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说的是。”他顿了顿,又谨慎道:“婶子,我也许了满娘回家了。”
高氏一怔,皱眉道:“你可知道满娘是卖了死契的?!不是咱们不仁义,是规矩就是规矩,你许了她,旁人呢?”
“婶子,这些侄儿知道。”年谅缓缓出了口气,略有涩然道“只是,满娘这遭因侄儿受累而侄儿能做得主的事也不多了”
高氏闻言也有些心酸,沉默半晌,长叹一声,道:“我的儿,便是你忒心慈。罢了,这事依着你自己的心意吧。有什么事婶子给你担待。”
年谅勉强一笑:“先谢过婶子。回头叫满娘来给婶子磕头。”
高氏摆了摆手:“别折腾了。她知道是你的恩德便成,不在磕头不磕头。我的儿”她叹息着,点了点他的额头“你总是这般顾惜旁人,多暂能顾惜自个儿呢?”
年谅笑道:“侄儿真个是一向最顾惜自个儿了。”
高氏摇了摇头,理了理他的头发衣襟,半晌,道:“昨儿常走动的几家送腊八的节礼往来,提了些别家的话,我忽就想起些个事来,原就想着多暂和你说那荣祥街陆家的四小姐,可是明年这个时候就要及笄了。”
闻言,年谅脸上僵硬起来,眉头紧皱,像寻求某种确认似的盯着高氏的眼睛,见高氏微微点了点头,他的脸色越发阴沉起来,半晌摇了摇头,赌气似的嘟囔了一句:“娶谁家也不想娶他家。”
荣祥街陆家是现任吏部左侍郎陆西原府上。
陆西原和年家大老爷年崴是同年,后又同在工部为官,两人关系十分亲近,就约为儿女亲家。因大夫人郑氏前面几个孩子都没站住,所以这最后亲事的落在年谅和小他一岁的陆家三小姐身上。原本大家都是担心年谅不长寿,没成想这陆三小姐更短命,没到十岁便意外夭折。
陆家似乎不想这联姻告吹,便想继续顺延,合了年谅和四小姐的生辰八字,见也相配,便提出把比年谅小五岁的四小姐许给他。
彼时年崴已经到西北上任,年老太爷这边也没吐口,亲事便只这么拖着。起初陆家还频频询问,逢年过节就把陆四小姐带过来年府给老太君和给位夫人磕头请安,年谅十三岁中举之后,陆家来的也越发勤了。而到了年谅十四岁那年大病之后,陆家便没了动静。年家心知肚明,也就准备此作罢。
又得一二年,陆西原升了吏部侍郎,论理他家应是提亲不断,谁知他反而旧事重提,又和年老太爷提了从前那桩婚事。因着吏部管着官员考评晋升等事,年家也不会直接拒绝得罪于他,年老太爷只好道是两个孩子都尚幼,待陆四小姐及笄之后再提不迟。
如今,这陆四小姐也十四了,眼见明年就要及笄。
高氏没理会年谅那赌气似的“不娶”之词,兀自顺着自己的思路说下去,道:“若说门第,他家倒也及得上”
年谅晃了晃脑袋,撇了撇嘴,道:“婶子,咱家已是有个将军千金了,我再娶个将军妹子——都是将军的,家里怕是要盛不下她们了!”五奶奶武氏是将军千金,陆家四小姐则是地道的将军妹子——陆家二爷陆绍雱如今是从五品的游骑将军,算是年轻将领中颇得圣恩的。
高氏噗嗤一声笑了,道:“若是大郎再晋一级,你不也是将军兄弟了?”年家三房大爷年诀现在辽州军营昭武校尉。
年谅也笑了,末了喟然道:“侄儿只是想起这‘将军’二字没得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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