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弗莱曼没有继续说些什么,他指着前方的另一个更高一点的山坡,说:“我们向那个方向前进,从那个山坡开始,你们要尽可能的制造出声响。可以唱歌,可以吼叫,也可以大声说话。如果可能的话,我不介意你们说一些笑话,让自己能够笑出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悲壮。必须让所有在远处观察你们的生命知道,你们将要去进行一次愉快的探险,你们知道遗迹在哪里,知道应该怎么挖掘遗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准备去送死。只要你们能够做到这些,那些兽人就会在一个我们可以控制的时间和距离上,和我们相遇。”
说完,棕发少年不再多说,而是迅速翻过山坡,向着另一个山脊走去。在他如同羚羊一样轻松行动之后,是山地矮人们同样自如的攀爬。陡峭的山坡对于这些重心非常低的矮人似乎无法构成障碍,几乎在几步之内,这些矮人就能相互搀扶着越过一个又一个的障碍,丝毫不比小弗莱曼慢上多少。
这样的行走坚持了15哩左右,上山下山对小弗莱曼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考验。当他用一环法师的身份前往托斯托的时候,还可以释放一些法阵让自己不那么辛苦。但是现在康斯坦丁就在身边,如果自己不想上火刑架,那么还是老实一点比较好。
挥手示意那些嘈杂的矮人暂时停下脚步,小弗莱曼用手撑着膝盖,站在山坡上大声喘着粗气。他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在竭力呼吸一样,脸上的汗水让他看起来无比滑稽。
“这个倒霉催的身体,所有的计划都被这个身体给耽误了。”
小弗莱曼的脑海中正在如此自语,只是这种自语在呼哧呼哧如同风箱一样的声音中显得毫无意义。
相对他来说,无论是矮人还是康斯坦丁都没有那么糟糕,就算是那位康斯坦丁的书记官,呼吸也仅仅只有一点点散乱,脸上也没有多少汗水。
“我以为你不会累。”
康斯坦丁走到小弗莱曼的身边,手中泛起淡淡的光辉,下一瞬,棕发少年能够清楚的感到心肺的痛苦感已经好了很多。虽然谈不上清除了疲劳,但是至少心脏跳动的没有那么剧烈,好像下一刻就能从嗓子里跳出来一样。
抿了口唾液,小弗莱曼低声说:“我只是一个传谕主的意志的小领主,不是什么大人物,更不是什么主的寄托。半年前,我还是一个四处逃窜的,没有任何自保能力,对主也没有什么敬仰的混蛋。如果不是主在我最危急的时候拯救了我,你现在多半只能看见我的尸骨。”
康斯坦丁微微一笑,说:“主是仁慈的,是观看一切的,所有痛苦的呼号,都被主知道。你的虔诚自然也会被主看见,而不论你外面的表现如何。”
小弗莱曼慢慢直起腰来,安静了一会儿,说:“好吧,继续,我希望能够尽快到达遗迹。”
康斯坦丁在少年的身后忽然问:“恕我直言,如果你知道遗迹在什么地方,为什么还要到托斯托让更多的人知道?”
棕发少年扭头看着康斯坦丁,淡蓝色的瞳孔中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神采,能够被苦修士看见的,只有平静以及的目光。
“我说过,我知道那个遗迹在哪里,但是我无法进去,开启那个遗迹。事实上,我更加相信,主对我说的那一切,是因为他希望给我来带你们找到遗迹,并且由你们进入遗迹,最终见证一切。主是否曾经对我说过那些,我的脑海中是否有过那些,都可以在那里得到印证。”
康斯坦丁微微鞠躬,不再说。
小弗莱曼重新打量着周围的山脉,与加尔莎婆婆呆在这里的时候,也曾经听过加尔莎婆婆提起过附近的那些遗迹。甚至那个被教廷格外关注但是一直没有找到具体位置的遗迹,加尔莎婆婆也曾经带小弗莱曼在远处的山坡上俯瞰过。
“那是我们的灾难,曾经的灾难,但不是你们的。”
加尔莎婆婆曾经如此莫名奇妙的对小弗莱曼说。当时棕发少年并不懂加尔莎婆婆为什么看见那个遗迹后会这么说,现在的他已经有些了解。如果说加尔莎和那个王来自世界之树的枝干,那么这个遗迹应该也属于加尔莎那些人的同类。或者说,曾经在天空的枝干遭遇了不测,所以才会有加尔莎所说的灾难。这样的灾难让世界之树的枝干断裂,甚至有可能让天空的生命遭遇不测,唯独这种灾难和人类毫无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