峻,先谢过将军不杀之恩了。”任峻也是有胆色的人,否则当初董卓跳的正欢,他也不会倾尽全家去相助曹操。听见昌豨这么说,稍稍作揖,仿佛颇似这么一回事。
“够了,五弟暂且闭口。”臧霸双眸直视任峻,冷笑道:“先生倒是不怕我等,不过还请说明来意,若是前来刺探敌情的,休怪臧霸出手无情!”
任峻略微点头表示自己十分明白,又看了看厅堂中其余众人,片刻后才开口道:“峻此来,乃是奉我家主公之命,前来下战书的。”说罢伸手在袖口掏了掏,却什么也没找到。
“你是在找这个?”臧霸从自己的案桌前拿起一份帛卷,开口道:“此信某已然看过了。不过不是某家自诩,单单一个曹孟德,某家还不放在眼底!”
任峻当下知道自己被打晕后肯定是被搜过身了,听着臧霸霸气外露的话语,也不反驳,反而开口问道:“将军终日藏于深山,便是十万大军前来亦得不到便宜。但将军总有坐吃山空的那一日,据峻所知,将军现有粮食怕是不多了吧。”
任峻的话,再次掐着了臧霸的软肋,诚如他所言,若不是山中粮食告竭,他也不会与曹操作此交易。但曹操到现在也只付了首批粮食,还有大半没兑现,就遇上了甄尧出招。
臧霸一时间恼怒不已,可又不能真的对任峻发火,否则在得罪了甄尧的情况下与曹操为敌,自己这山寨根本无力经营。
臧霸的神情变幻,任峻都看在眼底,心中隐笑,面上却依旧沉稳的开口:“宣高应知我主乃当世雄主,求贤若渴,也多次相邀宣高前去昌邑作陪。今日峻来此,也是有些话要对宣高明言,尔等占山为王可横行一年,数年,但绝无长久的可能!”
“即便没有天子矫诏,我主为治下百姓所虑,也不会有所姑息。宣高不为自己考虑,也应当为麾下众儿郎着想,泰山贼窝,可是足足有近十万众!”
任峻的话,其实臧霸多年下来一直在思索着。他也知道山贼不可能当一辈子,黑山张燕何其雄壮,还不是早早的被甄尧剿除,这个道理臧霸自然清楚的很。
可就是因为清楚,臧霸在对投奔哪方的事情上,也就考虑的更深。甄尧、曹操、孙坚,他都有过考虑,但这三人他都不觉得适合自己,适合泰山一众。
甄尧如今势力是不错,即便是当年的董卓与之相比也差了许多。但这么些年下来,他暗中与甄尧作对也是不少次了,就是有心相投也得考虑别人要不要,或者会不会明着收下自己,暗中却给自己或是泰山众人下绊子。
而孙坚靠的更远,当初若是孙家能够在徐州站住脚跟,或许臧霸就真的去江东混了,毕竟江东对贼匪一流并不是很歧视。这从甘宁、周泰等人现在都身具江东高位便可看出一二。
冀州、江东都不得投,曹操那就成了最后一个可能,但臧霸对曹操并不十分看好,因为泰山就在豫州的缘故,臧霸对曹操手下的虚实也是有一定的了解。
与大汉各路诸侯相比,曹操可谓是穷的叮当响,麾下兵马总是无法发展壮大,而钱粮等器物辎重,别说与甄尧比,便是与荆州相比都有一定差距。
这种情况下,要为自家弟兄负责,还得对得起一干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儿郎,臧霸是决计不会投奔曹操,因为实在是看不出曹操能有多大的胜算。
也正因此,曹操几次乘着交易的时候提出招揽,都被臧霸以及孙观等兄弟找理由搪塞过去了。这一次任峻前来,恐怕也是曹操的耐性已经磨尽了,若是不成恐怕刀兵相向是在所难免。
臧霸正考虑着对应之法,一旁的吴敦却是跳了出来,冷声道:“你家主公也不是什么好人,几次招揽不成,如今便想威胁我大哥?我等兄弟并非怕事之人,他要战,我等接着就是了!”
吴敦刚说完,昌豨便附和道:“四哥说的在理,曹孟德敢来,老子就敢杀!”
任峻知道这两位是泰山贼五首的老四和老五,不过他所看重的也不是这两人,听到二人所说也没有任何理会,看向臧霸,笑着说道:“宣高之意,如何?”
臧霸没有说话,自家兄弟虽然冲动了点,但有外人在,臧霸是不会拆兄弟的台的,就算是吴敦二人说错了话他臧霸也会接着,何况两兄弟并没什么恶语。
臧霸不开口,一向作为泰山贼军师身份的孙观却整了整喉咙,低声道:“任先生,你家主公即便要战,又能抽出多少战力?莫忘了兖、豫二州,如今已被甄尧治地合围。”
这话也是句威胁,以甄尧现在地盘而言,冀、兖二州东面是徐州,北面是冀、青二地,西面又临司隶,除去西南与南面外,其余周围可都是甄尧的地盘。偏偏司隶高览田丰在看着,青州关羽、徐州太史慈同样虎视眈眈,一旦稍有动作,难保不被数路侵杀。
不过这些任峻也是有过考虑的,听到孙观以此为胁,不禁摇头笑道:“孙二当家这可就错了,剿贼一事乃天子诏令。甄尧欲行‘奉天子’之事,自己就得尊重圣意。”
“是以此事就不劳几位操心,冀州就算不派援兵,也不会趁机发难。何况我主早有其他安排,也不怕了甄尧临时动兵。”
不管事实如何,这口头上的气势是不能弱的,任峻一副我家主公吃定了你们这些贼寇的模样,顿时让孙观也哑口,退回一旁仔细盘算开来。
“哼,口舌之利,我看曹孟德不过是外强中干!”这时吴敦又发话了,腰间的利刃抽出些许,冷笑道:“我知道你是曹孟德的妹夫,你说我若把你杀了,他曹孟德可够胆杀上山来为你报仇?啊~~!”
话音落下,吴敦腰间的佩刃已经拔出,刀尖直指任峻的脑袋,这一变故却是让在场所有人都有些意外,不知老四今日是怎么了。
“四弟不可鲁莽(四弟先放下刀)。”连声高喝,却是臧霸等人一齐开口了。
“为何下不得手?反正我等兄弟是决计不会投降曹操的!”吴敦吐了口唾沫,手中钢刀依旧明晃晃的摆在任峻面前,望着他冷笑道:“任先生,你现在说话啊?莫不是被我这宝刀吓傻了,不敢言语了吧!”
几位泰山兄弟离吴敦最近的便是昌豨,可孙观几次示意这家伙去把吴敦的刀缴下,都被其华丽的无视了。而任峻在恍惚几息后,也强自镇定下来,两眼直视着持刀的吴敦,沉默片刻后开口道:“四当家若觉得杀了在下,能为尔等解祸,动手便是,峻非怕死之人!”
“好一个不是怕死之人,那我就试试,你脑袋有多硬!”吴敦面露凶光,手起刀落,却是一颗人头冲天飞起。谁也没想到,就是昌豨也只以为是想吓唬热的四哥,居然真的动手了,而且出手便是如此狠辣。
任峻人头落地,厅中一片寂静,只有满身是血的吴敦,面露煞气的呼声喘息着。数息之后任峻的尸身倒地,才将众人惊醒。看到这等变故,孙观、尹礼几乎是说不出话来,只得指着地上的尸体,喃喃道:“四弟,你”
杀了人,吴敦双手倒握刀柄,沉声道:“大哥,非是四弟擅做主张,只是此人非死不可。”
臧霸坐在案桌边也是呆了呆,不过片刻后就已回复神智,苦笑颔首,却是低问道:“四弟,你与毋极那位,可是有了往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