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城出来,甄尧便回到董府主持城内大小事务。不多时,一男一女二人,被帐下兵士带入府厅,听完兵卒的报告后,甄尧望向下首女子:“你便是董白?”
抬头看向甄尧,就在白日,坐在那里的还是自己的二爷爷,可如今,爷爷自缢而亡,而她这个董氏孤女已然成了阶下之囚。而在董白身边,人到中年的贾诩更为淡然,仅仅看了一眼甄尧后,便低头闭目。
董白不说话,甄尧耸肩看向其身侧的男子,兵士报告只说这人是董白府上的宾客,觉得可能有些身份,便一同带来。是以甄尧现在依旧不清楚眼前是何人:“这位先生又是?”
“贾诩。”简单的吐出两字,毒士眯着的眼睛略微睁开,不过睁开没几息,又再次闭上。
“贾文和?”甄尧瞳孔紧缩,他确实没想到自己与汉末毒士的初次见面,会是这样的场合。口中默念着这个名字,甄尧缓声道:“这城内变故,应该出自文和先生之手吧?”
见到了贾诩若是还猜不出来这些,甄尧这么些年可就真是白混了。他在得知董旻要暗算自己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对方身边可能是有高人相助。因为仅凭董旻的能耐,是不能做出一系列的应对,从将自己和曹操招入长安,甄尧的对手显然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换人。
贾诩这时也略微躬身:“州牧果敢,诩心服口服。”诚如他所言,董旻按照他所布置的棋局,一步步的走下去,甄尧几乎是不会有活路的。可就是这种必死的局面,愣是被他犯乱拨正,不但夺下了长安,还将董旻、曹操一个逼死,一个逼逃。
贾诩心中有疑惑,但甄尧更是不解,按理说如果贾诩出仕长安,董旻有此妖孽相助,这几年不应该如此颓废无作为。而若对方仍是在野闲人,似乎更没理由对自己下手,而且一出手就是毒辣、阴狠至此的杀招。
如此想着,甄尧开口道:“先生乃当世谋主,尧本应躬身相请。可今日先生不但加害于尧,更使并、冀二州将士惨死,此仇尧不能不报!来人,将文和先生拉出去,砍了!”
甄尧开了口,周围亲卫很快就走出三人,抓着贾诩的双臂便要向外拖。贾诩似乎也认命了,丝毫不做反抗。而看着贾诩就要被拖出厅室,董白终于开口了:“此番用谋,是白央求先生相助。若州牧恼怒,杀了董白便是,还望放过先生。”
“是你请的贾诩?”甄尧眉目闪过了然神色,摆手示意麾下亲卫暂且停步,沉声道:“本州牧原本看在董旻遗书上,还有放过你这女子的念头。看来,你不给尧这个机会了。”
董白看似柔弱,但内心却十分刚强:“董氏一门尽数诛灭,留小女子一人活于世上又有何用?不过徒增痛苦与仇恨!白愿自缢,还请州牧放过先生,先生有经天纬地之才,身死惜哉!”
甄尧要杀贾诩吗?自然是不可能的。如毒士这般计谋百出之辈,甄尧便是用一座长安来换,都不会皱半点眉头。有此一试,只是想解去自己心中疑惑罢了。
不过甄尧这么想,周围诸将可就不这么认为了,如张飞,此刻便是双目直瞪着贾诩。若非甄尧还没真正下令杀人,他肯定是第一个冲上去拔刀的。
“都带下去,给我看好了!”一时决定不了杀或者是不杀,甄尧也不能为了这一男一女就一天不做其他事情,当即开口下令,暂时还是把两人关押起来为好。
当天边放晴,太阳逐渐升起时,喧嚣了一夜的长安城,十分诡异的安静下来。虽然是大白天,但街道上几乎看不到多少行人,此时此刻,若不是非得出门不可的,其他百姓均选择留在家中,毕竟战争对他们而言,是杀戮与血腥的代名词。
长安易手,第二日刘协在甄尧的示意下进行早朝,因为城内的众文武大臣,不少因为衣带诏一事被杀。而数年前天子被劫西都时,也有许多老人选择告老。是以出现在皇宫大殿的文武官员并不多,而这些人中大部分都是胆战心惊。
此次早朝自然少不了甄尧,虽然是第一次上朝,但甄尧却一点也不谦恭。带着吕布、张飞、赵云、张辽、徐晃等武将,沮授、许攸等文士,一并出现在殿前。就这一伙人,便占据了此次早朝文武的近三分之一。
安然的坐于大殿龙椅上,刘协开口道:“董贼伏诛,皆赖冀州牧之苦功,昨夜一战险情危甚,冀州牧甄尧何在?”
“臣在!”甄尧听声上前,抱拳道。
刘协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开口道:“冀州牧劳苦功高,朕必重赏。董贼既死,如今大将军一职空缺无人,伯高可愿接替此任?”
对于刘协会给自己加官,甄尧一点意外也没有,当下躬身拜道:“谢陛下圣恩!”
而在封了甄尧武官后,又是一番进爵赏赐,甄尧也一一叩谢。甄尧的赏赐说完,后面就跟着吕布、张飞一干文武,其中吕布升任为征北将军,张飞接替了甄尧的征东一职。更为难得的是,赵云居然被封为九卿之一的卫尉,这可不是甄尧事先运作的结果。
不过甄尧想了一会,心底也就清楚了,卫尉主要负责皇宫内的治安问题,如今自己入主长安,皇宫自然也是由自己的人来防护,是以这个职位即便甄尧不提,刘协还是要让出去的。
大大小小都分了官当,这场早朝也就差不多宣高结束了。一旁的太监尖叫着退朝,甄尧便领着众人离开宫殿。刚刚拿下长安,的确有不少事情够他忙活的。
伏完本想和甄尧说上几句,但见他行色匆匆,也就没有上前去讨那份没趣,与几位相熟的大臣同行,相互之间交谈着如今长安的变故,以及大家何去何从。
长安要恢复生机,绝对不是甄尧一朝一夕能完成的。而在甄尧攻打下来的诸多要地当中,长安的混乱显然可以排得进前三。能与它相比的,就只有匪患众多的青州,与被袁祸害许多年的洛阳。好在青州与司隶二地,如今都已开始缓慢恢复。
连续两日一夜没有合眼,当夜幕再次降临后,甄尧实在难挡困惑,粘着床枕便酣然大睡。而当弯月高悬时,几道人影如鬼魅般靠近甄尧暂居的董府。
一身黑色长衫长裤,领头之人躲过一波巡视兵卒后,纵身一跃,单手撑着府院的围墙,稍稍翻身便跳了进去。其熟练程度与优美身段,足够让后世众多跑酷高人们望尘莫及。
在他身后的几位,虽然身手比不上,但也不是易于之辈,接二连三的翻入,却是连一点杂声都不曾弄出,仿佛这里从来就没出现有人翻墙一般。
为首的男子两只手分别向两侧指挥,身后跟着的五人顿时一分为二,朝左右两侧分散,并开始在董府内游走,时不时的躲避兵卒的巡查,然后一间间的屋子开始搜查。
甄尧正处酣睡,自然不知道自己的住处已经遭贼了,而经过一炷香时间的寻找后,黑衣人的首领已然找到了他此行的目标,赫然是尚未休息,仍然点灯夜读的贾诩。
跟在他身后的小弟只有两人,而守在贾诩房屋外的兵卒却足有八位,首领虽然身手不弱,但也决计不想弄出太大动静。脑袋微转,从腰中掏出一枚钱币,拇指一弹,却是飞出十丈。
金属落地声引起了周围守卫兵卒的注意,八人中分出两人向声源走去,黑衣首领对身后右侧之人点头示意,后者心领神会,弓着身子借着府中假山,迅速从另一面围上去。
成功引开两人,首领再次摸向怀里,故技重施的向之前的反方向丢出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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