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沐在家中的日子,仿佛又回到美好无忧的中学时代,她还是单纯依赖父母的小女生。乐得清闲每天什么事都不干,无聊得很就上上网,看看电视,而后坐等吃饭。
过得滋润极了。
她爸爸和妈妈都是普通工薪阶层,结婚结得早,所以现在还没退休。年底也没多大工作的心思,早早地放了假,备好年货,到除夕的晚上,一家子回到乡下的老宅,陪伴颜沐的爷爷奶奶,坐在火炉边磕着瓜子看晚会。
颜父颜母那日在火车站一接到颜沐,便惊讶于她比记忆中的样子瘦了好多,这几天颜沐没事可干,吃得又好,好像又补回来了些许,颜母挺满意的。
“日子过得可真快啊,眼见着过了年,颜沐又大了一岁了。”颜母唉声道,拿眼睛瞟了两眼颜沐。
爷爷奶奶年岁上来了,早早睡下,现在客厅里只有颜沐一家三口,颜沐随口应和一声,吃着零食,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电视屏幕上的小品节目,挪不开眼。
家里的父母,说到底也是关心她而已。五年前,刚毕业的她还是天真单纯的,打来个电话兴冲冲地告诉他们,她有了男朋友,过段时间就会把他带回家给他们瞧瞧。
那时候,她意气风发,朝气蓬勃,语气中透露的,是真心的高兴。
只是后来,颜父颜母左等右等,最后只等来她平淡苍白的一句,我们分手了。
自此以后再没有任何感情上的消息,到现在,人也蹉跎在了一个不尴不尬的年纪。
颜母赶紧又给颜父使了份眼色。
颜父无奈,轻咳两声,温和开口:“小沐啊,最近工作上怎么样了?”声音中一如既往的关心。
颜沐一直不曾告诉过他们自己现在的情况,很多事情,自己不是当事人身临其中体味过的话,三言两语是说不清的;她向来只告诉他们,她还在报社里,工作很好,同事很好,她也很好。
对于生她养她的父母,她是打心里不想让他们再操心的,因而回到:“挺,挺好的,没什么啊。”说罢,眼眸垂下,端起一杯水佯作无事喝起来。
颜父知道自家女儿待事认真,了然点头,工作上想来是不需要他们多问的;他们俩的重点本就不是在工作上。
他乘机继续问道:“如今工作步入正轨了,身边有什么合适的人没有?”
颜沐放下零食,一时竟找不出话来搪塞敷衍了。
有没有?她想到一个孤身消瘦的身影,五年前她尚且能够很骄傲自然说出,她是他女朋友,可是现在,她真不知道自己算什么。
或许是有点过去的故交好友吧,沾着点情分,所以她还与他有些牵扯。
想来,自蹊现在应该是在空荡荡的病房里,他不喜欢看电视的,整天除了锻炼治疗,就拿电脑看些她不懂的金融消息。
也不知道有没有人陪着他。
她苦笑,半真半假地回道:“我知道我现在是老姑娘,遭你们嫌了。好好,我争取明年给你们带一个回来还不成吗。”然后她低着头看手机,连电视上夸张老套的节目也不看了。
气氛冷淡下来,颜父和颜母对视一眼,互有埋怨。
你看看你,净知道瞎好奇,跟楼下那群多事的大妈们一个德行。
颜母一记无声瞪眼,说什么呢你!还不是你自个儿问出口的。
颜沐好像全然没有注意到周遭气流的诡变,清淡起身,说道:“这小品真无聊,不早了,爸妈,
我先睡了,你们记得早点睡啊。”
说罢垮着肩膀,拖着两条腿走进房,呵欠连连的样子。
虽说除夕夜里好守岁,熬得住的人毕竟也少,午夜时分,颜沐侧耳听见客厅里最后一盏灯关闭的声音,清醒的双眼在暗夜里复又睁开,摸索着床头的手机。
零点二十二分,乡下里断断续续传来烟花在空中炸开的声音,她还是一点睡意也没有,原本被刻意忽略的人,又从脑海里被强制扯了出来。
犹豫再三,她点开手机,拨出了那个号码。
对方接得很快,清致的嗓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小沐?”
虽只有一个称呼,颜沐还是听出来对方挺高兴的,一时也放下心来。
“喂,颜沐,颜沐你在吗,怎么不说话。”自蹊等了好久的电话,接通后并没有听到对方的声音,只能靠从远处传来的模糊烟火声来证明,线路其实是畅通的。
颜沐赶紧回他一声:“是我。”声音压得极低,“你还没睡吗?”
想象着颜沐躲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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