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是陕北人,从他父亲手中接过铁锤的头几年,都是为十里八乡的乡亲们打造一点农具,但是谁也不知道这个老头祖上往前追溯两百年是京城铁匠营里的掌锤大铁匠。
祖传的技艺一直没有失传,传到了这个老头的手中,当时老头年轻,满心躁动,不想安于打农具,父亲老铁匠任务般的传授完了老头家传的技艺之后,没有遗憾的撒手归西。
老头母亲死的早,又没有媳妇,老头只身一人离开陕北,跑到京城。
一百多年前,他的祖先逃离了铁匠营,一百多年后的后辈又回到了这个地方。
给官服打造兵刃,打了几十年,李自成来了,破了城,老头心想,给谁打兵刃都一样,而且李自成这人也是陕西人,还是老乡,更好。
只不过李自成这个不争气的没几天就被满清打跑了,老头气的喝了几天的酒。满清鞑子来了要剃头,老头更气,带着儿子,徒弟一口气跑到了南方,投靠到了匠作营。
到了匠作营,老头子发现这他娘的就是天堂,没有在京城铁匠营那些束缚人的条条框框,你在匠作营,除开必须要带规定的多少个徒弟,将自己的技艺毫无保留的传授,其他的一切,不用你担心,你要多少资源有多少资源,饭食都是有鱼有肉,老头这样的大匠,每月的工钱都是几十两银子,要研制什么新奇的东西,匠作营更是额外拨款,还搞了个什么东西叫做专利,说是这东西要是在民间或者军中推广普及,发明人是要分红的。
就比如秦刀,一柄刀的造价是一百两银子,列装给军队,一柄是一百二十两,其中十两银子是给老头的专利费,其他十两则是匠作营的分红。
在这样的金钱激励下,匠作营中大部分大匠完全抛弃了只可家传的观念,毫无保留的将技艺传授给徒弟。
当然也有不愿意将手中的技艺传授出去的,不过在一番软磨硬泡之下,那些倔强的老匠人才松口。
匠作营欣欣向荣,曾经被视为三教九流下等的匠人们,在这里得到了极大的尊重,甚至比读书人还要受尊重。
匠人们心里舒坦,教起徒弟来自然是不遗余力,这些朴实的匠人心里的想法很简单,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只有拿出足够的诚心,帮朝廷好好的培养人才,才能对得起这样好的福利条件。
匠作营的福利还在完善,都已经在计划给这些匠人养老,每月发放多少银两的养老费。
沿着黄河向西而去,绕过洪泽湖,马不停蹄。
三日后,军队到达颍川,这里是凤阳府地界,马士英的地盘。
大朝会上,皇帝并没有宣布让马士英入京,不知道马士英在打什么算盘,不过他入京是迟早的事情,秦义猜测,大概需要阮大铖站稳了兵部尚书的位置,马士英就将会入京。
刘泽清手底下有十万军队,良莠不齐,战斗力都比不过刘良佐的两万人。
其实在这之前,刘良佐高杰两人和刘泽清的军队差不多,什么样的人都要,队伍看起来挺大,战斗力就是战五渣,只不过刘良佐和高杰在秦义的影响下,走精兵路线,裁撤了大部分老幼病残,留下精锐成军训练,才到达如今颇具有战斗力。
不知道从哪里知道秦义在凤阳境内,刘泽清带着几十个亲卫,在后面追,奈何秦义的一千多人骑得马比他们的马快,都是一人双骑,连吃饭都在马上,刘泽清咬着牙从凤阳城追到颍川,心底将秦义骂了几万遍,不吃不喝,才追上秦义。
当时秦义正在颍川城外的驿站带着众弟兄埋锅做饭,几天没有吃热食,再不吃一点热食,在这寒冷的天气,身体再好也会被冻坏,而且这样高强度的行军,马匹也受不了了。
驿站破破烂烂,驿卒们早就跑光了,有着前辈李自成的经历在前,谁还愿意当个工资不按时发的驿卒,纷纷跟着李自成打天下去了,老子也是驿卒,李自成也是驿卒,我怎么就不能封侯拜相?
颍川、开封、山东曹县、定陶,以及刘良佐即将驻扎的归德府,黄河两岸,这大一块地方现在是三不管地带,满清不管,李自成管不到,明朝有心无力,这里无险可守,除开开封府有林于的驻军,其他各州县都已经没有任何驻军了。
这里还残留着李自成被满清打败的溃军占山为王,也有各地宗族自发组建的乡勇横行。
用秦义的话来说,这里就是乱成了一锅粥。
到了这样的地方,不得不小心。
马蹄声在老远的地方响起,在警备的士兵立马上马,准备战斗。
秦义丢掉在锅里搅和的汤勺,站起来吼道:“准备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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