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留申人是在一个阴天离开的。北部深海掀起的波浪向海豚岛滚滚而来。这些波涛在岩石上撞得粉碎,连吼带叫冲进了岩洞,白色的水花高高溅起。天黑以前,肯定有一场暴风雨。
破晓后不久,阿留申人撤掉了皮帐篷,把它们抬到海滩上去。
奥罗夫船长没有拿东西偿付我父亲应得的海獭皮。猎人们捆起帐篷的消息传来,部落里所有人都离开村子,急急忙忙朝珊瑚湾奔去。男人们手拿武器走在前头,妇女们紧紧跟上。男人们走下通向海湾的小路,妇女们却隐藏在峭壁上的灌木丛中。
我和乌拉帕一起来到很远的岬角。也就是猎人们刚来时我在那里隐藏的地方。
当时正在退潮,岩石和狭窄的海滩上到处是一捆捆海獭毛皮。一半猎人已经上船。其余的正在蹚水把毛皮扔上小船。阿留申人一边干活一边笑闹,仿佛他们离开海豚岛十分高兴。
我父亲正在同奥罗夫船长谈话。由于猎人们的吵闹声,我听不见他们的谈话,但是根据我父亲摇头的方式来看,我知道他一定很不高兴。
“他生气了,”乌拉帕小声地说。
“还没有生气,”我说。“真气的话,他要拉耳朵的。”
正在打造独木舟的人也已经停手,留神看着我父亲和奥罗夫船长。部落里的其他男人则站在小道口。
小船装满海獭皮向大船驶去。小船靠近大船,奥罗夫船长举手发出一个信号。小船重新回来时,船里装着一口黑箱子,两个猎人把它抬到海滩上来。奥罗夫船长揭开箱盖,抽出几个项圈。当时天空几乎不透光线,可是当他来回摆动项圈时,圈上的小珠子仍然在闪闪发光。我旁边的乌拉帕激动得屏住了呼吸,我也能听到藏在灌木丛里的妇女们正在高声喝采。
可是我父亲把头摇摇,在箱子面前背过身去,这时喝采声嘎然而止。阿留申人站在那里沉默不语。我们的人离开了小道口,向前移动了几步,站在那里看我父亲的眼色行事。
“一张海獭皮换一串珠子这种交易我们不干,”我父亲说。
“一串珠子再加一个铁镖枪头,”奥罗夫船长举起两只手指头说。
“这个箱子不可能装那么多,”我父亲回答说。
“船上还有几口箱子,”俄国人说。
“那么把它们都搬上岸来,”我父亲说。“船上有一百零五包海獭毛皮,海湾这里还有十五包。你还需拿出三口这样大小的箱子。”
奥罗夫般长对他手下阿留申人说了些我听不懂的话,不过话的意思很快就清楚了。小海湾里还有许多猎人,他的话音刚落,他们就动手把海獭皮往小船上搬。
我身旁的乌拉帕一直在气喘吁吁。“你看他会给我们另外几口箱子吗?”她低声地说。
“我不相信他。”
“他把毛皮弄上大船,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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