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手将那滴泪珠接住,无念呆呆的看着那只手的主人将手指放入唇上“依旧是咸的,还以为是苦的。”
“姐。。姐姐。”无念看着面前站着的女子,只觉得一颗心如同身后的火光一样燃起,不敢相信的伸出手碰触了一下,真的!
“姐姐,你没死?”无念傻傻的问道,小脸上又哭又笑,只觉得这个世界再次被阳光洒满,踏前一步猛的将对方抱住。
“谢谢。”女子任由他抱着,将那只放在唇上的手挪开,放在无念的头发上轻抚。
“那个静雨诀起效了?”
“是啊,谢谢你。”女子双手捧着无念的脸为他将泪水擦干,嘴角僵硬的微笑道。
无念看着她的微笑,仿佛是一朵圣洁的百合瞬间绽放,淡雅而美丽,早已没有了那暗夜的清冷。阳光穿透了她雪白的发丝,洒落到他的脸上,在泪痕处映出点点的金光,金光映照中两人相视以对。忽然女子低头,在他的脸颊上一吻,温润而清凉,无念呆呆的看着她香舌舔了舔自己的红唇,似乎是在品尝泪水的味道。
“甜吗?”无念傻傻的问。
“还是咸的。”
“泪水当然是咸的,可是心的甜的。”
“甜的?”嬴曦伸手摸向无念的左胸,化掌为爪,似乎要掏出他的心尝尝。
“只是比喻,我的心又腥又不好吃。”无念见她忽然像是要吃自己的心脏,赶忙退后,捂着胸口忐忑的说道。
“不让我尝尝吗?”
“这个,不能尝,尝了会死的。”不知道她是不是和自己开玩笑,但是无念见她认真的模样赶快解释“对了,姐姐,你身上的伤好了吗?”
“没有,只能压制。”女子见无念躲开,表情再次回到了清冷的模样,身体像是疲倦般坐到地上。
“那有什么办法能救治?”不想这血元毒这么厉害,又想静雨诀只是清心的法决,看来只是压制了,不知道怎么才能救好她。
女子抬头对着他,像是上下扫视着他,无念不知道她在看什么,可是她能看见吗。自己一直怀疑这个问题,不过难以启口。
“你的心可治。”
“你和我开玩笑呢吧?吓唬我吧?心真的不好吃,要不我们出去找找炒猪心先尝尝。”说完不禁后悔,肚子饿得难受,一张口就说出了自己最爱吃的菜。看了看对方考虑的神情,怕她吃过后觉得好吃就要人心吃了,赶忙补充“那个猪心不好吃,心都不好吃,咱们去吃别的好吃的。”
“什么好吃?”嬴曦开口问道。
无念说了一大串娘亲做的好菜,见她听得入神,终于是转移话题了。一个说一个听,无念讲述着吃的学问,虽然岛内食材少,但是娘亲的手艺总是能将那些食材烹饪成最美味的菜肴。海里的鱼虾也是娘亲的拿手好菜,讲着讲着一直讲到肚子再次咕咕叫,这才想起自己几日没有吃东西都快饿死了。可是他也纳闷,自己痴痴呆呆坐了几日滴水不沾、粒米未进为何还有精神。
这里四周都无人烟,嬴曦虽醒身体却依旧虚弱,最后无念搀扶着她,两人找到了一个洞穴住了下来。无念将嬴曦安置好,自己出去将一块大石头堵住洞穴口。他不知道,原本自己气力大成为村里孩子的老大后,经那怪人手中凶刃点化,此刻蕴藏在血液中的力量正在一点点觉醒,一路走来更是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无念凭借着在岛上捕鱼的本事在一条小溪中捕来了鱼,而后用火烤熟,两人吃了三天以来的第一顿饭。如此过了月余,嬴曦体内的毒虽然经常发作,但是凭借着静雨诀每次都将血元毒压了下去。无念每日除了照顾她外,自己的功法也没有丢掉。本想着嬴曦那么厉害能给自己指教的,谁知嬴曦对于道家修炼一窍不通。问过后才得知,是因为嬴曦从出生就会使用体内的黑焰,功力也是与日俱增,所以对于修炼根本什么都不懂。
没有了人指点,无念也只能自己摸索,他所修习的心法共有五重,而他现在第一重已经突破,正在第二重突破的边缘。上次那人引导他入了此境,可是几个月来却毫无动静。他不知道为何进步这样的快,也许是体内的血脉在觉醒。此刻除了采气凝聚之外没有其他的修炼方式,也没有捷径可循,他曾想过要将五行真气集全,但苦于没有机会。
而之前之所以进步如此之快,他知道那是因听先生爷爷说天地灵气少了,未免被别人抢先吸走,所以先生爷爷偷偷告诉了他一个方法。每当他睡觉时候都爱赤脚,并且睡前运转采气决再逆行运转那个法决,刚开始时候总是睡着就会停下而且会经常做恶梦。后来丹田之气一到晚间就会从丹田消失,真气不知何故可以随着血液转动,久而久之,丹田之气时而有时而无。这个秘密先生爷爷不让他告诉任何人,包括他的父母,因此才有了李清风受惊那一刻。
嬴曦的毒一直都没有好转还时而发作,无念也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解毒。每日见她伤痛,他总是想着办法让她开心,上树摸鸟,下水捉鱼。虽然嬴曦以前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但此刻无念觉得她比自己更像个孩子。无论是吃的东西,玩儿的东西,还是那些神仙鬼怪的故事,每一个都让她整日的微笑挂在脸上。
“姐姐,你看。”无念拎着一只雪兔蹦蹦跳跳的跑到洞中。此刻的无念已经换了一身野兽皮毛做的衣裳,原来的那身早已经成为了破布条被他当做绳子用来晾东西。他也曾想过去找找有没有人在,也曾爬上山巅去俯望,可是一眼望去全是茫茫的森林。每次问嬴曦山外有没有城池存在时,嬴曦都沉默不语,无念见她不高兴也就不问了。
入了山洞看见坐在石床上的嬴曦,她还穿着那身黑色的衣衫。无念不知道那衣衫是什么做成的,他的衣服早已破烂不堪了,可是嬴曦的衣服还是一尘不染,只是黑色中带着淡淡的血丝,让他看着有些说不出的感觉。像是冷艳,又有些诡异。不过他最喜欢嬴曦雪白的秀发,不像老人那样暗淡,她的秀发如同外面的雪一样洁白,在阳光中还散着晶莹的光。
“姐姐,毒又发作了?”无念走到石床旁边,看着她痛苦的表情关心的问道。
“无碍。”嬴曦吐了一口气后微笑的答道,低头对着他手中的雪兔,伸手接过,捧在怀里轻轻的抚摸“你的功法突破了吗?”
无念看着她抱着雪兔似乎是很喜欢,虽然他总奇怪她是怎么看得到的,可是却从来没开口问过,听她问自己的功法,想起今天的突破顿时脸露微笑。
“突破了,姐姐的办法真好!”虽然嬴曦对于修炼是一窍不通,但是多日来见过无念的练功,虽然她也奇怪为何不能探视无念的体内,不过听无念说了那些心法,她琢磨了一下就想出了个突破的办法。原来是无念已经感觉到了突破瓶颈,可是怎么也突破不了,他的心被想家的执念左右,所以这一步今天才跨出。
“那两个雪人,一个是你,一个是我,我们永远在一起,你说好不好?”
“当然好,我们回晨星岛去住,还有我的娘亲、爹爹,胖球他们。”
“就我们两人,不要他人。”嬴曦像是不满意无念的回答,撅起了她的嘴。
“可是,我娘亲他们,我。”无念发现自己穷词了,这个问题倒是难倒他了“对了,姐姐,我们出去玩儿吧,我做了雪橇,拉你出去玩儿。”
“雪橇?”话题转移成功,嬴曦又听到了新鲜的玩儿物。
“是啊,雪橇,我们岛上下雪时候,我和胖球他们就互相拉着玩儿。”无念想起了岛上冬天的日子,坐着雪橇从高处滑下,越想越是想玩儿“走,姐姐,我们去玩儿。”
两人整日的玩儿乐,无念总是能琢磨出各种好玩儿的东西,而嬴曦也恢复了小女人心性。除了无念练功时候不去打扰,其他的时候都粘着他,两人形影不离。原来嬴曦幼年凄苦,从出生起就将母亲焚烧而死,而后又因为父亲见她如此模样又害死了他的妻子,因此认为她是妖魔转世而将她锁在一间房子中。幼小的她还不知道父亲为何不要她,后来三岁时梦中将整个宅子烧掉,父亲也被那场大火烧死。从此流落街头,而后懂事后得知是自己烧死父母双亲,从而受不了伤痛而疯掉。虽然现在醒了,但是她的心性还停留在几岁的时候,无念是她生命里的第一个朋友。每当无念说要寻找父母时她都心里痛苦,又怕无念离去再也不要她,所以每每无念提起,她总是不高兴。又经常做着过去的恶梦,她害怕见到别人,什么人也不想见,只想就在这里生活下去,没有别人,没有争斗,只有无念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