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还有一些关于各地官道的趣闻的文件,二十年前飞各省放宽通行限制的条例,掀起了各地世家争相修建官道的热潮,不过在古玉国这种拼关系人脉走裙带后门的国家,有些承办官道修建的世家难免就打起了以次充好的心思,不少根本不符合标准的废弃砂石板都被用作了铺路,以致于后面几年经常会出现各种官道趣事,让逸少印象深刻的就是在古东省的一个小县城外的一处官道,因为一打柴老汉的毛驴多负了几捆干柴,就把一段官道给压得塌陷,最后老汉自己被抓进牢狱,入狱三年并且罚一千五百金币,儿子负连带赔偿责任。
一千五百金币,爷孙三代恐怕就只有做牛做马才能还得清了。
逸少常想,一个国家总是闹出这样那样的趣闻,问题到底是出在哪?一味归咎于人的素质,无论如何是有失偏颇的。
一老一少,一前一后,两人在官道上疾行而过,无论逸少如何使劲却始终不能靠近苦海,两人始终保持约五十丈的距离,宛若难以跨越的天渊。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就连逸少都开始怀疑这老头是不是带自己出来遛弯逗乐的时候,突然远方一片开阔,一个规模不小的码头遥遥在望,海浪拍岸的声音和腥咸的海风相继传来,逸少精神猛的一震。
到海边了。
逸少跟着苦海跃上一处高地,看着一望无垠的蔚蓝海面,逸少的心情豁然开朗,情不自禁的长舒一口气。
还未站定,就听见苦海如是问道:“你是从北方来的吧?”
逸少心神一震,整个身体忽的紧绷起来,天湮诀疯狂的运转,后撤半步,右手间白芒倏忽,一股灵压冲天而起。
苦海不为所动,甚至连望向西南方向海面的目光都没有移动,“修为不俗,要是我在你这个年纪肯定是被你一剑诛杀的路人甲角色,不过现在,你还不是我的对手。”
“既然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逸少还没有说完却被苦海打断。
“我一行将就木的糟老头,打打杀杀的活计早都干不动了。”苦海若有所指的说道,神色间只有难以言表的疲累。
这下轮到逸少搞不清楚了,你不抓我?那你带我来这干嘛?讨论人生理想?
“小兄弟,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要带你来这?”苦海似是看出逸少心中所想,接着问道。
逸少如实点头。
“这些年来,你是我见到过的唯一一个冒着如此大的风险在海皇城里路见不平的人,不为美色不为金钱不为名利,你,很不错。”苦海夸赞道。
逸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嘿嘿,我也没你说的那么伟大,虽然也差不多。”
“哈哈哈!”苦海大将被逸少的后面一句话给逗乐了,满是皱纹的脸上第一次露出开怀的笑容。
很难想象,两个原本应该兵戎相见不死不休的一老一少,竟然在一个逸少都叫不出来名字的码头上谈笑风生,一场逸少抱着必死决心的大战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化解。
苦海并没有在逸少的身份上纠缠,反而和这个足以做自己重孙的少年谈论起各地的风土人情,从天马皇室今年的招贤令,到醉露国的改弦更张。从顺天帝国的皇室趣闻,到云韵国南荒发现的矿产。当然中间难免涉及到这次的龙城和海贼之间的战争,逸少没有过多卖弄,苦海作为海皇这边的大将也没有过多发表看法,皆是点到即止。
通过谈话,逸少才知道苦海原来是天马人,因为很复杂的原因才到了海皇,成为一名海贼头子。
直到红日西落,一大半都淹没在天边的海水中时,相谈甚欢的两人才结束了这次莫名其妙的谈话。
逸少告辞,苦海看着逸少远去的背影,嘴中喃喃,声音不大,还未出口,就已经被海风吹散。
屠戮半生,半生为人,才知道知世故而不世故才是最善良的成熟。
苦海,抬起枯黄的双手,仔细看了看,苦涩一笑,即使看不见红,满手的血却是如何也洗不掉了吧。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在苦海里行出太远,纵使回头怕是也看不见岸了吧?(未完待续)