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旧情

    声势惊人的声波对高永竟然没有构成威胁，倒是陈寿率先支撑不住，声波贯穿层层剑圈，眼看着就要接近陈寿的身子，陈寿咬牙挥剑，再也不能挡住势如破竹的声波，最后一层剑圈散去，一道声波击在陈寿的身上，身形消瘦的陈寿倒飞而出，一口鲜血喷洒而出，人重重落在了海面上，在漆黑的水波上滑出一道深深沟壑。

    似是知道高永是个硬骨头，声波也都集中在了不善防御的陈寿那边，声波奏效，骷髅头巨口微张，这次却没有发出刺耳的厉啸，几道由黑气之箭激射而出，瞬间而至，眼看着就要击中躺在水面上的陈寿，寒光熠熠，却是夺命之物。

    几十丈的距离眨眼即至，两者之间突然出现了一道绿光，巧至毫颠的挡住了那几道黑箭，迅如闪电的鬼气之箭无声无息的刺穿了高永的肩膀大腿小腹，几道鬼气之箭瞬间化开，变成氤氲的鬼气。

    高永的木灵气也从体内经脉各处窜出，企图修复那几道创伤，不过一直在伤口处逗留的黑气暴起发难，跟绿气纠缠在一起，伤口久不能痊愈，殷红的鲜血从伤口中潺潺流出。

    被鬼气浸体的高永低呼一声，跪在了水面上，运转灵力却发现那几团黑气就像是一个个牢不可破的屏障守护着伤口。

    “桀桀，我的鬼气可是你木灵力的克星，怎么样，被鬼气蚀身的滋味不好受吧？”委身在骷髅头中的林宣笑道，只是声音更加嘶哑低沉，如同尖刀刮骨一般刺耳难听。

    “嘿嘿，爷爷我不是还没死吗？！”高永咬牙笑道，伸手在空间袋里掏出一颗凝血丹喂在嘴里。

    陈寿从后面赶来，神色凝重的横剑挡在高永身前，“老高，你先撤，我挡他一会儿。”

    高永也不矫情，起身跃入了海中，幸好文弱书生黄琼已经被海皇里的下属给带走了，不然还要操心他的死活，高永下潜时暗暗庆幸。

    陈寿站在骷髅头前面，直视两团灯笼大小的鬼火之眼，忍不住头皮发麻，本以为凭借高永和自己两人能够有一拼之力，没想到还是被这个林鬼道人给完虐。

    陈寿平复了一下心中的紧张，忽然想起以前从书中看来的那句话：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想起现在的境遇，陈寿心中苦笑，没有刀，剑倒是有一柄。

    看不清骷髅头里的林宣到底是什么情况，陈寿没有一击必胜的把握，不敢贸然出击，只是将剑横于胸前，见招拆招，走一步是一步了。

    林宣的声音再次从黑骷髅里传了出来，“怎么，还要再负隅顽抗？”

    陈寿洒然一笑，倒还真有一股文人墨客的自在气度，“放马过来。”

    林宣的声音却突然间沉寂了下来，像是睡着了一般，海风拂过，吹起层层海浪，一波一波远去，驶向那未知的远方，是不是往事也可以像海浪这样，静悄悄的流向远方，海面依旧平坦，淡忘在记忆深处？

    陈寿凝神以待，身体紧绷，以为林宣又要使出什么杀手锏，但是没想到却听见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声，甚至连陈寿自己都觉得产生错觉。

    “你走吧。”林宣沙哑的声音突然又变回那个爽朗的声音，里面的杀意尽消，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浓浓的疲倦。

    有些东西，自己终究还是不能忘怀吗？那些年的并肩作战，那些年的深入敌军，那些年的仗剑听风。

    人毕竟不是海，海可以任由层层波浪消失无踪，因为还有太多太多无尽的波浪，而人长不过几百年，谁又能陪你大醉几万场？那些记忆里的身影，又怎能任其悄悄流逝？

    骷髅头的黑气快速散去，化作漫天黑沙，被风一吹就消失了踪迹，露出林宣的身影，转身即走，却是再也不看陈寿一眼。

    回神的陈寿向林宣深深拘了一礼，钻入水中。

    想来这个林将军和朱枭也有一段峥嵘岁月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