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沈莫晩在想,自己果然已经变了一个模样。
纪海澜的脸色也因为这句话而变得越发的尴尬。
两个人相对无言,气氛凝滞而无措,最后纪海澜还是缓缓起身,说:“你先喝了这碗汤,然后好好休息,我已经请了护工来照顾你,公司那边,也帮你请假了!”
沈莫晩连忙说:“谢谢妈妈,我会尽快好起来,然后再上班!”
纪海澜笑了一下,然后说:“那我先走了,有什么事儿,就打电话给我!”
“好!”沈莫晩回答。
纪海澜临出门前,回头看了一眼沈莫晩,眼神里多了一点迷茫。
沈莫晩却在她消失的那一瞬间,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她多想喊她一声,然后让她留下来多陪她一会儿。
在孤儿院的日子里,每当生病,她都会幻想自己的妈妈坐在床头,陪着她,告诉她,一切都会好起来。
可是……当真的有这么一天的时候,她竟然无法将自己这最简单的愿望说出口。
她要的补偿其实很简单,就是温暖的陪伴,而不是客气地说给她请了护工。
赫连夜在门口,看着沈莫晩抱着被子,压抑的哭着,眉头攒成一道麻绳。
轻轻地走进来,坐到了她的床边。
沈莫晩震惊地抬头,慌乱地开始用手背抹眼泪,喊了一声:“你……”
赫连夜将她抱入了怀里,很紧,也很温柔。
沈莫晩的心猛地就漏了几拍,然后就像装了一只欢快的小鹿一般,蹦蹦跳跳。
她第一次发现,赫连夜的怀抱是这么温暖,这么有安全感。
甚至贪恋地想,如果被他一直这么温柔地抱着,一定是世上最幸福的事情。
她什么都没说,他什么都没问。
就这么沉默地相拥,直到沈莫晩沉沉地在他怀里睡去,赫连夜才悄悄将她放平。
“别……别走……”沈莫晩嘟囔着,却没有醒过来,大概是因为突然感觉到了一丝冷意。
赫连夜用一种探究的眼神看着沈莫晩,也在思考着自己的行为。
他本来是打算看看她怎么样了,然后就离开的,可是……当他听到她和纪海澜的对话,就突然无端地心疼起这个女人。
她似乎总是喜欢压抑自己的真实情绪,就连面对自己的妈妈,都不例外。
直到他看到她抱着被子哭的那么悲伤,才发现,这个女人,其实那么脆弱而无助。
所有的坚强和不在乎,都是一种伪装,就像害怕被人看穿了她真正的脆弱。
赫连夜没有舍得走,而是和衣躺在了她身边,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因为这一刻,他想给她一点温暖。
沈莫晩做了一个冗长而甜蜜的梦,再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是阳光灿烂。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枕边,却什么都没有摸到。
睁开眼,却还是看到旁边有下陷的痕迹,她才能确定,昨晚赫连夜真的是在她身边。
脸蹭地就烧红了,心脏也忍不住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
她和赫连夜有过更亲密的时刻,可是却独独只有这一次,她这么的心慌意乱。
似乎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她发现自己竟然有点贪恋他的温柔。
有什么人说过,一个素来冷漠无情的男人,一旦露出一点点温柔,绝对是最致命的武器。
她想,她大概就是被赫连夜虐惯了,才会因为他突然施舍的一点温柔,就这么手足无措。
“沈莫晩,你清醒一点,赫连夜不是你能肖想的人,他也许只是突然撞邪了才会突然同情你!”
沈莫晩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好让自己不要继续胡思乱想。
吃过的亏已经够了,不要因为这种痴心妄想,再把自己的心给搭进去,那真是要万劫不复的!
正在她努力做着心理建设的时候,病房外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沈莫晩收拾了一下心情,才对河外面喊道。
沈莫晩没想到,自己会看到苏苏。
苏苏也穿着一身病号服,脸色一如既往的苍白,白的几乎透明。
苏苏走进来,没有像之前一样对沈莫晩张牙舞爪,甚或还露了一抹可以称得上是友善的微笑。
“你怎么会来这里?”沈莫晩被她笑得有几分发毛,总觉得自己对这个苏苏已经产生了心理阴影。
苏苏却有些局促不安地说:“我……我只是来看看你,顺便跟你说声谢谢!”
沈莫晩不理解地看着她,这个女孩子给她的感觉实在是有几分阴暗,她不太相信她会真的感谢自己。
沈莫晩只是平静地说:“不用了,我不是因为好心才输血给你,要谢还是谢你的夜哥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