各位前往。”陈佩之大喜道:“这个有劳朱大哥。”
一天匆匆即过,朱宇天交代了这里的明教弟子,让他回去禀告自己已救回了朱宇文,而云剑一事,却是隐忍不说,这件事还是得和教主亲自说来。
这天一早,几人在镇子上买了骏马,便匆匆行路,朱宇天道:“张天凤隐居在北面,那里雪山连连,皑皑白茫茫的一片,因此我们寻找多年,也未见他踪迹,这人武功又高,神出鬼没,要找到他隐居之地极为困难,不过苦寻多年,大致方位却也清楚,便在在西海的昆仑山脉附近。”
陈佩之道:“确实很难寻找。”司徒玉问道:“既然在昆仑山脉,那昆仑派的那些人可知道?”朱宇天摇了摇头,道:“我们明教的总坛也在那边,只因地势比较偏僻所以才选择那里,要知道我们明教在你们中原人眼中自来视为魔教,这边有大宋商队出没,我们哪敢在这边设置总坛。听说西域鬼谷也是在那边,那个地方集明教,鬼谷和昆仑派西域三大势力所在,因此极少有人敢去。”
司徒玉点了点头,众人皆是快马加鞭,走了十来天的路程,已经出了青翠繁华之地,转而来到西北部寒冷无毛之处。南宫晴等人虽然居住不是南方,但气候总算比较温暖,虽冬日也有下雪,但却无此狂风。幸好朱宇天熟知这里气候,早已买了貂绒大衣,众人穿上,才感到温暖。
其时已是秋冬交替,冬季即在来临,西北地区已雪花连连,皑皑的铺上了一层白雪,陈佩之更是想起那日在六合谷中,诗若雪剑舞雪花的场景,心中思念之情更加倍增。但这茫茫雪地,要找张天凤便难,莫说要找诗若雪,他们一路寻来,也不见半点踪迹,不知找也找不找的对,若是他们是自南而下去的大理,那岂非是逆道而行?南辕北辙。陈佩之长叹一声,伫立在漫漫风雪之中。心绪随着雪花远远飞去,寂落在这深沉的苍穹之中。
且说那日诗若雪被那厉婆婆趁火打劫,暗中抓走,厉婆婆将诗若雪带到早已准备好的马车上,便绝尘而去,诗若雪道:“你为什么总来抓我?我与你有仇?”厉婆婆笑道:“姑娘长得美,仅此而已。”诗若雪淡淡道:“你人这般老了,我长得美也不碍你事,你又何必来寻我麻烦?”厉婆婆道:“你这不浮不躁的性子更加适合,再加上你貌绝天下的姿色,啧啧!除了你老婆子不知道还有谁更好。”
诗若雪心思一转,道:“你要抓我而去究竟所为何事?这总该说清楚。”厉婆婆狡狯一笑,道:“介时你便知晓,此时说来徒增烦恼。”诗若雪见问不出个什么,便索性不说,自顾闭目养神起来,她也不知道这迷功散的药效终究持续多久,但她见云剑都着了找老婆子的招,恐怕自己也是打不过她的。她被抓走时云剑等人尚在外边迎敌,也不知打他们如何?心中思绪如麻,竟安宁不下来。
诗若雪暗暗摇头,她也不知道自己几曾变得如此多愁善感起来,以前关心的人除了父亲,便是白钰,再无他人,但自从与云剑等人相遇后,心中不知不觉也为他们牵挂起来,特别是云尘,想到云尘,诗若雪不禁暗暗一叹。
马车行走了数日,厉婆婆挑的都是大路,因此行走得甚为快,再多几日便可到西域,这些日子来厉婆婆也从未透露要将诗若雪带往何方,而诗若雪也是淡然不语,厉婆婆倒是乐得清静。这日来到一处小镇,天气已日渐转凉,虽然诗若雪的迷功散药效早已过了,但却被厉婆婆重新点了穴道,这老婆子的点穴手法甚为高明,与中原传统的点穴截然不同,诗若雪手脚不能动弹,但却可以运转功力,只是无论如何也都冲不开穴道,无奈之际便自顾怀着徐萧给的寒晶玉修炼起来,这些时候倒是增进不少功力,
其实这块玉给别人修炼可能无法到达如此效果,这块玉原有两个作用,一是供人修炼之用,二是在武功修炼到紧要关头之时,可以避免走火入魔的风险,诗若雪心静如水,不起一丝涟漪,本身修炼的也是阴寒一类的武功,因此这块玉修炼起来倒是事半功倍,何况日已近东,逐渐接近西北,气候也是变得甚为寒冷,寒晶玉的效果便更显得灵验。
厉婆婆下了马车,这些日子来,她日夜兼程的赶路,到客栈休息也是和诗若雪住在一处,这次下车买棉袄,本来也想带诗若雪一起下去,但此处乃是市镇,也怕诗若雪设计逃走,更何况诗若雪美貌绝顶,更怕云剑等人寻迹追来,她不停赶路,便是害怕云剑等人追到。厉婆婆四处瞧了瞧,对车夫叮嘱道:“别让任何人靠近马车。”那车夫点头答应,这人虽然老婆婆,但手段却厉害得紧。
厉婆婆走进衣坊,一个身影立即从车底跃出,一头钻进车厢之中。诗若雪正在闭目养神,被来人吓了一跳,睁开眼一看,却见一个少年笑嘻嘻的坐在自己身旁,眯着眼睛看着自己。却不是云尘是谁?
诗若雪又惊又喜,道:“你怎么来了?”云尘道:“我见你被这老婆子抓走,便偷偷跟来,借你们上客栈歇息时间,便暗中溜入车底,否则这老婆子赶车赶得狠,我纵然轻功绝世,却也难以跟上。”诗若雪心中感动,道:“这些日子你都躲在车底?”云尘笑道:“我在车底下面铺了块木板,搭了个窝,日子过得倒还不错。”这车厢做得结实严密,两人说话也不必怕给车夫听见。
诗若雪见云尘还是一身单薄,显然是没时间买衣服,气候寒冷,虽然云尘功底深蕴,但时候一长是吃不消的,当下道:“我瞧你还是去买套衣服来穿,这些日子天气寒冷,莫要冻着了。”云尘道:“冻是冻不着的,我跟了你一些时候,都没出面救你你不会怪我吧?”诗若雪嫣然一笑,道:“你能跟着来我已很高兴了,怎么会怪你?”她这一笑比飘雪里的寒梅,月色中的白荷还要美上十倍,纵然是如此寒天,见者也会如沫春风般。
云尘从未见过诗若雪如此笑颜,不禁一呆,痴痴道:“其实我也只是心中好奇,这老婆子要带你去哪里,反正我自忖随时皆能救你,也不差这会儿。”诗若雪道:“我也问过那老婆婆,她却是不肯说。”云尘点了点头,听得一阵脚步声,急忙溜出车窗,马车向着厉婆婆,因此她看不着云尘下车。
厉婆婆买来衣服,将车门和车窗都锁得严谨,取下一件貂绒,给诗若雪穿上,才对那车夫道:“开车。”诗若雪得知云尘便在车底,心中也踏实许多,更是安心修炼,不管方便沐浴,还是睡觉歇息,那厉婆婆都跟着诗若雪,如此严谨,云尘也再未出面与诗若雪相见。这日来到易剑山,由此而出再多走一段路程便可到吐蕃,厉婆婆脚步未停,直接便出了大宋,来到吐蕃边境的一处小镇才停歇下来,增补衣粮。
这里已是吐蕃境内,那厉婆婆也放下心来,独自一人出了马车,往市集走去。云尘这才出来,诗若雪道:“我们已经出了大宋,不知这老婆子会带我们去哪。”云尘笑道:“你放心就是,有我在,何况那老婆子似乎对你也没有什么恶意,一路上对你还照顾有加,我可不同,这老太婆一路狂奔,我这一身泥巴沙尘的,也没个好机会洗个澡。”
诗若雪见他一脸尘土,满身也是泥巴,皱眉道:“晚间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去歇息沐浴?”云尘道:“我这还不是怕她伤你,偷偷的在外边观察,见她有什么阴谋,这下出了大宋,瞧这老婆子出去买衣服又是买粮食,恐怕还得走一段路,我看也没什么危险的了,今晚是该好好犒劳自己。”
诗若雪微微一笑,忽地说道:“你,你为什么对我这般好?”云尘一愣,还未回答,就听得一阵脚步声,当即匆忙的又去了,周围时有商队经过,纵然云尘发出声音,厉婆婆虽然功力甚高,却也不在意。这些日子她时常关注身后,见没有人跟来,这才大胆放心,她却万万没有想到,云尘便睡在她车底下。厉婆婆进了车子,看了看诗若雪,也没说什么,将衣粮放下,这车共有两匹马拉,车厢宽大,车底高,因此云尘才可以在下面藏身。
厉婆婆对那车夫道:“你可以走了,接下来我自己赶。”那车夫听完,忙大喜的去了,此番出大宋,来到吐蕃,他心中总是难以安稳,怕到了什么偏僻之处,厉婆婆似乎不愿让人知道她所去之处,独自驾着马车得得往北而去。诗若雪皱眉道:“我们不在这儿歇脚么?”她以为这厉婆婆来到这处,定会歇息一宿,没想到她买了东西后便急着赶路,她想让云尘也休息一番,故而出言一问。
厉婆婆道:“不必了,再过几天便到了,这几日来开始下雪,若是路上积雪过厚,压着车轮便不好走了。”诗若雪道:“我这几日来也没洗过澡,虽然没有流汗,但这一路赶来风尘仆仆,到了此处小镇,总该让我沐浴一番。”厉婆婆回头咧嘴一笑,道:“到了之后你再洗个够,这秋冬交季时候,天气最易变化,指不定明天便风雪交加,介时马车不好赶路,只得走着去,那时莫说洗澡,便连个遮风挡雨之处也没有,所以还是听老婆子的话,乖乖坐着,过几天便到,老婆子久居塞外,天气拿捏颇准,我们这时候赶路便不会赶上风雪。”诗若雪知多言无意,那老婆子不肯答应,只得放弃,否则再强求恐怕要露出马脚。
陈佩之等人到时诗若雪几人早已过了,因此任他们如何寻找,也找不到半点踪迹,这日一行人已快到了昆仑山脉,面前的雪山也越来越大。众人走了一段路,只见远方隐隐有几个黑点,迅疾在白雪之中来回移动,司徒玉好奇心大起,道:“我们去看看。说不定是若雪姐。”说着拍马而前,自个先行。南宫晴叫道:“你等等我,我也要去瞧瞧热闹。”
南宫英叹道:“这妹子,我真后悔带她来。”陈佩之微微一笑,心道:“你尚且不知,大哥的红颜知己可比晴儿好事多了。”他不是好事的人,但此行之中自己武功最高,自然得保护他们妥当,当下也是拍马而前。一行人到了山脚边,才看清楚那几人面目,其中一个赫然便是云尘,只见三个身着昆仑派服装的男子围着他,三把剑迅疾如游龙,招招刺向云尘要害,似乎其中有什么深仇大怨般。云尘轻功极好,但此时雪已积厚,他不似昆仑派弟子,常年居住西域雪地,习惯这里的环境,因此上手几招被逼得手忙脚乱。
司徒玉一见云尘,只见他满身沙尘泥土,被那昆仑派的弟子围攻得甚为狼狈。司徒玉叫道:“这不是云郎的大哥么?云尘你怎么在这儿?”云尘闻得声音,抬头一看,见着司徒玉几人,大喜道:“你们可终于来了!”他说话分神,另一个年纪比较大的男子瞧出机会,立即一招“七星捧月”,一剑连抖七处大穴,剑锋凌厉,登时罩住云尘。
陈佩之道:“昆仑派的剑法竟然也这般高超。”朱宇天道:“这三人在西域颇有名气,号称七星三剑,练的正是昆仑派最上乘的剑法北斗七星剑,那个年纪较为大的叫做姬成凤,另外两个分别是宫成柳,余成龙。”司徒玉和南宫晴听到姬成凤的名字时,都是不禁扑哧一笑,陈佩之和朱宇天两人愣了愣,南宫晴笑道:“这个人名字起的当真不赖,啧啧!野鸡也能成为凤凰。”
云尘见姬成凤这一招刺来,后面又被宫成柳和余成龙两人封住,心中一急,伸指射出一道青芒,弹开姬成凤的剑锋。姬成凤心中一凛,云尘却借机使出他的独门轻功—沉鱼落雁,霎时间在雪地上面滑开。宫成柳长剑一抖,喝道:“哪里走!”正要追赶,却被姬成凤拦住,姬成凤对云尘道:“阁下的帐咱们待会再算。”云尘笑道:“好说好说!”
姬成凤转眼冷冷看了看南宫晴和司徒玉,冷然道:“两位对在下的名字似乎颇有意见?”他的名字起的倒是不错,成为人中之凤,但再加上他的姓氏。倒是容易让人误会。这是他的大忌,犯者他是绝不轻饶的。南宫晴有了陈佩之这个后盾,倒是不怕他,娇声一笑,道:“名字倒是很好,只是姓错了姓氏罢了。”姬成凤不怒反笑,道:“在下的姓氏乃是随父亲而姓,岂可随意更改?”
南宫晴笑道:“那你的父亲叫做姬什么?”姬成凤大怒,喝道:“鼠辈如此无礼,竟然辱及先人!瞧我不收拾你!”说着弹身而起,落到南宫晴面前,一剑挑向南宫晴面门,司徒玉一惊,唰的一声抽出宝剑,在马车使一招“划地为界”,斜斜劈向姬成凤后背,姬成凤不得不撤剑还招。回手一招“流星赶月”挡了一剑。旋即又是一招“清风渡月”长剑疾刺司徒玉下腹。
司徒玉低喝一声无礼,姬成凤不知司徒玉乃是女子,因此才出这等招式,司徒玉双脚一蹬,纵身飞起,一招“翩若惊鸿”剑影似惊鸿而起,白衣飘渺,更如临天仙女。姬成凤吃了一惊,低头避过,但司徒玉剑锋一转,招式变化,将姬成凤帽子削掉。姬成凤又惊又怒,道:“这是洛神剑法,阁下是峨眉派的?”
司徒玉傲然道:“不错,小爷我便是峨眉派的,你待如何?”姬成凤冷笑道:“你莫以为我们昆仑派怕了你峨眉派,只是我们掌门向来严令我们不许与中原派系结梁子,既然知道你是峨眉的,我也不打算追究了。”转而对南宫晴道:“希望姑娘下次说话尚且分清楚人事,莫要逞口舌之快而招来祸端。”
陈佩之忽地冷笑道:“未必。我看你们的本事也不过尔尔,这位是追风神剑之女,用不着你来教训。”姬成凤大怒,但他终究已过不更事的年纪,心思深睿,不易冲动,但他身后两个青年人却不同,宫成柳喝道:“你这小辈,胆敢小瞧我们昆仑派?这可是我们的地头,敢来如此放肆,想必是有什么惊人之艺,在下宫成柳,想要领教阁下高招!”说着一跃而出,仗剑而立。
陈佩之微微一笑,伸手一按马鞍,白衣飘渺,已然落在宫成柳面前,轻功之快,让人只觉是眨眼之间。宫成柳心中微微一凛,不自禁的退了半步。余成龙道:“师兄,我们这次是来教训那个臭小子的,犯不着和这几人动手。”他瞧出宫成柳心中俱意,便出言给他一个台阶下。宫成柳正要开口,南宫晴却是接口道:“我瞧是你们怕了我们表哥了,且不说我表哥,就那个你们要围攻的少你,他若是想要动你们,你们早躺下不起了。”
云尘苦笑道:“姑娘,你这是给你表哥面子上抹金子,给小生我脸上抹黑。”那三人闻言脸色大变,果然瞪向云尘,云尘叹道:“好吧,你们来吧。”姬成凤懂啊:“待会阁下等人在下会一一领教!”说着三人跃起,围住云尘,云尘道:“姑娘,借剑一用。”南宫晴娇声一笑,取出佩剑丢给云尘。
陈佩之心中奇怪,低声问道:“司徒姑娘,你看以云尘的剑芒绝技,要来对付这几人绰绰有余,却为何不使出来?”司徒玉道:“想必是剑圣有令,不让他轻易使用,何况对付的是昆仑这一大派,恐怕是不想留下话端吧。”陈佩之道:“适才他不已经使过了么?”司徒玉道:“剑芒这种绝技少有人知,他那时突然使出,恐怕昆仑派这三人只是心中惊讶,未能想到,若再使出,便不是偶然,怕要遭人怀疑。”陈佩之点了点头,他心中对云尘殊无好感,淡淡看了他一眼,也就不再关注。
只因在他心中,云尘几乎样样胜过自己,面对云尘,陈佩之虽然此时功力已然不逊于他,但却总是少了自信,云尘在诗若雪面前毫无拘谨,坦坦荡荡,而他面对诗若雪却总是惶惶而敬,不敢丝毫亵渎。其实,有些时候,不在乎更胜于时时关注。云尘手中掂量了一下,道:“我已有好久没有拿剑了,这次为你们三人破例,也算是给足了你们面子。只望你们别再纠缠于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